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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能瞒得过皇上皇后?皇后今日借着离宫之事,好生收拾了她一顿。我在一旁看着,都觉得解气的很。” 别的事也就罢了,赵长卿因一己私心让蓉姐儿嫁入楚家,此事着实令人恼怒。尹潇潇为人坦荡,看不惯赵长卿所作所为,今日着实出了一口恶气。 萧语晗听了之后,思忖片刻,才低声道:“皇后迟早会放二嫂离宫。不过,到底要‘留’二嫂多久,就不好说了。” 一两个月,三五个月,或干脆多留几年。总之,都在谢明曦一念之间。 此时的赵长卿,也该暗暗悔青了肠子吧! 这些年,谢明曦待她们几个寡嫂一直敬重礼遇。赵长卿好日子过多了,犹自不足,心生贪念,合该有这一天。 半点不值得同情。 尹潇潇很快将赵长卿的事抛在一旁,兴致勃勃地和萧语晗讨论起安宅酒的事:“我打算好了,安宅酒只设家宴,不请外人。到时候,帝后和阿萝也都会来。” 萧语晗舒展眉头,含笑说道:“这样就极好。” 离宫出府,更得记着帝后的恩德,凡事都应低调。绝不能急吼吼地结交朝臣。 尹潇潇一直都是个心思清明又磊落的人。如此就好! …… 赵长卿硬撑着若无其事的笑容回了寝宫。 待独自进了寝室后,赵长卿才垮下脸,狠狠地哭了一场。哭过之后,还得重新梳洗装扮,免得被人察觉。 赵长卿后不后悔,谢明曦其实没怎么关心。 坐镇中宫十余年,后宫里的所有动静,都瞒不过她的耳目。赵长卿若有异动,不出半个时辰,便有人前来禀报。 谢明曦从未将赵长卿视为对手。也懒得过问赵长卿那点不入流的心思伎俩。既然赵长卿不老实,就给她些颜色看看,让她学着老实消停些。 接下来两日,宫中风平浪静。 闽王府的安宅酒宴,特意设在了晚上。没有耽搁正事,且动静极小,毫不张扬。用家宴来形容,也不为过。 接了请帖前来赴宴的,有昌平公主和驸马,还有顾舒瑾夫妻,安王和安王妃,鲁王世子夫妇,端容郡主夫妇,端柔公主母女,宫中帝后及阿萝公主。 盛鸿和谢明曦着常服,携手而至。 盛鸿前些日子刮了胡须,愈发显得年轻俊美。谢明曦微笑盈盈,风华万千。一眼看去,夫妻两人依然如二十余岁时的模样一般无二。 倒是阿萝,在朝中历练久了,属于少女的俏皮活泼,被沉稳不失犀利的气度而取代。举手投足间,已隐然有了大齐未来储君的风范。 昌平公主看阿萝一眼,心里涌起复杂难言的意味。 她也曾是父皇母后唯一的嫡女,也曾是大齐最矜贵的公主。 当年,如果她的父皇和像盛鸿一样坚持不要庶皇子,如果她的母后更坚强更果决,如果他们也像这样这般不遗余力地栽培她坚定不移地为她扫清障碍,或许,她的人生会像阿萝一样…… 可惜,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如果。 她的父皇母后曾是举世所知的恩爱夫妻,如今,在盛鸿和谢明曦的对比下,彻底黯然失色。 第1134章 挑破 阿萝笑着上前,行了晚辈礼:“阿萝见过姑母。” 昌平公主定定心神,将所有的唏嘘按捺下去,笑着握住阿萝的手:“有些日子没见阿萝,如今出落得愈发出众了。今儿个就坐姑母身边,和姑母好好说说话。” 阿萝笑着应了。 俞太后离世也有数年了。自俞太后死后,昌平公主也跟着沉寂了许多。身为天家公主,衣食优渥,荣华富贵。只是,得势和失势的滋味,只有个中人才能体会。 好在顾驸马日日陪伴开解,久而久之,昌平公主也渐渐习惯了门庭渐渐寂寥的生活。 昌平公主握着阿萝的手入座,低声细语。 尹潇潇要请谢明曦上座,谢明曦笑道:“五嫂,今日是你的安宅酒,你是主我是客。论年龄论排序,你都比我长。今日这上席,我是万万不会坐的。” 盛鸿笑着接了话茬:“明曦说的是。今日来赴宴的,没一个外人,既是家宴,就按着家宴的规矩来。” 家宴的规矩,按排序入座。 如此一来,昌平公主先挪一步,坐了上席。赵长卿次之,紧接着是萧语晗和尹潇潇,谢明曦下首坐着安王妃。 小辈们也按排序入席。 如此一来,男女各设两席,一共四席。中间以屏风相隔。 酒宴上气氛轻松融洽,推杯换盏,颇为热闹。 …… 谢明曦难得出宫一回,不必时时端着皇后的架子,也觉轻松愉悦。不时举杯,一个不慎,就稍稍有些喝多了。 昌平公主喝得更多,酒劲一上来,忽地在席上说道:“当年,我八岁时,父皇在皇祖母的催促下,纳了宫妃入宫。如果我的父皇像七弟这般专情,便没一众庶出的皇子了。” 然后,又看着身侧的阿萝说道:“阿萝,姑母不如你。” 众人:“……” 席上说笑声一顿。众人神色各异,面面相觑。 顾舒瑾被亲娘的酒后之言吓出了一身冷汗,迅疾看了谢明曦一眼。 明亮的烛火下,谢明曦神色如常,没半分异样。 再看阿萝,阿萝到底年轻一些,还没修炼到喜怒不形于色的地步。此时目中已露出些不快来。 “母亲定是喝醉了。”顾舒瑾急急张口为昌平公主打圆场:“母亲一喝醉,时常胡言乱语,其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昌平公主大概是憋得太久了,酒意上涌,压根没以为自己说的话有何不妥,毫不客气地打断顾舒瑾:“姐弟八个,现在活在世上的,只有我和七弟八弟而已。我都是五旬的人了,这一把年纪,还不知能再活几年。还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 “我刚才所说的话,句句都是心里话。” “阿萝就是比我运道好。皇后无子,皇上也不愿纳宫妃,就守着妻女过日子。这几年,阿萝先伺候笔墨,再入朝听政,现在连六部也去了。当年我父皇培养挑选储君,也不及皇上这般细致精心。” “阿萝虽是女子,照样能做储君。” 众人:“……” 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却从无人挑破。 今晚,酒醉的昌平公主,直言不讳地捅破了这层窗户纸。 一时间,众人的面色都有些怪异。 老天!这种话,怎么能随便说出口? 顾舒瑾听得头皮发麻,求救地看向萧语晗尹潇潇:“三舅母五舅母,你们劝一劝母亲。她真的喝多了……” “让她说!” 屏风忽地被推开,盛鸿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舒瑾,你别紧张惊惧。你母亲既是想说,就让她好好说上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