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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皇后先一步反应过来,眉头微皱:“莫非是永宁郡主?” 盛鸿叹了口气:“正是。” 然后,三言两语将事情原委道来:“……明曦是儿臣未婚妻,谢家是儿臣未来岳家。如今一家子都被打成这样,和打儿臣也没两样。” “儿臣年纪还小,母妃犯错被幽禁在寒香宫。脸面二字,其实没什么要紧。永宁郡主毫无顾忌,打已打了,儿臣也无可奈何。顶多被人笑话一阵子。” “只是,谢家众人委实可怜。请父皇施些恩典,派两位太医去谢府。” 盛鸿深谙告黑状之道。 永宁郡主在谢家伤人,丝毫不顾及他这个皇子颜面,岂不是一并没将天子放在眼底? 这一席话,果然听得建文帝颇为恼怒,重重哼了一声:“这个永宁,真是愈发骄纵了!淮南王叔也是老糊涂了,连儿女也管束不住。谢钧有再多不是,想和离便和离,岂能行凶伤人!” 嘴皮子利索的魏公公大着胆子说道:“皇上,奴才还有一事禀报。” 很快将永宁郡主撕毁府衙传票之事说了出来。 建文帝面色愈发难看。 永宁郡主在慈宁宫里长大,和李太后素来亲近。 俞皇后和李太后势同水火,对永宁郡主也从无好感,闻言淡淡道:“依臣妾看,此事错在永宁!只是,淮南王叔素来护短,明日少不得进宫为永宁辩白说情。” 有对淮南王落井下石的机会,俞皇后自不会错过。 建文帝冷哼一声:“朕便等着,看淮南王有何话要说。” 过犹不及。 盛鸿见建文帝已面有怒色,不再多言。 倒是俞皇后,又特意“劝慰”了建文帝一番:“淮南王叔执掌宗人府,当差也算勤勉。又是皇上长辈。皇上便是心中不快,也得给淮南王叔多留些颜面。” “再者,永宁在母后身边长大,母后素来喜欢永宁。便是看着母后的颜面,皇上也得护着永宁几分。” 建文帝被“劝”得心头火起:“皇后不必替他们父女求情了。他们要颜面,朕的儿子颜面何存?” 建文帝对七皇子的心情十分复杂。 猜疑当然有,却绝不容任何人欺辱! 盛鸿一脸孺慕感动:“父皇这般为儿臣撑腰,儿臣感激不尽。” …… 莲池书院。 从玉悄然进来,将手中的纸卷呈到谢明曦面前。 谢明曦拆了纸卷,迅速浏览一遍,唇角扬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淮南王是个老狐狸,着实不易对付。 好在淮南王世子冲动暴躁易怒,挖个坑就跳。短短几句话,便激得他失了理智。兄妹两个一日之内在谢家动手两回,就是到了建文帝面前,淮南王也无可辩驳了。 从玉忧心不已地说道:“听送信的小厮说,谢府今日几乎人人有伤。便是家丁也伤了大半。小姐真的不回府看看么?” 谢明曦意味深长地一笑:“放心,我早有安排。” 自重生的那一日起,她便开始悄然布局。 现在,终于到了收网的时候! 这一回,她要令永宁郡主身败名裂,再无翻身的机会! …… 第442章 流言(一) 隔日一早,淮南王进宫请罪。 “……永宁自幼丧母,我对她不免宠溺几分,没想到,惯得她骄纵成性,行事无度。” 淮南王一脸自责懊悔伤心,双目泛红:“她和郡马成亲多年,原本还算恩爱。这几年常因琐事争吵。如今闹到和离的地步,她一时冲动,竟命人动了手。” “我教女无方,实在无颜来见皇上。” 不得不说,淮南王也是演技实力派人物。眼泪说来就来,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可惜,建文帝已先一步知道事情的经过,对淮南王十分不满。闻言冷然道:“朕听闻,永宁撕了赵府尹亲手所书的传票,可有此事?” 淮南王心中暗骂七皇子,面上露出苦笑:“不敢欺瞒皇上,确有此事。我已狠狠训斥了永宁,令她闭门反省……” 话未说完,建文帝已冷笑一声:“犯下大错,原来只需闭门反省便行了。怪不得永宁这般胆大妄为,皆因有王叔撑腰之故!所以,才未将朕的七皇儿放在眼底!” 建文帝一动怒,淮南王只有低头请罪的份:“皇上息怒!” 万幸李太后及时赶来求情。 宫中的动静,根本瞒不过有心人。李太后能这么快过来,自是有人通风报信之故。 建文帝素来孝顺,近来因俞皇后和李太后偶有不快。不过,总不忍事事都拂了亲娘颜面。歇了怒火,冷冷扫了淮南王一眼。 淮南王心里暗暗一沉。 这一关看似过了,实则失了圣心。 真不知前辈子作了什么恶,生了这么一对不省心的儿女!连累得他这个老子奔波cao劳! …… 一大早,淮南王世子妃去了永宁郡主府。 随后,永宁郡主便彻底“病倒”,关门养病。 这一病,府衙开审一事,顺理成章地后延。至于要延到什么时候,就得看永宁郡主什么时候才能病愈了。 拖延上一两个月,或许夫妻便能和好如初,不会再闹上公堂。 赵府尹私下松了口气。 谢钧伤在头脸处,告了长假,同僚好友登门探望,一律未见。所谓无颜见人,便是如此了。 穆大人亲自登门探望,谢钧想躲也躲不了。硬着头皮让管事代为迎客。 穆大人被领着进了寝室。 见到谢钧的刹那,穆大人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最毒妇人心,此话半点不佳。对着那么一张俊脸,亏永宁郡主下得了这个狠手! 头脸被层层包裹,只露出眼睛鼻子和嘴唇的谢钧,看来颇为滑稽可笑。身上伤痕处处,根本不能下榻,由小厮扶着坐在床榻上,有气无力地低语:“下官失礼了。” 做说客的穆大人,一边出言安抚谢钧,一边暗暗皱眉。 将人打成这副模样,还让他来做说客。他如何张得了口? 谢钧也知穆家和淮南王府定亲之事,自然猜出了上司来意为何。 谢钧长叹一声道:“下官和郡主成亲多年,早已貌合神离。此次郡主痛下狠手,毫不留情面。下官挨打也就罢了,连累的老父亲和母亲都挨了打……” 说到这儿,适时地哽咽起来:“我这个儿子,实在不孝!” 穆大人没出口的话,被尽数堵了回去。 哪儿儿媳打公婆的道理!这永宁郡主,委实太嚣张了!还有淮南王世子,说是登门致歉,竟又动手打了谢家的家丁…… 想到这些,穆大人不由得暗暗生出悔意,当初应下淮南王府的亲事,似乎过于草率了些。 最终,穆大人只叮嘱谢钧安心养伤,便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