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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乱叫:“老大老大!阿姨给你比心了!啊啊啊啊啊你快接住!你不接我就要接了!” 郑凛嗷嗷一叫,夏明光才回神,当即错开目光,有点无措地成功遁了。 上次他有这种无措感的时候,还是在小学一年级。老师布置母亲节的作业,要求每个同学回家跟mama说“我爱你”。夏明光没法和父母一起生活,他面对的只有爷爷奶奶。当时他用爷爷奶奶做替代,扭捏地对夏老爷子和夏老太太说“我超爱你们的”,也是有这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更何况他对梁宵和夏文柏,一直有亏欠。 - 因为是一对一,比较清静,加上元恪情况特殊又挺乖巧,金染向来对自己这个学生格外照顾。一般上完课,她是会留她吃午饭的。 今天也一样。 午饭时间,楼上的笑声一波一波的,震得天花板晃。 金染:“……” 一波未平,又起一波。很热闹嘛。 “爸,妈。我夏爷爷平常都这么扰民吗?” 金父金母不甚在意,继续淡定地吃。“这不挺好的吗?阿染啊,不要对老人家太苛刻。” “……” 今天上午,金染本以为夏老爷子很安分,谁知道后来居然在楼上放这样土味鸡汤类的励志歌曲。还超大声。循环了N遍。 反正她今早出门买菜,回来的时候,正看见一染着绿毛的社会小青年,在单元门口站着,扣上顶帽子,细致地把绿毛都塞进帽子里,确保一丝都没露出来之后,才上楼。 “……” 大概夏爷爷家现在成了个问题少年收容所吧。 大概夏爷爷放这样的歌曲是为了用音乐的力量感化问题少年们,好让他们迷途知返吧。 再想想自己家那个不让人省心的小豆丁,年纪小小,已经破坏力满满了,还不爱读书,妥妥的问题少年坯子。一想到这里金染就头大,可以考虑改天把他拎过来踹楼上去跟夏爷爷读书。 吃完饭后,元恪帮金染洗了碗,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准备回家。 检查舞鞋、舞蹈服都装好了以后,元恪跟金父金母挥了挥手,表示再见。 这个小区在一条巷子里。巷子四通八达,好几个方向都能通到大马路上去。 元恪沿着巷子往东走了一阵,一拐弯,就有个公交站。正好这里有直达她家小区的公交车。 公交很快就来了,元恪上车投了币,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其实C市不光七十岁以上的老人可以凭老年证办理老年免费卡,像她这样的情况,也可以凭证件办一张残疾人免费卡。 元月是不允许她单独坐出租的,所以原本也想去帮她办一张这样的卡。 和老年免费卡一样,残疾人免费卡刷卡的时候,也会读出声——嘀,残疾人免费卡。 元恪得知这点以后,坚决拒绝办卡,她宁愿每次投币或者办一张普通公交卡。 车很快开过四五条条街。 正碰上一个红绿灯,元恪百无聊赖地头靠着窗。 C市有两所聋哑学校,一所在郊区,一所在市区。 这就是在市区里的那一所。 元恪隔着车窗,能看见那所学校的校门口—— ××省C市希声聋哑学校 元恪盯着那几个字看了很久。 她其实一直对这种地方很向往,很渴望来这里念书。 这里的人都跟她一样,所以谁都不会觉得谁是异类。 但她除了从幼儿福利院出来的头三年,在家里跟着专门的家教老师学习手语和简单的汉字、单词、算数以外,剩下的那些年,都是在普通孩子上的学校里度过的。 元月逼着她把自己当做一个正常人。就好像强行把一只草食恐龙扔进rou食恐龙堆里,并且逼着它把自己当成同样的rou食恐龙,逼着它去捕猎、食rou并且还要和其他rou食恐龙竞争。 在上普通学校还是聋哑学校这件事情上,元月替她选了前者,而且异常坚持。 他坚持要她每天和正常人交往、互动。 其实一直到现在,元恪也说不上,他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她收回目光,与此同时绿灯亮了。 车驶离这个十字路口。 ☆、17分贝 又是周一。 早上第一节还是王爱红的语文课。 上课铃响过好几分钟,却不见有人来。 语文课代表最后领来的是个代课老师。 代课老师是很年轻一女的,也就二十出头,还在实习期。 “你们王老师上节课讲到哪儿了?” 全班异口同声地回答,字音快讲完了。 郑凛兴奋地探过半个身子来:“我猜红红今天没来,肯定是因为又闪着腰了。老大,咱们下节翘课吧!” 王爱红的腰不太好,他们上高二的时候,她曾经因为在家拖地闪着腰,躺了好几天才回来上课。估计这次可能也是这个原因。 对于郑凛的提议,夏明光不置可否。 代课老师接着王爱红的茬讲。 还是语音,还是周一早上第一节,大家还是昏昏欲睡。 课中规中矩地上到一半,代课老师似乎也发觉到了大家的昏沉,所以准备让大家提提神。 她清了清嗓子,说要点同学起来对答案。 她随手一指,指了坐在最靠近讲台的元恪。 元恪站起来,却半天没出声。 代课老师有点不耐烦。“第四题,读音全部正确的一项,你选了什么,怎么这么费劲?” 元恪还是没出声。 代课老师彻底没了耐心,但偏偏跟她较上了劲。 她从讲台上走下来,一把抽过元恪手里的练习册,眉头皱起。 “没一个对的,你是胡乱填的吗?” 元恪听不见老师在说什么,她只能通过这个女人皱起的眉头和略显尖酸的神色判断,她生气了。 见元恪还是不说话,代课老师似乎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她是主任的侄女,敏感的要命,自从实习以来,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学生看不起她,生怕别人说她走后门进来的。但显然,面前这个神色冷淡的女生,一言不发,就是在挑战她的耐心,顺便践踏了一下她小心翼翼保护起来的作为一个临时工的自尊心。 “啪。”她把元恪的练习册重重地摔在她桌上。 “……”元恪无言地低着头,看着练习册被这么一摔,摔得扉页朝上。 她的每本课本、练习册上都被元月写上了鼓励的话,这本语文一轮复习的练习册也一样。 那行字映入她的眼帘—— 即使上帝给你关上了一扇门,但他会给你打开一扇窗。你也一样可以创造奇迹,加油!永远相信你,永远爱你。 元恪忽然觉得鼻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