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篇小说 - 耽美小说 - 语谰池上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60

分卷阅读160

    眼前事都不明白。

李瑄城道:“我也不是小气之人,你若有子,我一定视若己出。”

穆修白听这一句,依旧拒绝道:“你本来就喜欢女的。我本来也喜欢……但我现在看到她们,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她们美得不若凡物,不该由我这样污秽的人玷辱。”

李瑄城倒是呆了一呆,他不知道穆修白竟然是这样想的,道:“说什么蠢话?你这么讲,是说我眼拙?”

穆修白道:“我没有说蠢话。我家乡的人尚且对伶人娼妓不齿。这里也是一样的。便是我自己心里再明白,非我所愿,非我之过。但是我没有那种勇气。我向你讲明白我对你的渴求,都已经废掉了不少力气。”

李瑄城没有讲话,只拿手去摸人的头顶,又一路到后颈,以示安抚。乌发从颈侧分开,那处露出一小块肌肤。

穆修白又道:“……我单是看到她们,我就有些后怕。”

李瑄城并不知道这句指的是什么。穆修白也没有再讲。李瑄城便还是用手安抚这人,一并用上些推拿手法,按摩穆修白有些拉伤的肌rou。

李瑄城道:“都过去了,往后我会好好待你。”

穆修白便抬起头来看李瑄城的眼睛,道:“李瑄城,你前三十年都是这样过的。愿意妥协,是因为我在你心里的席位确实高过那些风月事。对此我感恩戴德。但要是我不在了,你还是过你原来的日子,死人没有知觉,管不得那么宽。”

穆修白说得太直白。李瑄城眉头一皱:“你说这个干什么?”

穆修白扭了头去,小声道:“我就是想说说明白。”

李瑄城微微沉默一会,只道:“七晋山人说你非福薄之人,说死还早些,等你能下床了,我们便往率卜去。”

穆修白道:“其实我是真有点怕我过完这两年就死了,否则我还真没胆子和你讲。其实我挺怕是另外的结果。”

李瑄城心里明白,若不是穆修白可能只剩这两年,或许真的未必是这个结果。只道:“血龙骨会寻到的,不要担心。”

穆修白道:“你真要和我同去?”

李瑄城道:“老鸮脾性古怪,一定要本人去求药。但给与不给,又要看他心情。我只是听闻他喜好结交江湖奇人,就想去赌一下我算不算得上奇人了。”

穆修白道:“如是说来,庄子里怎么办?”

李瑄城道:“我往日不在时,庄子照常运作,也不曾出过什么差池。且我顺道去查看一下率卜如今的形势。”

……

☆、章三十九众生幻相(一)

率卜并不与祁夏接壤。欲往率卜,先过南梁,或者先过寒山。而寒山如今也已是南梁境内。

李瑄城斟酌之下,相比南梁原境,还是过寒山更为易取。寒山的形势虽乱,也可为遮掩。

过寒山先过定勉,这处是李瑄城故人之地。定勉王乃祁景凉。

茶馆酒肆往往说些逸事。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方百姓说一方事。定勉城中酒家的堂上,便有人讲定勉王的逸事。这定勉王进来遇到些不顺意的事,而不得不举城寻求神医。城中寻不着,亦听闻语谰池主人盛名往泷上请之,依旧不得。

却闻语谰池主人云游过此。定勉王便恭敬迎至府中。再过两日,便听定勉王要寻月圆时成虫的一对蟋蟀,拇指大的海珍珠,婴儿的胎发。

这几样东西都不算难找,但也不好找。

穆修白拿着一双红着戳着碗里的馒头,往葵菜汤里一蘸,鲜滑的汤汁便将馒头浸透。穆修白啃了一口,道:“有人打你的名号招摇撞骗呢。”

李瑄城道:“往日也有不少。只怪信的人蠢。”

穆修白心道,看来李瑄城已经见怪不怪,不再多话,只把馒头一口一口往嘴里送去。却听那边人把酒盅往案上一搁,道:“随他去罢。我既然弃了语谰池,保这些无用的声名有何用?”

穆修白把葵叶挑干净,最后的一块馒头往嘴里全塞了,又喝了一大口汤,呜咽不清道:“我吃好了。”

李瑄城才把扇子一收,起了身去结账。

·

两人的马车在主街缓行,忽闻一阵喧扰声,便是有官兵来清道。穆修白赶了马车避到路边。便见一条大道石砖齐整,洁净无尘,尽头来了一对车队,马匹皆是高头大马,车盖亦绘有彩饰。行至近前,方听得有细细碎碎的摇铃声。

车舆中人是一位异族女子,笑眸盈盈。边上金冠华服的便是定勉王祁景凉了。

李瑄城在车里嗤道:“祁景凉倒是不甘寂寞。这又是和率卜的女子搭上了。”

穆修白摸摸下巴上的一寸黑须,只是仔细看了看那位率卜的舞姬,生得确实好看。

车架将过时,却见祁景凉往这里斜眼看过来,和穆修白的眼睛对上了。穆修白自知盯着人家的宠姬看,甚是失礼,便心虚地移开了眼睛。却不料车上那位王爷眯了眯眼睛,侧头吩咐了身边人一句。

车架旋即缓缓驶过。但见一位家臣上前来,拱手道:“先生,我家主人请你府上一叙。”

穆修白打量了下这人,四十上下的年纪,衣着甚是讲究,像户大户人家的家人,道:“你家主人?”

那家臣道:“正是定勉王。”

穆修白不知道当如何,才听车内的人道:“那便会他一会。”

·

祁景凉在正厅接见他们。

穆修白与李瑄城被带入时,祁景凉正就着茶碗喝水,喝了一口,眼见得两人上了堂,矮一些的是穆修白,脸上装模作样地贴着些胡须毛发。身后跟着的高一些的面上也留了长须,走进一些,眉眼和口鼻却是他如何都不会认错的。一口茶便喷了出来。

李瑄城道:“子炎,许久未见。”

祁景凉陪笑道:“好久不见,好久不见,承运兄,真是巧啊。”

李瑄城但笑不语。穆修白本来正要给祁景凉行礼的,听这两人似乎在叙旧,一时也不知道要不要动作,就只作了揖,完了又后退了一步。

祁景凉道:“我听说虚泷侯谢官不拜,隐居去了。承运兄这是正云游么?”

李瑄城面不改色,道:“正是。”

“我那皇帝弟弟甚是想念你。正好你云游过我这鄙陋之地,不如我找人知会他一声。”

李瑄城打断道:“不必了。”

祁景凉犹自滔滔不绝道:“果真不必么?你和我四弟闹了什么别扭?你们不是打小穿同一条裤子么?说出来小弟也能在你们俩中间充个和事老……”

李瑄城只斜眼看他。

祁景凉浑然不觉,只把这个话头收了,算是告一段落,那厢便张罗道:“承运兄快坐下。这等贵客小王怎能不好好招待。来人,奉茶。”

却并未招呼穆修白。穆修白见李瑄城果然在堂下的几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