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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临止揽住她的腰身,纵身而起,往亭子的下方跳去。亭子的下方是一道悬崖,陶靖衣刚闭上眼睛,脚底隐约踩到了实地。她惊讶地睁开眼,原来这悬崖之间有一块凸出的地方。 风临止冲她比了个噤声的动作,贴在她耳畔低声道:“在此处等我,记住,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陶靖衣点点头。 风临止松开手,甩出白绫,借着力道飞了上去。 陶靖衣望着眼前的云海,往后退了几步,找了块空地坐下来。 自从她会用内力之后,耳力比之前好许多,即便隔着一段路,屏息凝神时,也能听到从上方传来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走了一阵,便停了下来,接着风临止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轻佻:“鬼公子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呐……” 鬼、公、子! 这三个字如惊雷一般劈在陶靖衣的头顶,瞬时,她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就连呼吸都乱了一分。 鬼公子用慢悠悠的语气开口,声音一如既往地波澜不惊:“风教主不必如此阴阳怪气,我是来送解药的。三月一次,攸关性命之事,我想,风教主不会不记得吧。” 风临止“哼”了一声,没接话。 鬼公子抬手,将手中的药瓶甩了出去,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倏然,他的脚步一顿,隐在面具后的脸上腾起一抹疑色。 风临止拨开瓶塞闻了闻,见他如此举动,心神一紧,神色却是无比镇定:“不知鬼公子还有何指教。” 鬼公子看他一眼,抬步离开。 鬼公子开口说话的时候,陶靖衣的全身紧绷得像一条弦,胸腔里一颗心砰砰乱跳着,几乎跳出嗓子眼。 她又惊又惧,不多时便出了一身冷汗。她知道,鬼公子武功奇高,若是她不小心发出一声动静,都有可能被他察觉。 她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喘一下。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陶靖衣度秒如年。 幸好鬼公子逗留得时间并不太长,他一离开,风临止马上甩出白绫,攀了下来,落在陶靖衣面前。 陶靖衣面色煞白如纸,神情惊恐地看着他。 “出了何事?”风临止伸手抹了一把她的额头,指尖尽是冰凉的汗液,他面露关切之色,将声音放柔几分,“可是身体不舒服?” 陶靖衣缓缓地摇了一下脑袋,浑浑噩噩的神志总算恢复一丝清明,只是面色犹带着几分苍白。 她双唇抖动,颤声问:“方才我听见解药,什么解药?你是中了毒吗?” 风临止眼神黯然:“不是毒,是蛊。”他苦笑一声,“说来嘲讽,我用一管玉箫便可召唤天下毒物,唯独解不了你身上的‘断肠散’和我自己的蛊。” “我知晓你钟情武学,毒术方面只是略有所通,况且这天下能人异士之多,便是医仙也未必能敢言自己无所不能。” “丫头,长进了,居然这么贴心,会安慰人了。”风临止一脸欣慰的表情。 “我一直很贴心的,只是你没发现罢了。”陶靖衣得意地说道。 好在从那之后,鬼公子再未踏足花神教。因人偶山庄的势力已经渗透花神教,这些日子陶靖衣除了待在主峰,哪里也不敢去。 这日陶靖衣刚用过晚膳,便见柳莺站在一旁,踌躇不定,满面为难之色。 风临止接管花神教后,将教中势力大清洗,三大护法的人或杀或赶,不留一个,即便如此,还是没办法阻止人偶山庄势力的渗透。如今在他的身边可信任的人不多,柳莺便是其中的一个。 陶靖衣见柳莺如此,不由得问道:“柳莺,你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柳莺立时道:“姑娘,教主今日一大早就将自己关在寝殿里,直到现在连饭都没用过,你可否去瞧瞧他,别叫他饿坏了自己。” 风临止是裹着蜜糖的剑,看似平易近人,实则内藏锋芒,三千教众,无不被他治得服服帖帖,他下过的命令,柳莺不敢违抗,只是柳莺实在担心他的身体,这才请求陶靖衣。 陶靖衣是不一样的,至少在她面前的风临止,从未露出过真正的锋芒。 陶靖衣听闻风临止一天没吃饭,也十分担心,道:“你们教主的晚膳呢?” “在这里!”柳莺大喜,连忙打开门,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她捧着木托盘走进来。 不过是些寻常的食物,有汤有菜。看来风临止这位大教主,日子过得和普通人是一样的。 陶靖衣接了托盘,踏着月色朝风临止的住处走去。 月色如霜,笼罩着气势恢宏的宫殿。陶靖衣停在殿前,抬手扣门。 殿内传来风临止冰冷的声音:“滚!” 陶靖衣一怔,回头望身后的柳莺。 柳莺满脸惊惧。 陶靖衣再次叩门,扬声道:“风临止,是我。” 殿门猛地在她眼前打开,露出风临止颀长的身形,他的眸光在她身上扫了一遍:“有事?” “我来给你送饭。”陶靖衣将托盘递进他怀中。 风临止无奈接了托盘,侧身让开:“进来罢。” 陶靖衣将双手背在身后,踏进殿内。殿内点着琉璃盏,陈设和当初一样,几乎没什么变化,墙的四面都是木架,架子上摆满刀枪剑戟等兵器。白纱后方,掩着一张锦绣大床。初入花神教,她还在这张床打过滚。 想到此处,陶靖衣略感窘迫。那时她以为风临止是女儿身,因此才肆无忌惮,现在这张床她是万万不敢碰的。 风临止将托盘放在桌子上,取了饭菜。 陶靖衣转了回来,在他面前坐下,好奇地问道:“听柳莺说,你一天没出门,把自己关这么久,做什么呢?” “过些日子便是洗剑阁的拜师大会,你的名额已经到手了。” “这么快!”陶靖衣惊讶。 “丫头,你凑过来一点。” “干嘛?”陶靖衣身体微微前倾,不明所以。 “闭上眼睛。” 陶靖衣听话得合上双眼,眼前一片黑暗,接着右脸一阵冰凉,她猛地睁开眼,抬手好奇地去摸自己的脸:“你做了什么?” 风临止握住她的手,拿起一面铜镜,放在她面前:“这便是我忙了一天的成果。” 陶靖衣往镜中望去,看清镜子里的自己,差点没昏厥过去。镜中的少女右脸布满伤疤,看起来畸形又丑陋,陶靖衣险些没认出自己。 “这是易容?”陶靖衣道。 “只是将容貌稍加改变而已。” 真正的易容,是将一张薄如蝉翼的面皮覆在脸上,或者通过高超的化妆手段改变五官,再对声音、身形、气质进行伪装,完美得变成另一个人。 一般来说,人/皮面具的制作过程非常复杂,甚至有手段狠辣贪图方便者,直接割下别人的整张脸,用特殊药水保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