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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她不是第一波到的,而是最后一个,芳绡见到她,心头一紧,勉强调整了心绪,走过去奉茶问安。 苏葳如表现得很正常,神情含着几分担忧,道:“怎么好好的就病倒了,这一病三个月,没治好还加重了,这是什么道理,宫里这些御医怎还不如江湖郎中?” 芳绡道:“主子病得突然,御医每日都来问诊换药,倒也勤谨,奴婢替主子谢过娘娘关心。” 苏葳如故作焦虑地道:“jiejie现在如何了?是我这个做meimei的不周到,jiejie都病成这样了,却拖到现在才来问候。” 芳绡抿唇道:“我家主子还在休息,恐怕娘娘今日是见不到了,等主子好些定当上门答谢。” 苏葳如却仿佛没听到她的话,自顾自站起来就往内室走,芳绡惊呆了,赶快拦住道:“娘娘这是要做什么?” 苏葳如掩唇笑道:“瞧你大惊小怪的样子,我自制了香料,给jiejie挂在床头,可以驱虫辟邪,保佑jiejie快点好起来,有什么问题吗?” 芳绡嘴唇蠕动了两下,心道,当然有问题,哪里敢用你的东西,还谈什么辟邪,最大的邪不就是你吗? “多谢娘娘,不过我家主子病了有些日子,怕把病气传到娘娘身上,娘娘将东西交给奴婢就可。” 苏葳如瞥了她一眼,心中冷笑了一声‘冥顽不灵’,面上也似染了层寒霜。 芳绡注意她的神情,手心渐渐渗出冷汗,皇后不在,自己的主子虽然有协理六宫的权利,但没有惩处的权利,后宫嫔妃闹将起来,广芸占不到任何便宜。况且她只是一个奴婢,哪怕加上满殿的奴才也不好拦苏葳如。 苏葳如早有筹谋,将她为难的样子看在眼里,只觉好笑,她向嫣儿使了个眼色,兀自向内室走去,芳绡僵着身子去拦,被嫣儿挡住了。 “娘娘,我家主子在休息……” 苏葳如断然道:“吵什么!你算什么东西,竟敢三翻四次阻我。” 芳绡愣住。 苏葳如冷笑了一下,道:“怎么,是怀疑我会对jiejie不利?” 芳绡又是一怔,苏葳如如此直白,反而让她不知该说什么了,她们手里确实没有任何证据说明此事是苏葳如做的。 见她踌躇起来,苏葳如志得意满,撩开帘子就闯了进去。 内室不大且安静,连浅睡的呼吸声都听不到,她信步走到榻前,拿出香囊挂在广芸头上,香囊味道浓郁,广芸本在沉睡之中,香味似针扎进肺腑,刺得她生疼,她挣扎着睁开了眼睛。 “咦,jiejie醒了。”广芸第一眼就看见了不愿见到的人。 苏葳如伸手似想扶她,广芸拼命侧过身躲开了,因身上不爽,稍挪动一下额头就渗出了冷汗。 苏葳如笑了,收回手站在塌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jiejie可是不愿见到我么?” 广芸咳了一声道:“你出去。” 苏葳如嘴角一勾,笑意森然:“jiejie好生奇怪,meimei特来看望jiejie,为何让我离开?” 广芸虚弱地直视着她,手指抓紧了锦被。 苏葳如又走近了一些,道:“我看jiejie面色不好,确实要好好休息一下,meimei猜,睡熟了肯定比醒着要舒服。” “你要做什么?”眼看苏葳如的手要落在自己榻上,广芸心中被勾起了愠怒。 四下无人,苏葳如的胆子明显大了起来,她也懒得带上虚伪的面具和广芸掰扯,更没耐心耗下去,她嗤笑一声,道:“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jiejie难道以为如今这宫里还有人罩着你?” 广芸又气又急,眼眶都有些红了,只是她强忍住了怯意,抿唇不言,苏葳如这句话确实没说错,现在没人能帮她了。 “苏葳如,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做得那些好事,早晚会遭到报应的!” 苏葳如听完却笑起来:“jiejie,后宫中这么多女子,若说纯善你当得第二,无人敢坐第一。可惜了……” 她大笑着摇了摇头,道:“愚蠢的人注定被人骗!” 广芸喘了两口气,道:“你……你什么意思?” 苏葳如口中“啧”了一声,道:“你难道猜不到我说的是谁么?我说的就是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 广芸对苏葳如有极深芥蒂,只觉得她一派胡言,可两人挤在一方狭窄空间,她退无可退,迫不得已只能听着。 苏葳如的视线隐藏着暗光,她根本不管广芸的死活,一句句说下去,道:“纯修容你真是单纯极了,到了现在你都被皇后骗得团团转,你可知在你为她管理后宫兢兢业业之时,她在做什么?” 广芸听到这里微怔。 苏葳如道:“你以为她真的在冷宫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广芸没想到她会说起皇后的事,原本坚定的心志,隐约被她的话语划开了口子,凉风灌进来,沁得肺腑生疼。 苏葳如捕捉到了她的眼神,自是不会善罢甘休,道:“傻子,后宫里的人都是傻子!jiejie想不想知道皇后在哪里?” 广芸怔忡片刻,磕绊地道:“哪……里……” 苏葳如讥讽地冷哼一声,道:“宫外啊。” 广芸眼睛霍然睁大了。 “那座冷宫不过是皇上放走皇后的借口,为了堵住悠悠众口。可怜天下人都被他们瞒在鼓里,现在你知道了么,你跪在正清宫门前求情、为皇后来回奔波,在他们眼里傻得可怜,看你就像看戏一般!” “我想皇后离宫时就没打算告诉你,因为在她心中,你根本一文不值。” 广芸脑海现出一片空白,这些话来得突然,仿佛晴天劈下几道惊雷,从远处滚过来,在耳边炸响。 苏葳如快意地笑了:“被骗的滋味怎么样?” 广芸嘴唇惨白。 “皇上去找那贱女人了,料想两人在外过得舒坦极了,而你马上就要死了,啧啧,meimei看jiejie这般模样,还真是心疼啊。” 广芸眼中似有水光,但她什么话都没说,只瞪着面前笑容扭曲的女子。 苏葳如大笑出声:“这次就算你呼救也不会有人救你了,这座皇宫比冰窖还冷,碾死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又有谁会追究?” 广芸一手抓着胸口衣襟,艰难地喘息着。 正当苏葳如张狂至极,还欲开口刺激她时,内室的门忽然被撞开,门外尽是佩刀出鞘的声音。 门后帐幔迎风飞舞,摞叠的光影中忽然透出一个女子窈窕身形,她一袭深红色的凤纹翟衣,简单却华丽,乌发上簪着一支凤钗,随清风摇出清脆的玉石之音。 她分明背着光站在那里,却似披上了漫天光华,耀目至极。面对着大放厥词的苏葳如,她的神情没有一丝温度,只清冷开口,道: “这笔账本宫来追究,如何?” ☆、久别重逢 苏葳如骇然回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