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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终没有望过南宫承之一眼。「小霖,发生什麽事?」南宫承之问。直到宴会结束,所有人都离开了,百少霖才顶著一双红肿的双眼出现,南宫承之怎问也不回应,只是紧紧护著两个孩子,说要回去。平常的话,也许百少霖还会说一句「没有」去推塘,可现在的他连推塘的精神也没有。他不知道回应还有什麽意思。南宫承之口里的,是「关心」吗?还是别有用心的意图?他无法再对南宫承之怀有信心,他心里,已经住进了丑恶的戒心。他必需用什麽驱赶这丑恶的存在。将孩子抱回床上後,南宫承之拉住百少霖:「你今天??」百少霖甩开他,自顾自的直奔至三楼。主人房里的夹万除了钱、身份证明外,还放一些贵重的药物,当中包括生子药。百少霖很久没有打开这个夹万了,他靠著依稀的记忆,用密码打开了夹万,一瓶药罐醒目的伫立里面。他深呼吸,镇定地取出那药罐。药罐里的,是——「霖。」南宫承之出现在门外,看到百少霖拿著药罐在发呆。「??」百少霖抬头看向南宫承之,眼神却像在望一个陌生人。「南宫??承、承、之??」他惧怕,所以连声音也是抖的,这个名字他唤了千次万次,他万万想像不到,他会有害怕得叫不出这名字的一天,「我没有吃生子药,为什麽会怀孕?」基本上只要吃几次药便能成功受孕,所以这里理应还有至少二十粒的生子药,但现在,罐里就只剩寥寥可数的几粒药丸而已。「??」南宫承之默了一会,托了托眼镜,镜片反射出凌厉的精光,让人看不到他此刻的神情。仰望著这样的南宫承之,让百少霖心生畏惧。他不知道眼前的是谁。南宫承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步步接近他。百少霖後退了一步。「是不……是你下了药?」他还不死心,冥顽不灵的想从南宫承之口中得到反驳。原来,生子药从来都没有出问题,有问题的,是他们。那段时间里,南宫一直在睡前喂他喝汤,每一次,都是他拿著热腾腾的汤站在他面前,半哄半逼的要他喝下。他天真的以为,那是南宫承之对他的关心。他怎会想到自己会被枕边人设计下药?他只会想到,是自己的问题,是自己的不是,终日提心吊胆自己会拖累南宫承之。但事实是,这一切的源头,就是南宫承之。这个男人,让他终日活在惶恐之中,对他的不安视而不见??这不是他的南宫承之,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南宫承之不会这样对他的。他是一个好伴侣,好父亲,他不会这样对他的。——快点否认啊,只要你否认,我就会相信。就算证据凿,只要南宫承之说一声「不是」,他都会自欺欺人的相信下去,直至死。「是。」南宫承却之直认不讳。南宫承之的毫不掩饰,让百少霖愕然,心瞬间寒了,连牙龈都在打震:「为??什麽?」潘朵拉的盒子,咔擦一声乾脆地打开了,事实上,这个盒子一直以来都没有上锁,赤裸裸的摆在他面前,只等他去打开,他却视而不见。如今,他终於被逼将秘密打开。「也没为什麽,只是想要多几个孩子而已。」「可是……可是……小存出生了……南宫家……不是已经有继承人了……吗……为什麽还要……」「小存身体不太好。」南宫站在他面地,淡淡地回答每个问题,可是百少霖却没有感到好一点。每一个答案,都只是让他更难受,更心寒。信任,蒙蔽了双眼。他盲了三年。他怎能想到,他认为这世界对他最好的人,竟是计算得他最彻底的,他的天与地,都是假的。「南宫家跟我们家很不同,也许你跟这个人结婚後,很多事都会身不由己……少霖,你要想清楚。」蒙胧之间,他想起父亲在婚前跟他说的话。「对啊,哥,这个南宫承之城府这麽深,你别跟他结婚吧!」在一旁的百少庆不顾父亲警告的眼神,跟著说。那时他怎麽回答?他只想到南宫承之,和幻想中的婚姻生活,灿烂地笑著说:「你们别担心,承之答应过我的。」南宫承之答应过他什麽?——我会保护你。☆、20.薄雾他是为了回应这人的爱,才舍弃一切,他的家人,他的工作,放下男人应有的尊严,碰碰撞撞地追跟随他的步伐,但,来到今天,他得到了什麽?百少霖茫然地低头看著手上的药罐。也许这就是答案。为什麽会这样的?为什麽?他的婚姻并不完美,但、绝不该是这样丑恶的。南宫承之轻抹他止不住的泪,柔声说:「别哭,对身体不好。」彷佛他什麽也没做过,没有骗过他,也没有对他下药。他的世界忽然和他的不同了。百少霖闭上眼,又再睁开,以前的南宫承之并没有如愿出现,在他面前的,还是那个全新的、残忍冷酷的南宫承之。「你……为什、麽要骗我……」百少霖哽咽不能语,一槌槌打在南宫承之的胸口上,怎也打不走他俩之间的高墙,「我、那麽相信你……为什麽你……」南宫承之只是重覆说:「别哭了,对身体不好。」语气渐见强硬,有点命令的意味。百少霖本就胆小,被南宫承之这麽一冷语,怯得僵了身子。南宫承之见百少霖这样,知道自己语气重了,又重新柔下声线说:「是我不对,你别太激动,好麽?」百少霖失望地看著眼前这个结婚三年的伴侣,男人如此出色,怎可能连一个拙劣的谎言都无法给他,是不是到了此刻,他还在继续欺骗他。他好像做了一个三年的梦。一个包著糖衣的恶梦。现在糖衣尽去,放在他面前的,只剩下致命的毒药了。好可怕,他想醒来了。「我们、离婚好不好……」那个他三年不曾出现过的选择,此刻成为了他脑海中唯一的两个字。「……你说什麽?」百少霖吸了吸鼻子,抹了抹脸上的泪镇,强作镇定:「我说……我们离婚……好不好……」他们的婚姻到了这个地步,已再寻不到任何幻想的空间,南宫承之不爱他,这已是事实,既然如此,又何必维持这段关系。他从来没想过他们会走到这一步,所以当说出那二字时,心里也是阵阵迷惘。南宫承之仅仅一句话便让那层薄雾散开:「你不记得我们婚前签了份协议书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