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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了就疯魔了,有人接受不了从天上掉进地狱里的差距,有人是眼看着希望渐渐熄灭而痛苦,她们到死的都没等到心上人接她们回去,九五之尊并不在乎身边围绕的是哪种花。 谢柔没有这么凄凉的心境,却也希望有人带她离开这里。 萧承启是在一个雨天来接她的,他来得急,身上都被绵绵细雨打湿了,小太监在后面举着伞追着他跑,一路追进了冷宫,他进了屋子,环顾四周,看见她的时候目光一滞,脸色比她还白几分。 “你还好么?”他皱着眉问。 她点了点头,其实心里温柔得一塌糊涂,她想她比那些妃嫔好多了,想等的人就一定能等到。 他说,你受苦了,总有一天他要把欺负他们的人都送下地狱。 没过多久,欺负她的庄嫔就受到了惩罚,庄嫔死得时候眼睛瞪得老圆,谢柔虽然不怕,但心里有阴影,年少的萧承启竖起一掌在她眼前,挡住了她的视线。 “若是害怕,就看着我,别看她。” 谢柔一笑,与他玩笑:“陛下处事越发干脆,嫔妾觉得与其怕个死人,不如怕陛下。” 他难得笑得开怀:“我全当你在夸奖我了。” 那时的少年还没有如今的威势,喜怒哀乐在她面前展露无遗,可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变得越来越像个合格的君主,少了几分肆意,就连他们之间的称呼也从“你我”变成了“皇上和皇后”。 时间越久,越是小心翼翼,她也越发像一个可有可无的盟友。 谢柔望着窗外的草木,安静的思量。 她在冷宫里等了一天,雀儿红薯都吃了三个,外面园子里依然没动静。 这次身边有陪着她的人了,然而想见的人却没来。 连云姑都觉得奇怪,她们都已经准备离开了,皇上竟还不曾露面,未免显得太过冷漠了些。 “娘娘。”云姑唤了她一声,想说“别伤心,莫在意”,可事到如今,怎么可能不在意。 谢柔却只是笑了笑。 最终萧承启没来,来的是暗卫卓生和卓远两人,卓远一身利落的黑色短打,腰上配着短刃和□□,率先向谢柔行了一礼,道:“奴才奉陛下旨意送娘娘离宫北上。” 是熟人了,但出了这道宫门,她就不再是皇后,念着众人一路辛苦,谢柔微福了一福,道了声“多谢”。 卓远和卓生齐齐怔住,赶快道:“娘娘不可,奴才们怎敢受娘娘的礼。” 谢柔道:“以后我便是普通百姓,与皇宫再无瓜葛,这个礼是应该的。” 两人面面相觑,不敢接茬。卓远和谢柔相熟,更是莫名从她话里听出了其它味道—— 怎么觉得,皇后娘娘有点火气啊。 两人也没敢多说,打了个哈哈将话题绕过,直接将出宫的细节和谢柔说了,然后问她:“娘娘还有什么要带的东西吗?” 谢柔道:“我印象里没有其它的东西了,不过出宫前也劳烦你再跑一趟,代为检查私库和宫门,以防疏漏。” 这个要求合情合理,卓远立刻领命。卓生则带着谢柔三人上了角门的马车,往近郊长亭走去,周围树影重重,看起来寂静无比。 “娘娘莫担心,陛下派了一队人马护送娘娘,皆是暗卫里的好手,等卓远回来,咱们便可以出发了。” 谢柔淡淡道:“皇上想得确实周到。” 提到皇上,卓生闭上了嘴。他也察觉出不大对劲的地方了,据说临近皇后离宫的这半个月,皇上根本就没见过皇后,好歹多年夫妻…… 这时云姑的声音响了起来,道:“娘娘,皇上会来吗?”云姑和雀儿亦是越等越觉得诧异,掀起马车的帘子往后瞧,心里也有几分焦急了。 谢柔却笑了笑道:“会来的。”神色一改冷宫里的模样,变得无比肯定。 云姑和雀儿皱了皱眉,连卓生都回头看了她一眼。 谢柔话说半句,没有解释,原本的火气被强大的气场覆盖,让人轻易便能相信她说的话。卓生也被她神情所摄,不由好奇起来。 事实证明,皇后出了皇宫,依然是厉害的女子。不到半个时辰,后面就响起了马蹄声。 萧承启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卓生、卓远:皇后666 ☆、长路告别 拽着缰绳,萧承启停在了马车旁,他穿着一身便衣,后面只远远坠着四五个暗卫,看去行色匆匆。 看着马车上的女子,满腹言语突然都消失不见了,萧承启口中发干。 谢柔打帘下车,裹着披风袅袅婷婷的站在马前,问他:“皇上特意追来,是有什么话想和民女说么?” 萧承启抓着缰绳的手紧了紧,道:“你忘了带它。”张开手掌,露出细长的匣子,匣子里是个刻着木兰花的白玉簪子。 谢柔道:“多谢陛下。” 萧承启张了张口,准备说些什么,谢柔的下一句却已经跟上,道:“外面天凉,陛下出宫不妥,还请陛下快些回去罢。” 萧承启懵了。 谢柔保持着得体的笑容,萧承启背后的卓远悄悄向卓生竖起大拇指:高,敢这么跟陛下过招的只有皇后娘娘了。 他是知道来龙去脉的,皇后让他回去检查私库和宫门,他当然不只要看这两处,看着看着就查出了疏漏,桌上那匣子不正是皇上赏赐给皇后的么,于是他心头一动,立刻拿着东西往外走,然而走到一半他突然反应过来皇后的意图,这分明是故意落下的吧?皇上的赏赐不就是皇上送的东西,皇后是想让皇上再送一次? 亏得他脑子灵活,没将这东西直接送出宫,而是拐了个弯送到了正和殿。皇上一瞧,果然坐不住了,换了衣服就奔出来。 卓远觉得,自家陛下被牢牢地捏在皇后手心,就像风筝一样,飞多远,那根线还在皇后那里,这么一想,他心里服气的不得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萧承启早就坐立难安了,那簪子纯属点燃火石的那把火。出宫的时候,他攥着匣子心头空茫,脑海里有声音催促着他追出去,也有声音将他按在椅子上。 半个月不见并不是他冷心绝情,而是不敢,怕见了她会做出违背诺言的事,会想让她留下来。他近日脑中混沌,开始看不清两人的关系,离她出宫的日子越近越不清晰,这种感觉让他莫名的不安,乃至见了她,因着思虑不清,连要说什么都忘了。 谢柔似乎没想等他,转身就欲重回车上,萧承启心中一急,叫道:“等等。” 谢柔站住了,她心里有气,更是无奈,现在两人见一面,都要她千方百计的设计,他为什么就不肯往前多走一步呢?那个曾经在夜里翻窗而来的少年又去了哪里? 然而谢柔终究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