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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院。年过十岁的宗室子弟,必须进宗室书院读书。 因宗室子弟众多,还有远道回来的藩王子孙要安置,书院仅设一处自然不够。一共设了三所书院。以年龄段来分,十岁至十五岁的在一处,十五岁到二十岁的在一处,二十岁以上的又在一处。 藩王子孙们本来有心抱团,奈何书院里读书的人颇多。每个书院都设了十来个学舍,进了书院,就得任由安排,基本都被打散安置进不同的学舍了。 没到一个月,藩王们的子孙儿郎就被安排得妥妥当当,一个个老老实实地去书院读书去了。 可怜的是三十多岁已经做了祖父的,竟然也要去读书,真是听者伤心闻者流泪。 在藩王们那里,安王也得了个“混账东西”的昵称。 第1022章 藩王(二) 时间一晃,进了腊月,天气严寒。 天子在两个月前打发太医去了颍川王河靖王彰德王的藩地,为这三个重病的藩王们看诊。 这三位藩王各自上了奏表,感激涕零地谢了天子恩德。 天子很快又下了圣旨。 三位年迈的藩王留在藩地养病,待病好了再归京也无妨。有太医亲自照看,藩王家眷儿孙们无需再留下伺疾,接到圣旨之日立刻收拾行李归京。 否则,便以谋逆重罪论处。 这道圣旨一下,顿时在藩王们中间引起了强烈的动荡。 年轻的天子委实强硬之极,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啊!颍川王三人想遥遥无期地拖延下去,绝无可能了。 接下来,颍川王他们会如何应对?是交出藩兵,让儿孙们归京。还是直接起兵,和朝廷宣战? 稍微一想,众藩王都觉忐忑惶恐激动难安。 正逢陈留王生辰,一众藩王打着以祝贺生辰的名义,登了陈留王府的门。 …… 年龄最大归京最早也最受天子礼遇的陈留王,今年七十。人生七十古来稀,这个年龄,在此时毫无疑问是高寿了。 陈留王人老心不糊涂,收了众藩王的寿礼,乐呵呵地和众藩王闲话喝酒。一旦有人问及颍川王等人之事,陈留王便闭口不言或左顾言他。 “陈留王叔,皇上圣旨已下,不出半个月,就会到颍川王河靖王彰德王手中。也不知他们三人会如何应对……” “呵呵!喝酒喝酒!” “陈留王叔,这事我们可不能一味袖手旁观。万一皇上真的打定主意要以谋逆重罪论处,颍川王他们不反也得反了……” “今日这美酒,还是我当年五十岁时亲自酿的,整整窖藏了二十年。今年才舍得开坛,是不是格外香浓?” “陈留王叔,先别管喝酒的事了。这等大事,我们今日可得商议个章程对策来。我们同是藩王,理当同心合力,不然,可就成了砧板上的鱼rou,任人宰割了。就连那个毛还没长齐的混账东西,也敢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 “这么好的酒,你们不喝,我可就收起来,留着八十岁的时候再拿出来了。” 众藩王:“……” 反正,不管藩王们说什么,陈留王就是不接话茬。一味笑呵呵地劝众人喝酒。 性急如火的江夏王终于发怒了,猛地一拍桌子,咬牙切齿地问道:“陈留王叔,你是我们藩王中辈分最长年龄最长的。今儿个大家伙都来了,就是要你有个说法,给我们拿个主意。你这一味地推托喝酒,算怎么回事?” 发须皆白的陈留王,并未动气,自顾自地喝下杯中美酒。然后慢慢放下酒杯,缓缓说道:“你们在想什么,是你们的事。” “我老了,没那份胡思乱想的能耐,也禁不起风浪了。” “你们有大志向,我没有。我就想看着儿孙都好端端地活着,平安无事的活到老死的那一天。” “我是第一个回京的藩王,皇上对我格外优容。赏给我的金银田地最多,也给我的儿孙都安排好了去处。我的长孙进了宗人府当差,其余孙子不太争气,就去读书。等学业有成,宗人府自有安排。” “这样的日子,我过得很好,也很知足。” “你们不知足,想折腾,随你们去。不过,别来问我,免得连累了我陈留王府上下。” 一席话,说得众藩王纷纷色变。 陈留王这是打定主意要向天子投诚,留在京城养老了。 江夏王还想再拍桌子诘问,陈留王已霍然沉了脸:“按辈分,我是长辈。你一个晚辈,在我面前拍桌子瞪眼的,成何体统。来人,江夏王喝醉了,送他回府好生歇着。” 一声令下,几个身高力壮的侍卫抢了进来,毫不客气地“请”了江夏王出去。江夏王怒骂出声,不知是哪个侍卫“不慎”,以肘撞了江夏王的小腹。江夏王疼得差点背过气去,自然也骂不出口了。 屋子里陡然清静了许多。 陈留王又举杯,冲众藩王笑道:“呵呵!喝酒喝酒!” 众藩王:“……” …… 当日晚上,安王进了移清殿,将陈留王府发生的事一一禀报给盛鸿:“……这个陈留王,果然知情识趣。皇兄厚待他,他心中明白,今日寿宴,根本没给藩王们好脸。” “江夏王直接被撵了回去,丢尽颜面。” 安王到底还年少,城府不深,提起此事眉飞色舞,一脸快意自得:“我在陈留王府安插了眼线。此事我很快就收到了消息。” “陈留王又主动打发人到宗人府,悄悄将此事告诉我。” 盛鸿眸光一闪,扯了扯嘴角:“陈留王是借你的口,向我这个天子表忠心。” 安王点点头,低声道:“皇兄放心,我知道轻重。是忠是jian,得看行动。几句轻飘飘的话,当不得真。” 只听这几句话,便知安王在这数月里成熟长大了不少。 盛鸿心中颇觉欣慰,笑着点头:“你说得没错。看人不能只看表面,凡事都要多加几分小心。” “陈留王此人,是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想彻底收服,不是易事。一众藩王,更是心思各异。一个个都在等着看我如何对付颍川王河靖王彰德王。” “就让他们看看,我这个天子的能耐和手段。” 最后一句,透着冷肃和杀气。 安王听得心里一跳,忍不住压低了声音问道:“皇兄莫非真的要对他们动手?” 盛鸿目中闪过冷意:“我给了他们机会。他们若是让儿孙及时归京,可见还有诚服之心。如果继续拖延不归,我就派兵前去,彻底收复藩地。” 短短几句话,听得安王心跳加速热血沸腾。 皇兄果然威武霸气! 安王慷慨激昂脱口而出道:“我愿为皇兄马前卒!” 盛鸿略有些讶然,伸手拍了拍安王的肩膀:“你好好当你的差事,将宗人府里的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