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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事情、说完废话,萧承启也懒得留茶,快速把人清走了。 “小老儿瞧着几位大人似乎还有事。”大臣们一步三回头的情景卓海看在眼里,有意对萧承启道。 “他们就是叨叨,明明一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事,非要说一个时辰。” 卓海又问:“那陛下要用午膳吗?” 萧承启却道:“不急。” 然后拿起裘衣道:“我试试。” 原来念的是这件事,卓海微笑不语。说起来谢柔还没给萧承启做过衣服,只做过香囊之类小件物什,也怪不得萧承启看重。 裘衣精致,比宫里的绣娘做得还好,瞧不出走线,绸面里衬还绣了暗纹,穿在身上十分服帖,大小也正合适。 “娘娘的手艺真好。”卓海夸了一句。 萧承启“唔”了一声,认真的摸了摸衣服上毛,触手柔暖,和她的人一样。 “卓叔,你说皇后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朕送衣服了?” 卓海骤闻此语,微微愕然,随即念头在心间一转,便道:“这不娘娘要走了,肯定是想多为皇上做点什么。” 萧承启将这句话收在心里琢磨了几回,叹了口气:“你说得对。” “帮朕选秀、寻个由头测试妃嫔、给朕送衣服,她这是准备走之前把后宫料理妥当,让朕放心,”萧承启低声道,“可是你说她所为何来?” 卓海耐着性子强调了一遍:“皇后在意您。” “不错,她确实将朕放在心上。” 卓海一怔,眼睛微亮,正要开口又听萧承启大为感慨的道:“仔细想想,看来是朕往日理解偏差,就像卓叔所言,朕与皇后有八年情谊,说盟友、朋友未免不近人情,反倒是‘家人’一词最为贴切,少时相伴手足情浓,就是如此了。” “……”卓海哑然。 “听说皇后把绨素屏风送给了纯婕妤,你去库里找找有没有合适的礼物,明日给坤元宫送过去,最好是皇后路上能用得着的。”萧承启认真思量道。 卓海望着眼前的男子,久久无言,暗地里少不得摇头叹气。 另一头坤元宫中则一片热闹,云姑一推门就听见雀儿连声说着:“不玩了,不玩了,奴婢再也不要玩这个了!” 又听谢柔哄她:“好雀儿,我让你七步,算了,八步如何,你想怎么下都好。” 雀儿都快急哭了:“娘娘,奴婢不会下棋,您让我八十步,我也还是输。” “您看这棋盘上,”雀儿噘着嘴哀声道,“我用得是黑子,还是先下的,现在全剩下白子了。” 云姑凑过去瞧了一眼,噗嗤一声笑出来:“可不是,再等一会儿雀儿就要把自己输给娘娘了。” 雀儿把手里的棋子丢了,戳她的腰窝:“坏云姑,一让你下棋你就跑,还说我呢。” 云姑笑着躲开了:“娘娘喜欢跟你下。” 关上了自家的门,雀儿什么都敢说,当下就道:“才不是,娘娘您这哪是喜欢雀儿,分明是欺负雀儿嘛,皇上就在门外,您若是想下棋找皇上就好,何必一个人闷在屋子里拉着雀儿下呢。” 谢柔笑了笑,半是认真半是玩笑道:“和皇上下棋没意思,以后等咱们走了,也是他下他的,我下我的,长路漫漫,总不能我左手和右手玩,肯定是要拉上你的,现在你不得习惯一下么。” 雀儿一脸哀愁。 谢柔看着她觉得好笑,捏了捏她的脸蛋,道:“来吧,再来一盘,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雀儿倒在了矮桌上。 云姑给两人沏了茶,一边拿起针线绣花样,一边和谢柔聊天。 “娘娘窝在坤元宫里躲清静,可知道外面已经闹翻天了?” 谢柔捻着棋子笑道:“当然,不闹才怪。” 云姑叹道:“只是消息到了各宫,还没什么反应。” 谢柔道:“快了,我这厢又是生病又是将皇上挡在外面,怎么看都像是生了皇上的气,各宫就等着这天呢。” “娘娘英明。” 谢柔眼中清亮,笑了笑道:“不是我厉害,是人心本就如此。老鼠不会在白天出来,阴翳的小人也不会在白日里作恶,而且他们的忍耐都有限度,拿食物勾一勾就会忍不住探出头,到时咱们一盯一个准。” 云姑道:“娘娘把什么都想全了,奴婢自愧不如。” 谢柔道:“你呀,就哄我罢。” 说着话,手下又吃了雀儿五个子,雀儿急得按住自己的棋子道:“奴婢可不比娘娘能一心二用,外面盯着妃嫔们,棋盘上盯着奴婢,不行不行,这步不算数,娘娘说好要让奴婢八步的。” 谢柔一时失笑,只是说出的话不好收回,于是认命的道:“好好好,随你,好不好?” 雀儿这才满意。 作者有话要说: 萧直男:皇后辛苦了,不愧是朕的好朋友、好兄弟!朕很感动! 谢依依:…… 卓总管: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了…… ☆、深夜有诡 谢柔没有猜错,宫里有异心的人很多,就等着时机成熟来挖她的墙角,病了十日之后,坤元宫中初见端倪。 将将入冬的夜里下了一场雨,天气一下子就冷了下来,雀儿去内务衙门拿银丝碳,挑了几块生火,其余的放进内库里存好。这几日宫里的人忙着应付各宫问安的妃嫔,精力没放在内务上,等雀儿再去取碳的时候,发现数量少得很快,她自个儿还在琢磨是不是用多了,转头却被云姑拉住。 “前后不过数日,怎的能用得这么快,你仔细想一想,从衙门拿了多少回来,每日用量就算没数,也能估算个大概吧?” 经云姑这么一提醒,雀儿立时明白过来,默算了一阵道:“剩下二十五块,我估摸着少了四五块。” 她随即睁大眼睛道:“你是说咱们宫里有虫子?” 云姑点头道:“对,银丝碳在宫里没什么稀罕,可是在宫外却能卖上好价钱,这东西是定额的,各宫有份例,想拿的人权限不够,所以胆子还不太大,只能每日一两块的拿,偷偷送出去。” 雀儿皱起眉来:“咱们宫里的奴才都是跟着娘娘有几年的老人了,他们怎么敢?” 云姑道:“以前不敢现在却敢了,娘娘最近不怎么管后宫事务,久病不出,大有失宠的迹象,他们偷偷窃了银丝碳就是试探,等探清楚了,就会更猖狂,然后想个法子离开娘娘投奔其它主子,这种事在宫里也是见怪不怪。” 雀儿气道:“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那现在咱们怎么办?” 云姑沉吟了一下,道:“以后再去取碳烛、膏沐或是器玩一类的物什,你不要亲自去,差使下面的太监宫女去,只盯衙门不盯人,他们见无人为难,胆子肯定就更大了,必能露出马脚。” 雀儿点头道:“好,我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