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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着咳嗽了一阵。 因了释光大师那句话,如此再看他身躯修挺,眉目凛然,不怒自威,竟也生生看出了帝王之相。 沈青洵关心问:“陛下可要唤太医来?” 似乎真的仅是随处走走,却不小心遇上,又恰好被皇帝招来说上两句罢了。 明知如此,皇帝仍将这当成真切的关心,心中熨暖。 “不用了。”他长舒一气,摆摆手。道有定安侯之子在旁,勿需担心,让内侍都远远退去。 待人都退远了,沈青洵再凝神细察,见近处无人,敛眸低低喊了一声:“父皇。” 皇帝一震,脚边有细碎石子入湖,过往记忆也如湖面的涟漪一样,层层荡了开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过渡下背景~ 第40章 宫变当晚, 定安侯及时赶到, 救了皇帝于危急之时。 那时,皇帝已将睡着的三皇子交到了头领子星的手中,正准备让他带着逃出去。 他知道外面都是齐王的人, 孩子就算能被带出去, 也不见得能逃得了。 于是多留了一个心思,另备了一个襁褓, 由子星以外的其他暗卫先护送出宫, 引开后头追杀的人手。 那个先送出宫的是个死婴。 宫里总会有些腌臜事, 那死婴便是某个宫女早一日刚生出来丢弃了的死胎。 暗卫忠心尽责,即便知道怀里抱的是死婴,仍当成皇子一路死命相护。 齐王原先派去一**人马追杀,只是随后他被定安侯取了性命, 最后派出去的那一波人, 也被定安侯的人马所截杀。 带着孩子逃出宫的暗卫虽然折损不少, 最后仍一路将齐王先前派出的人杀了个干净。 然而皇帝的这一招,信了的不止是齐王。 剩下的七星将齐王的人杀尽后,很快也得知了齐王已死的烟讯。 就在他们等候着宫中下一步的命令时, 身后竟又多出了两波不知底细的杀手。 齐王一死, 造反的危机解除, 圣上又安然无恙。 只要一场雨就能将宫内的血迹清刷干净, 再将齐王余势一除。 局势安稳下来,朝堂仍旧是原本那个朝堂。 本以为大越要变了天的魏太傅,哆哆嗦嗦从手下人护着的房中出来。 一扫本来慌乱的神色, 稳住了自己的心神。 危机一过,他立马就想到了温贵妃诞下的三皇子。 而原本以为自己也要死在当夜的柴德武,见齐王一死,心里想的也是那个孩子。 定安侯的及时赶来,不仅是救下了皇帝,还算是保住了魏敛和柴德武。 魏敛和柴德武虽然彼此相斗,但若被齐王坐上那个位子,二人都不见得会有什么好下场。 齐王如此大的野心,还能装了半生懦弱不被人所察觉,就知此人是个心狠桀骜之人。 齐王坐上皇位,铁血手段之下,朝局瞬变,二人还有没有命都难说。 可齐王虽死,却又多了个有天命之说的三皇子。 以皇帝对温贵妃的偏宠,还有那句批命,谁知将来的太子能否被他们轻易拿捏住。 魏敛命人去追上后,见机行事。 若能先将三皇子救回,也算居上一功,今后也能以太傅之身教导。 但此举太多变数,若是落在别人手里,不如杀了省事。 同时柴德武也派出了杀手。 既然有可能是命定的天子,将来兴许能容得下一个手握权势的大臣,但定容不下一个权重结党的阉人。 两方的人手在追上暗卫后,也都发现了另一方的人。 一见对方后便全下了死手。 就算杀了三皇子,也不能落在对方的手里。 而且今夜京城本就混乱,有齐王余党混在其中,哪怕杀了皇子也能全身而退,回头还能将这罪名扣在对方的头上。 齐王死后,皇帝本不必再送儿子出宫。 可得了宫外暗卫拼死传回的讯息后,他又改了主意。 他看着安静睡着的儿子,最后将他交到了定安侯的手里。 他猜测追杀的人里,定有魏敛,有柴德武,也许还有什么别的人。 这孩子今后待在宫里,每一刻都是危险。 皇帝自认没有足够的能力,能好好护着他长成。 那不如就让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 在温儿出现前,他从不知自己这皇帝做的如此差劲。 积年累月下养了两只狼犬在身边,任他们嚼着自己的rou越发壮实。 可等他意识到时,尝过rou骨血腥的狼,骨骼健壮皮毛丰盈,早已非他轻易能动得了了。 他信任定安侯,将孩子托给了他。 而沈璋也将孩子藏匿着带出了宫,多年来避过种种猜疑,在身边养至今日。 这些年皇帝常常怀疑他当初的决定错了。 可如今这孩子大了,重又站回在他的面前。 听他喊了一声父皇,便觉得一切都足够了。 他连连点着头,觉得自己算是做对了一事。 沈璋将他和温儿的孩子养得很好,比让他来养要好上太多。 他对得起温儿了。 皇帝定定神后,低声说起正事:“沈璋说你向他讨七星了,你可知意味着什么,你想好了?” 沈青洵淡淡然颔首。 他自然知道,当年父皇将七星一并暂交在了爹手里,此后七星静等着吩咐,再未出现。 历代七星都只忠心帝王,他要七星,就是表明了他要拿回他原本的身份。 他沈青洵要那个位子。 齐王一事后,温贵妃又逝去,皇帝身上的病显得更重了。 积攒在骨子里,即便太医院以上好的药物养着,多年来仍是一点点被病疾掏空。 皇帝则就以他这副身体,降了诸臣防心,做个决断不定,在朝议上都能睡着的无能皇帝。 实则他刻意放任两个皇子,又暗中分拨着柴魏势力,悄然制衡。 他完全相信,换一个更英明的帝王,能比他做的好上百倍。 可到如今这样,不让一方完全把持朝政,继续丰满他们的羽翼,已是他能做到的最好的局面。 仅是如此,又要做的不被发现端倪,就已耗尽了他的心力。 这样的皇帝做久了,他时而会想起与温儿相处的过往。 那时他便想,权势是否真的如此重要,做皇帝是否真的能开心。 多年前他私下与沈璋说起,等到一日他身体撑不住时,就将一切告诉青洵,由他自己决断。 他想做皇帝,他拿最后一口气替他把路铺平。 若不想做皇帝,就留七星给他远离京城。 而此刻皇帝问完,却见沈青洵眼里全然没有被无上权势所诱惑的神色。 目光既坚定,又平静如古潭。 皇帝甚至觉得他身上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