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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瞬间直接被打破。 胸口别着执勤红卡片的少女抱着记录本笔挺地站在校门口,几乎与晨光融为一体。听到身后的响动缓缓转过身子,脑袋微偏,似乎在一板一眼地回答边上执勤老师的问题。 背影单薄又纤细。 依旧绑着束马尾,风一吹过,微卷的发梢像被赋予了生命般扬起飞舞。 顾宴清略作停顿,转而径直朝另一边的小卖部走去。 天气还没真正凉下来,小卖部门口的遮阳伞一大早就支了起来。而伞下,长期霸据着风水宝地的不良少年正聚在一头以一碗香喷喷的豆腐脑开启新的一天。 顾宴清绕开众人挑了个清静的角落。 榕树枝繁叶茂撑开一片阴影,又极通人性般挡住了从校门口望过来的视线。 他从坐下起,便察觉到身后有短暂的静默。 不过几秒,有人疑惑出声:“大哥?” 这一声试探性的问候很快被其他声音盖了下去。 “大你个头,你他妈是不是瞎,一样姓顾就是大哥了?年级第一那小子和我们大哥能比?” “啊?能比?” 两句话抑扬顿挫,一声比一声高调。 坐在角落的顾宴清不可能听不到。他那边身形未动,高谈阔论的人就没了声音。 几声喘息过后,依旧是出自同一个人的声音。 “不可能!” “我cao,你这怎么青那么大块。” “太狠了……” 声音到此戛然而止,几秒沉寂过后,身后窸窣作响。 即便知道自己是背后那圈人的话题中心,顾宴清也提不起半分兴趣,只半阖着眼皮,食指扣在表盘上,百无聊赖地上下轻轻敲动。 身后突然探出个脑袋,手里举着盒还未开动的豆腐脑推到他面前,谄媚道:“大哥,吃早饭不?” 顾宴清扫了一眼重新阖上眼皮,“吃过了。” “宴清哥,喝豆浆。豆浆养胃。” 这回是莫西干头。 顾宴清听见声音复又睁开眼,视线在扫过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围上的这一大圈人时,眼底闪过一丝不耐。 晨光清澈,空气中却流动着并不好闻的烟草气味,夹杂些许汗水酸臭。 他沉着黑眸,里边是一眼望不到底的躁郁。 学渣们看课本不行,看人的脸色还是有一套,大约是看懂了顾宴清不太明朗的表情,莫西干头带着身后一众人等稍向后退开一步。 正欲离开之际,就听顾宴清突然开了口:“你头发——” “哥,你说我这发型?”莫西干头瞬间来了劲,“哥你可真有眼光,我带你去搞个一样的,还打折呢!” 新上任大哥谁都不搭理,偏偏主动和他说了话。 莫西干头举起双手推着两侧发际线往中间捋了一把,洋洋得意。 “有空去剪了吧。” “?” 顾宴清想了想,继续道:“别给纪律委员添麻烦。” “???” 边上众人憋着笑差点儿破功,等一转身才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大哥让你剔,你剔是不剔?” “剔……吧。” 莫西干头艰难地做了决定,半晌才反应过来。他怎么给忘了,在被推上大哥之位之前,这位霸霸可是品学兼优的年级第一。 众人也只顾着嘲笑莫西干头,没想到下一秒,他们也挨个被大哥cue了一遍。 “还有你们,穿好校服,八点之前滚进学校。” “……” 他是恶魔吧? 学霸的世界里,谁成绩好谁说的话就是真理。在相对的那个群体,也有一套生存法则,谁的拳头硬谁就至高无上。 顾宴清很轻易站在了群体金字塔的顶端,说的话自然需要无条件尊崇。 众人罚站似的默然无声,有校服的拉齐拉链,没校服的赶着回家拿了一套,在八点之前陆陆续续进了校园。 今天的校园风平浪静,梁溪握着手里空白的记录本暗自感叹,不愧是二中,整体素质太高了。 她站了一早上,上天垂怜,包不凡果然没出现。 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见着顾宴清来学校。 八点是门禁的最后期限,再十分钟,她也能功成身退返回教室。 随着倒计时最后一分钟的到来,不远处的拐角突然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顾宴清终于来了。 校服外套随意地敞开,略有些垮,里边同色系的T恤露出不羁的一角,整个人散发着还未睡醒的迷蒙颓丧之气。 梁溪扭头看了一眼门卫室挂着的钟表,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己曾经也常吃迟到早退的饭,在看到他踩着点来的瞬间,还是忍不住陡然焦躁。 顾宴清却是真的半点不急,甚至在路过她身边时还刻意缓下了脚步。 “快点啊,学长。”她忍不住开口催促,“你要迟到了!” 余光瞥过她手里空空荡荡未记一人的小本子,心底异样的情愫顿起。 顾宴清停下脚步,默数几秒后,指着她手里的记录本认真地提醒道:“我迟到了。而且该写上,未正确穿戴校服。” 作者有话要说: 顾宴清:老子只想当小本本上的第一人 第八章 花了好几秒,梁溪才弄明白顾宴清话里的意思。 大家都是朋友,这点儿后门还是能给开一下的。 她把记录本背在身后,还贴心地往后退了一步,给他进出校园留出更大的空隙:“学长,一分钟不算迟到。校服也没问题。你对自己可太严格了。” “哦,是吗?”顾宴清视线落在刻意背在身后而绷紧的那截皓腕上,声音不咸不淡,“你对其他人也这么宽容吗?” “……” 天气预报说今天18℃到26℃,刚刚是突然降温了吗? 她怎么觉得后背凉飕飕的。 梁溪顺着他话里的意思仔细回想了一遍今天早上的状况,再一次深刻感受到二中百年老校的深厚文化底蕴。 连放了学在小卖部当土皇帝的莫西干头竟然也是八点前乖乖穿着校服到校的一员,要不是他与众不同的发型,差点儿都没认出来。 这会儿顾宴清问起,她自然觉得自己已经严格遵守纪律委员行为cao守了。 唯一一次放水,还不是在他身上? 她想了会儿,认真地答道:“没有啊,学长。我就对你一个人宽容了。” 八点多的太阳已经有些晒了,透过树梢在两人身上落下斑驳的光点。 梁溪说完扭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错过了少年泛红的耳尖。 第一天执勤任务圆满完成,她把记录本重新揣进怀里,疑惑地抬头望了一眼天。 咦? 又回温了? 早读下课的铃声在校园回荡,梧桐大道一路向内延伸,直到道路尽头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