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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章 傅斯言正在书房里打印试题,门敞开着,有一丝浓烈的烟草味飘了进来。 他抿了抿唇,把手里的纸张一页一页整理好,然后回过头来,毕恭毕敬地叫了一声:“爸爸,你回来了。” 傅正行朝他点了点头,把手里雪茄架在一边,沉声说:“你朋友刚刚走了。” 傅斯言低了低头,“我知道了,爸爸。” 傅斯言默默站着没动,以往这个时候,要是没什么要紧的事,傅正行便会挥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然而今天却不是,他知道爸爸难得回来一趟,必然是有些事要吩咐的。 傅正行坐在一旁的山羊皮沙发上,撑着扶手说:“下周的国际能源会议,你跟我一起去一趟。” 傅斯言点了点头,手里拿着试题准备往外走,父亲又叫住了他。 傅正行看了看立在一边的孩子,早就已经比肩他了,眉宇间有一股少见的沉着和冷静,不似一般少年。 他脸上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手指轻轻敲击着一旁的茶几,难得感叹道:“斯言,你长大了。” 又拍了拍自己身边的沙发说:“坐吧。” 傅斯言安静坐在了父亲身边,手里还是紧紧握着一沓试卷。 傅正行看了看他,像在思索着什么缓缓开口道:“斯言,你已经长大了,可以选择自己的人生了。你知道的,只要不逾矩,以后专心顾着家业,女人方面我是没什么意见的。” 傅斯言微微颔首,所以这是一场父子间的关于女人谈话。 恰巧他也有些事要交代一下,恭敬应答道:“爸爸,我明白的,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傅正行点了点头,“斯言,你比我年轻时懂事多了,手里筹码也比我年轻时多了,”他看了一眼窗外宽阔的草地继续说: “现在外面也没什么可以撼得动我们傅家了,以后结婚你可以随心所欲,只是有一件事要注意,多少要顾着你母亲的意思,再怎么样,家里和睦最重要。” 傅斯言看了父亲一眼,没说话,心里讶异父亲竟然也知道要顾及母亲的感受。 傅正行揉了揉眉心问道:“你母亲最近回来过吗?” 傅斯言手指握紧了些,手背上经脉突出,过了会儿才面无表情地答道:“没有,爸爸。” 傅正行靠在椅背上叹了口气,“你母亲很忙,你要体谅一下,我也好久没见过她了。上回在一个慈善晚会上碰见,她倒是大方,签支票一点都不心疼。” 傅斯言突然转向他父亲,直接开口道:“爸爸,裴婉华的女儿,裴诗,我喜欢她,很多年了,以后我的妻子也不会有别人了,请爸爸……” 他还没讲完,傅正行就挥手打断了,“斯言,你还年轻,现在说什么都是不算数的。以你的身份地位,要钟情于一个女人,简直就是笑话。” 傅斯言多少知悉些父亲的风流往事,听着这话也不奇怪,不过还是坚定地说:“爸爸,请你就当我以后也是这句话,不会再有别人了,不管你跟mama同不同意。” 傅正行默默看了自己儿子一眼,他知道他从小就有一股偏执劲,也许是父母陪伴太少了,一旦认定的事谁都劝不动,就算是他这个当爸爸的也无能为力。 他头疼地点了根烟问道:“你母亲那边准备怎么劝?你要娶裴婉华的女儿,她是肯定要反对的。” 傅斯言盯着地毯的一角,心里冷笑了一声,要是爸爸当年你玩女人的时候稍微顾忌着点,做儿子的何至于有今天。 他想了想说:“mama这么多年在外面一心向佛,潜心修行,很多事说不定早就放下了。” 傅正行弹了弹烟灰,扶着额头说:“我可以告诉你,还真没有。” 傅斯言静了静说:“我总会想到办法的。” 傅正行看了看他,“这么多年,我都没有什么办法,你还能怎么办?” 傅斯言定定看了看自己父亲,缓缓开口道:“爸爸,我的办法大约也跟你一样,继续我行我素,不用在意mama的感受,毕竟这么多年,她也许都习惯了。” 傅正行脸色沉了沉,看了自己儿子一眼,没说话。 做父母的总有一天也要接受孩子的评判。 傅斯言站起身,准备走出书房,临了又跟父亲说:“爸爸,对不起,但是我不会让你们的陈年旧事影响我跟诗诗的将来的。爸爸,我没有其他的请求,就这一桩,还请您成全。韩阿姨那边大约已经知道了,我担心她在mama面前多话,还请您去打声招呼,这件事mama越晚知道,对我们大家都好。” 傅正行在烟雾缭绕中微微点了点头。 * 裴诗自从在傅家见过傅斯言的父亲之后,便一直有意无意回避着他。 没有接他电话,没有回他短信,只是继续做他布置的作业而已。 她突然对他们的关系有种说不清的厌恶,有些她过去装瞎当不存在的事情并不会凭空消失,现在还被硬生生撕裂在她眼前。 也许傅斯言也会一样吧。 她母亲忙过了之前一阵子,现在重心又回归到她身上,每天亲自cao持家务,督导她学习。 不知不觉生活又该回到以前的老样子,每天骑车去车站搭轻轨。 周一一早,她看见傅斯言的车还是停在老地方,皱了皱眉一声不响地跑了过去,径直跑进站台。 她突然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 她一边上了列车,一边又忍不住四下看了看,傅斯言并没有跟过来。 他没有跟过来,第一天没有,第二天也没有。 裴诗落寞地想,傅斯言肯定也跟她一样吧,有些事情,如鲠在喉,无法摆脱。 大约因为前两天一直没有回复他的电话和短信,现在也渐渐没有讯息了。 放学后她走出教室,习惯性想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阳台上还是有很多人,可是她的眼里却是空空的。 再没有那个少年,斜挎着书包,闲闲靠在栏杆上,温柔又宠溺地望着她,然后顺手接过她的书包,再讨人厌地一直不停地讲晚上的学习计划。 方宜人看出她脸上难过的表情,拍了拍她背问道:“诗诗,傅斯言有两天没来上课了,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裴诗有点恍惚,“什么?他两天没来了?” 又低下头,“我不知道,他没跟我讲。” 她算什么,傅斯言哪里会把自己的行程告诉她呢。 跟方宜人在校门口告别的时候,她觉得自己都快要哭了。 她已经两天没有见到傅斯言了。 第三天,她走出车站,垂着脑袋准备骑车回家,总算看见傅家的车停在路边。 她又觉得自己好没出息,只是看见他在路边等她,从头到脚都忍不住雀跃了起来。 立马跑到车子边,拉开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