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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明白过来她的意思,将她脚抬起半分,替她揉了揉,复又放下。 痛感消了几分,宋宜又拣回方才那个话题,道:“你先出去吧,靖安侯再蠢,也该到了。就算要与你同死,抗一道指婚的旨意也就够了。不然,就这么一刻钟,我还没看够你呢,也太亏了些。” 她话里带几分逗趣的意思,沈度看破她是想将他劝走,尔后出去和靖安侯并周谨交涉,他拉过她的手,十指纤纤,借着月色,仍能见其光滑平整,触感细嫩,独独腕上那道浅疤,横亘在其上,实在是有些碍眼。@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兀自晃了晃神,尔后轻声哄她:“放心。我今夜既敢应下你,你受过的这些罪,日后我都是要一一还给他们的。” 明明是一句再自大不过的承诺,宋宜却未像往常那般随口奚落他,只是点头应下,想劝他快走,他却阻了她,低声道:“你劝我走,我便先走。但你别打歪主意,脚疼就老实待着,别想着出去。安静等我会,一会儿便来接你。” 宋宜不肯,沈度却实在不想见到她这个样子出去,自此受人诋毁,于是压低了声音哄她:“我不想让你难堪,也不想逼你,听话,过会便来接你。” 他手抚上她脸颊,“我方才便同你说过,我只允你不听话这么一次。机会既然已经用完了,那便好好听话。” 他说完起了身,跪坐久了,腿有些微麻,但他步子仍然迈得大,两三步便到了门边,他正要开门,就听到她问:“沈度,我若好好听次话,你能亲自回来接我吗?” 沈度垂眼看她一眼,点了点头,手刚触上门,又折返回来,在她面前蹲下。 宋宜不知他何意,略带疑惑地看向他,却见他忽地倾身下来,吻上了她的唇角。 他这样的人,连做这种事都克制到了极致,只在唇角流连了一会子,并不深入。他起身之前,又垂首看了她一眼,见她微扬着脖颈,双目半阖,低笑了声,在她唇角啄了一下,只一瞬,却用力将她唇角咬破了一个小口。 宋宜吃痛,懵懂睁眼看向他,听他低声道:“我说过,我若当真了,你就别想反悔了。” “若我回来,发现你不听话,可就不止这点惩罚了。” 宋宜看向他,听见他轻声问:“听话么?” 宋宜被他今夜的温柔砸昏了头,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等她再去望他,他已轻轻带上了门。 第 32 章 刘盈跟着那草包从拱桥上下来, 见他选了左侧那条道, 又跟了他一会子,见他停在池边买醉,几乎已经是挪不动步子了,并不担心他溜了, 这才放心回了殿内。 她自己虽然只会几招三脚猫功夫, 但平素带的随从小厮却个个身手不凡, 她随意挑了一个出来,跟着她折返回池边。那小厮跟她久了,知她冒冒失失惯常闯祸的光辉事迹, 颇为担心地劝道:“郡主,咱别惹事了吧,这可是朝宴。要是被发现了, 您可又要被王爷责罚了。” 刘盈瞪他一眼, 腮帮子气鼓鼓的, “还不是为了给某个小气鬼赔罪。” 小厮还要再劝,刘盈已懒得再打发他了, 下巴抬了抬, 指了指岸边那醉鬼, “喏, 就他, 揍一顿就行了, 给某人消消气,又没叫你杀人放火, 你哪那么多事?” 小厮哭笑不得,还要再劝,她又吩咐道:“别叫人看见了,快去。” 知她心意已决,小厮挠了挠头,认命地过去。本来以为是个杀鸡焉用宰牛刀的活,岂料他刚一上手,那醉鬼却忽然清醒了几分,就要呼喊,他怕惊动人,随手塞了他嘴,将他腰带扯下来反剪了他双手,见他老实了,才上手一通乱揍。 瞧见人没什么动静了,他回来向刘盈复命,刘盈琢磨了会儿,吩咐道:“朝宴快散了,把人拎过去,放出宫那条道边儿上。” 这是要让一会儿朝臣全都瞧见,令靖安侯颜面尽失的意思了,小厮张嘴要劝,刘盈不耐地先走一步,“你哪那么多废话,就他这醉鬼样,知道谁干的么?别叫北衙巡防的人瞧见就是了,快去,拖拖拉拉一会儿真被发觉了。” 小厮哪敢真违抗她的意思,只好照做,刘盈满意地盯了那滩烂泥一眼,拍了拍手,入殿悄悄拉了宋珩邀功,宋珩总算赏了她个好死不活的笑脸。 只是,她方走后不久,她方才站过的地方便多了两个人,为首那人吩咐道:“去,添把火。” 身侧的随从领了命,走近那草包,猛地踹了一脚,那一团便滚进了太液池。 靖安侯受了周谨的骗,抄左侧这条道追过来,绕了太液池大半圈,几乎要绕回那处密林了,才终于反应过来,方才他们追得如此急,怎可能在周谨拦下二人查过腰牌之后还连个人影都见不着,心下明白上当,正要命人追过去,却听见太液池边一声惊呼,是宫人发现了他那不争气的小儿子溺毙在了太液池里。 朝宴之夜,如此祸事,贵妃又长年盛宠不衰,宫人生怕大祸降临到自己头上,一片惊慌,消息立时便瞒不住,流言四起。靖安侯听得如此消息,哪里还有心思管那两个不知姓甚名谁的人,拔腿朝桥上冲了过去- 沈度阖上门,又往里看了一眼,见宋宜仍安安分分地靠坐在桌脚,这才提脚步入了天井。废殿大门查封紧闭,他只得从原路经小门出去。 他方开了门,正准备出去,肩上已架了一把刀。 刀锋距离他脖颈不过半寸,他不用转头,也知背后那人是周谨,他理了理思绪,问:“周大人有何贵干?”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周谨刀锋陡然近了一分,几乎是擦着他脖颈经脉,他冷冷道:“宫中私通,还是同即将被指婚的文嘉县主,这可算不将天家放在眼里了,又或者,擅入元后旧殿,沈大人,两样死法,你总得选一样吧。” “周谨,”沈度不愿同他耽误时间,沉了声唤他,“早年青州府大乱,定阳王亲去平乱的时候,你曾入过他麾下吧?后来为何转而入京,进了北衙?” 周谨的刀一顿,刀刃锋利,在他项上割了道口子,鲜血汨汨而下,沈度却没有半分慌乱,反而缓缓道:“当日在捕狱司,我迷迷糊糊地得了首辅大人的令去向定阳王传信,当时我还在想,要么是首辅大人手太长,竟然能令人夜探北衙而神不知鬼不觉,要么是捕狱司这位中郎将大人,实在失职得紧,早该丢乌纱帽了。” “定阳王无虞,出狱立刻便能带兵上阵,小王爷那位夫人没受半点伤,文嘉县主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