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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手里的钱袋,对他能一眼看出自己是老大,头领很满意。 克莉丝长长松了一口气。 “那太好了,你们能顺便送我去马赛港吗。” 听到这个要求,强盗们面面相觑一阵,皆是不怀好意笑了。 “当然没问题。”其中一个刀疤脸先答道,被头领暗暗瞥了一眼。 克莉丝闻言,用力点头,露出一看就会让人觉得愉快的欢欣笑容。 如果这时候有班纳特家的人在,肯定会说,她模仿起宾利简直惟妙惟肖。 可惜这里只有四个法国强盗。 他们嘴上说得好听,其实就是打算把这小子扔到荒岛上,让他用一种更快捷的方式回家。 让红头发看着rou票,领头又支使另外两个人到前面掌舵扯帆,他在一边数钱。 克莉丝看向头领,冲他示意掌舵的刀疤脸,细声道:“那个人是不是很想当船长啊,刚刚你们骗我的时候也是,你亲自拉客,开船的却是他。明明你才是老大。” “不要打歪心思,想离间我们?”头领瞪她,“再说话就割了你的舌头。” 克莉丝没有安分多久,她确实不说话了,只是侧头怜悯看向红头发。 红头发脾气暴躁,被她看得烦了,没好气瞪过来:“看什么看。” 她压低声:“你要——” 红头发冷笑出来:“还藏了什么好东西,不如大点声说出来让大家都听见。” 头领听见了,手上继续数钱,头也不抬。 “不错,现在说出来我还可以留你一只耳朵。” 少爷吞吐起来,在头领亮刀的时候,才一闭眼,崩溃嚷道:“你,你要小心,你的妻子和那个戴着头巾的同伙在一起了。” 红头发以为这个小子不怕死在消遣自己,一下暴起:“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小办事员委委屈屈说:“都是刚刚你们聊天的时候说的啊,不然他为什么这么清楚她喜欢什么花。” 出海时,这两个人刚好扮作相熟的乘客,还和克莉丝聊天搭讪。 ——“那个娘们不知道又发什么疯。”“女人,多哄哄就行了。你给她买一朵玉兰花,她就什么都愿意做。” 玉兰上世纪才从东方传来,还是个稀罕品,上流社会很喜欢,按说他们这些人根本不该知道有这个,只是他老婆是大革|命时逃出来的没落贵族,小时候见过,所以对这个华而不实的玩意念念不忘。 看清同伴也白了脸,红头发一下反应过来,飞身扑过去,和那个头巾男扭打在了一起。 头领正要上前拉开他们,冷不丁又听到克莉丝火上浇油: “你刚刚说的话还算数吗,我现在坦白,是不是就不用割耳朵了。其实我的箱子里还有一张支票,不过被那个刀疤脸藏起来了。” 半个小时后,四个强盗一字排开,鼻青脸肿泡在海水里,被勒索的那位反倒微笑坐在船舷边,拿着一把袖珍的火|枪指着他们。 “扯风帆就行了……”刀疤脸弱声道。 克莉丝另一只手抄起手杖,对准他的脑袋就是快准狠的一击。 “说得太空泛了,重来。” 面对黑洞洞的枪|口,四个强盗要哭了。 这都是什么事,失败倒赔一艘船就算了,还要当场教一个看着就没干过活的大少爷怎么开船。 从里昂一路过来,克莉丝都很小心。虽然只有一个人,她沿途都走大路,没有刻意变装,同样也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地是马赛市长家。她这身行装作为目标太过明显,失踪了很容易追查到,还有这个名头罩着,一路上的本地团伙根本不敢打她的主意。 栽到这四个人上头,并不完全是她自己的问题。 毕竟对这帮蠢蛋来说,让他们分析绑架自己的风险,显然有些难度。 好,当然也因为这些年伦敦顺风顺水惯了,只需要提防所谓的大人物,所以一时疏忽。 让这四个人上了驳船,从靴筒掏出匕首,割断了中间的绳索,踹出一脚,看着他们漂远了,克莉丝才收回枪。 转过身,看向木制舵轮,她长叹了一口气。 “现在,让我试试,通过理论知识,能不能学会骑自行车。” 小刀划破了面前的柔软,像是破开茧一样,爱德蒙唐泰斯从织物里挣脱出来,脚上却还有什么拉着他不断下沉。 一位老水手曾经教导他,被海盗绑缚的时候,将四肢摆出怎样细微的动作,等到被赶着走木板跳水里,只要稍微改变姿势,就能从绳索里挣脱出来。 所以掘墓人给他套绳索时,爱德蒙有意绷直了身体,模拟出尸体僵硬无法改变的样子。 脚上一使力并紧,向下拉着他的力道就消失了。 他在水中折身,向下望去,这时候正好有灯塔的光照过来,透过海水,爱德蒙终于看清了绑在自己脚上的是什么。 一只铁球。 铁球正急速下沉,牵着原本属于法利亚神甫的裹尸袋,离他越来越远,最后湮没在了海底化不开的黑暗里。 就像他这位慈爱的老师一样。 头发在眼前像是深色的丝布一样漂浮着,等待岸上的人都走开,唐泰斯才浮出水面,换了一口气。 他很擅长潜泳,所以依靠星斗和灯塔辨明方向后,又一次扎进了漆黑的海面。 没有终于脱困逃出生天的惊喜,也没有再也见不到法利亚的悲伤,现在爱德蒙没空想任何问题,只能遵循本能向前游,离背后那座阴森堡垒越远越好。 一旦被发现,躺在他的囚室里的不是自己,而是已经死去多时的神甫,很快就会有人开着船来追捕他。 他只能拼尽全力往荒无人烟的方向游。 神甫的监督下,爱德蒙一直在坚持锻炼,这时候回到他最熟悉的大海,就像是溶进了水里一样。在他快要游不动的时候,视野范围里已经没有伊夫堡的踪影了。 爱德蒙的运气很好,这一路都是顺风而行,累了就漂浮在海面休息一下,恢复精力后继续前行。 到后半夜时,天色突变,乌云在光电的间隙剧烈翻滚涌动。 暴风雨就要来了。 这多少打乱了他的计划,暴风雨来袭的时候,连吃水很深的大船都很危险,再擅长游泳的人,也无法抵抗海上的风暴。 出生在马赛,在这片海域生活了十八年才入狱,爱德蒙对附近所有的岛屿都了如指掌。 一路上,他已经经过了好几座小岛,但是都没登陆。因为知道上面有人居住,而他在地牢里呆了太久,连流浪汉也不一定会留那么长的须发,等到天亮,他一定会被发现,然后被人拿去换赏钱。 但是这里到其他无人荒岛又有一段非常漫长的距离。 就在爱德蒙快要绝望时,从天际尽头冒出了一艘小渔船,白色的风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