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绷着一张俏脸,来掩饰所有的情绪。 此时,便是一副冷肃的模样。也怪不得周全心中忐忑。 周全很快又看了过去,低声道歉:“对不住,我不该说这样的轻薄话。” 廉姝媛定定心神,轻声说道:“我们今日成亲,做了夫妻,本就该洞房。这也算不得轻薄话。” 周全:“……” 话都说到这儿了,再不行动,枉为男儿! 周全鼓起勇气,走上前,将廉姝媛抱进怀中。 廉姝媛不习惯这样的亲昵,差一点就要动手给他来个过肩摔。好不容易才克制住了动手的冲动。 廉姝媛身材高挑,比普通女子高得多,不弱于男儿。好在周全身材高壮,比她还要高了一头。 佳人入怀的刹那,周全激动得难以自制,在她耳边低语:“自初见你的那一日起,我便梦想着能娶你为妻。没想到,今日我竟美梦成真。” 怀中僵硬的娇躯慢慢软了下来。 …… 新婚第二日,廉姝媛随周全去周家拜见长辈。第三日,夫妻两人去了廉家。待到第四日,一起进宫谢恩。 谢明曦不动声色地打量廉姝媛一眼。 原本略显冷肃的廉姝媛,目光柔和了些,举手投足间也多了新婚妇人的妩媚。周全一颗心都在廉姝媛身上,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她的身影。 相较之下,廉姝媛倒显得淡然多了。 或许是生性冷肃少言,也或许这么多年来坚持独身不嫁的缘故,便是现在嫁为人妇,她也不似普通新妇那般忸怩。 她更不是那等抛却自我一心围着夫婿转的女子。 请安后,廉姝媛对盛鸿说道:“周全说,皇上准了他半个月的婚假。我以为,四日已足够了。明日就让他进宫来当差吧!我自明日起,也该去军营了。” 盛鸿:“……” 盛鸿对周全生出微妙的同情,特意问了周全一声:“你意下如何?” 周全不假思索地应道:“心意相通,无需日日相守。蜀军军营离不得姝媛,皇上身边也离不得我。我明日便进宫当差。” 得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也别多嘴了。 盛鸿哭笑不得,只得点了点头:“也好。你们不要婚假,就早日当差吧!” 谢明曦也抿唇轻笑不已。 这对夫妻,也着实是世间少有了。 从玉笑着走了进来,低声禀报:“启禀皇后娘娘,陆少奶奶命人送了一封信来。” 说着,呈了信至谢明曦手中。 谢明曦目光一扫,笑容顿时凝在唇角。 第845章 失踪(一) 离开蜀地前,她和盛鸿早有安排,留下了五百亲兵守护蜀王府。暗中更调动了数千私兵,守卫蜀王府的安危。 林微微代她坐镇蜀王府,仔细地清理过府中人手。阿萝足不出府的情形下,任何心怀叵测之人,都难以靠近阿萝半步。 顾山长和一众夫子每日出入蜀王府,皆有数十个暗卫随行守护。且暗卫手中都有随时可紧急传信之物。 她和林微微曾暗中约定,若出现紧急不宜令盛鸿知晓之事,便在信封上做一个暗记。 此时,信封外便有一朵以细细的笔描绘出的海棠。 到底出什么事了? 谢明曦右手微微用力,握紧了信封。 盛鸿笑着看了过来:“林微微这一阵信倒是写的勤。我记得,前几日刚送过信来。今日怎么又有信来了?” 谢明曦心中焦灼,面上半分不露,笑着应道:“想来是闲着无事,写信和我闲话。” 林微微和谢明曦是好友,时常通信。颜蓁蓁秦思荨也时有信来。盛鸿压根没生出疑心,随口笑道:“待我有了空闲,和你一同看信。” 谢明曦故意嗔了一句:“我们女子间的悄悄话,你看什么看。” 得了,定是在信中各自抱怨自己的夫婿,或是家长里短的琐事。 盛鸿一笑置之,很快转头和廉将军说话。 谢明曦若无其事地将信收至袖中。 …… 盛鸿身为天子,每日要批阅的奏折堆起来足有半人高。今日是特地抽了空闲,见了廉姝媛夫妇,以示帝恩。 闲话片刻,盛鸿便去了移清殿。 谢明曦身为中宫皇后,虽未接掌宫务,却要去慈宁宫椒房殿伺疾。再者,宫中耳目处处,便是福临宫里伺候的宫人,也不知有多少是俞太后的眼线。 忙碌了大半日,直至傍晚时分,谢明曦才进寝室“小憩”片刻。寝室里只有她一人,从玉扶玉连同湘蕙一起都被打发了出去。 谢明曦此时才从袖中取出信,迅疾拆了信。 林微微写下这封信的时候,心情显然急促紊乱,笔迹有些凌乱。 “谢meimei,顾山长不见了……” 第一行入目,谢明曦心里倏忽一沉,嘴角抿得极紧,捏着信纸的右手猛地用力,手背隐隐露出青筋。 “对不起,谢meimei,是我太过粗心疏忽。” “回想起来,山长这几日一直有些心神不宁。我只以为山长是思念你之故,并未多问。今日早上,山长未和众夫子一起离府,提前半个时辰便去了书院。我知晓此事后,也未放在心上。” “没想到,书院那边送了消息进府,说山长根本没去书院。” “我这才惊觉不妙,立刻命人暗中搜寻山长下落。可是,找了整整一日,却遍寻不到山长的身影。我亲自搜便了顾山长的屋子,也未找到任何可疑之物。” “这个幕后之人,不知用什么法子,诱得顾山长主动走出守卫森严的蜀王府,未带一个侍卫。” “我唯恐引起人心慌乱,对外宣称山长生了易传染的风疾,需在院子里静养。并对外封锁了消息。” “我继续派人找寻山长。对不起,谢meimei。你将蜀王府托付于我,山长却在我眼皮子底下失踪了……” 信写到这儿,似有水滴滴落到了信上,晕染开一小片墨迹。 谢明曦眼前晃动着林微微含泪写信的情景,一颗心似被细针猛地扎了一下,尖锐又剧烈的痛楚,迅速蔓延开来。 是谁有这等手段,能在蜀地诱走顾山长,并将顾山长藏至众人搜寻不到的地方? 是谁如此狠辣,以师父的性命安危为手段,来要挟她这个中宫皇后? 到底是谁? 还能有谁? …… 谢明曦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习惯了以微笑为面具,遮掩所有真实的心绪。 可她同样是有血有rou之人。 她有欢乐,有悲恸,有喜悦,有急切,有焦灼,有愤怒……这阴险狠辣的一招,彻底击中了她的软肋,令她痛彻心扉怒不可遏。 一想到顾山长不知被关在何处,不知要吃多少苦遭多少罪,不知是死是活,心中便如油煎火烤,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