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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彻底辟谣,除非她怀孕,可这事却急不来,当真头疼。 正当苦恼之际,前头忽然过来个人,面如满月,满头珠翠,正是王家二夫人,王芍的母亲。 “臣妇给太子妃请安。” 她仗着自己是潞王妃的生母,七拐八弯,也就是顾慈的长辈,干脆摆起长辈款来。 不等顾慈唤她起来,她就已然起身,款挪到顾慈身边,热络地挽住她的手,道: “头先因家中忙碌,臣妇没能及时跟您道喜,今日一并给您补上。祝太子妃与太子殿下新婚大喜,早得贵子。” 早得贵子? 四面欢笑声戛然而止,各种目光缠绕一块,都意味深长地投向这边。 王夫人却并不当回事,脸上每到褶都沁着笑意,眼睛却没笑。 自打王家大房拿她的宝贝女儿,去填那王若的窟窿,她就已然不满。 眼下她女儿又因这所谓的太子妃而落水,冻出一身毛病。昨儿她去潞王府看人,险些没认出人来,而那潞王还不闻不问。 这口气,她如何下咽?就算凭她的身份,没法将顾慈怎样,至少能给她心里添点堵也好。 穿堂风入内,嘶嘶吐着寒气,欢乐的气氛骤然凝滞,像是被冻住,衬得外间烟火声越发震耳欲聋。 众人皆敛声屏气,勾起脖子偷窥。 她们虽畏惧戚北落,不敢造次,但这并不妨碍她们瞧热闹。 顾慈却不急不恼,牵起王夫人的手,笑容和煦道:“说起道喜,本宫也还没跟王夫人好好道过。” “听闻王大人又给夫人收了位姐妹,算起来,这该是第十七位了吧。家里人多,吃起饭来也香。哪像本宫,想寻几位姐妹一道陪太子殿下用膳,好说歹说,他都不肯。” 顾慈捧着心口,煞有介事地拧眉长叹。 倒成了个甜蜜的负担。 众人又恨又羡,尤是那些已经成婚,且终日要同家中妾室大眼瞪小眼的人。 世间男人都一个德行,吃锅望盆,但凡长了点本事,就想着三妻四妾,且本事越大,妾室就越多。 像戚北落这样当了太子,还用情专一的人,当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谁人不羡? 而王家二房那位纳妾的速度,则当属帝京之最。 他年纪一大把,妾室的数量,更是比年纪还一大把。且各个都不过十五六岁,嫩得跟朵花似的。 甚至还闹出过儿子跟老子抢人的丑闻,成了帝京城内一大笑谈。都这样了,还没能挡住王家二爷广纳美人的心。 众人纷纷望向王夫人,眼神讥诮。 王夫人脸色变了又变,僵笑着道:“劳太子妃挂念了。” 她试着抽回自己的手,顾慈却不由分说地又拽回去,大眼睛眨啊眨,笑得人畜无害。 “说起早得贵子,本宫才要跟夫人道喜。听说家中马上又要添一位庶子,这已经是第十三个了吧。真好,多子多孙多福气。” 似想起什么,她忽唤过云锦,取来一坛老陈醋,亲手塞到王夫人怀里。 “孕妇怀孕喜食酸,本宫这正好有一坛陈年老醋,就赐给夫人和那位害喜的妾室。” “这醋没别的好,就是解渴,能治多嘴多舌之症,保家和万事兴。” 作者有话要说:慈宝儿:“你这么爱吃酸,不如多喝点醋?”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泠寒未消10瓶;咿咿呀呀2瓶;唯一、38142843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6章 四面一瞬静默,不知是谁先笑出第一声,引来第二声、第三声......整间堂屋旋即沉浸在一片欢乐的氛围中,终于有了过年的味道。 王夫人怀抱醋坛子,尖尖指甲“咯咯”抠着瓷坛,脸庞同坛子里的陈年老醋一色。 有那么一瞬,她真想把这坛老陈醋摔到顾慈脸上。 都说这顾家二姑娘的性子最是温顺和软好欺负,她才敢斗胆讥她两句,今日一见,怎的跟传闻里头的不一样?哪里“慈”了,分明就是一根“刺”! 可顾慈还是一脸无辜模样,偏歪着脑袋,眸子跟猫眼儿似的圆溜干净,一瞬不瞬地望过来,仿佛当真不知自己做了什么膈应人的事。 眼眸深处,分明却还藏着几分不屑的衿骄,像极了某人。 王夫人气如山涌,十根指头“咯咯”抠着瓷坛,甲盖都快掀翻,可碍于身份悬殊,也只能垂首讪笑着凑趣。 左右这顿年夜饭她是没胃口再吃下去了,索性也就不吃,胡乱扒拉两筷,就寻了个“身子不适”托词,上前跟岑清秋请辞。 岑清秋今日依旧打扮得光鲜,即便坐在一众锦衣华服、面容如花的年轻贵女中,依旧耀眼如明月,不会被夺走一丝一毫的光辉。 “王夫人既然身子不爽利,那便早些回去吧。” 王夫人颔首谢恩,碎步后退,刚要转身,冷不丁又被她叫住。 “本宫听闻,方才太子妃赏赐给王夫人一坛醋?”岑清秋抬手随意抚了抚发顶凤钗,千枝烛耀出琉璃光晕,映照得她指尖新染的凤子红鲜艳如花。 王夫人下意识眯了眯眼,打量岑清秋神色疏离冷淡,心头一喜,以为她要给自己做主,满是褶子的脸立时笑成菊花,揣着手上去抱怨。 “皇后娘娘明鉴,臣妇身份虽不及太子妃尊贵,但好歹也是有个淑人的身份傍着,且还是潞王妃的生母,算太子妃的半个长辈,她这么说话,未免太......” “未免太少了些。”不等她说完,岑清秋就先补了这么一句。 王夫人愣在原地,不解其意,而那厢岑清秋已命秦桑捧来一瓷坛并一条活鱼。 “大过年的,大家又都是亲戚,只赏赐一坛醋也太少了些。本宫再给王夫人添一坛子酸菜和一条鱼,算作是给府上添置的年货。旁的不说,让府上的厨子做碗酸菜鱼,应当比御膳房的还入味。” 窃笑声四起,王夫人瞠目结舌,还没反应过来,秦桑已经把酸菜坛子塞她怀里,又把鱼挂在她手上,皮笑rou不笑地道: “王夫人放心,这酸菜是长华宫小厨房新腌的,味道极好。这鱼也是刚从湖里打捞上来,还新鲜活泛着呢。” 为证明这点,胖头鱼极其配合地奋力摆了下尾巴,甩了王夫人一脸腥臭的水滴。 她“哎哎”惨叫,睁不开眼,不仅没博得同情,还换来更大的讥笑,直到最后离开,脚下没留神,一猛子摔进太液池,人都还惘惘然。 有了王夫人这活生生的例子,宴上一众皇亲国戚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当下也明白这位新晋太子妃在宫里头的分量。 不单太子殿下护着她,就连陛下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