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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有那么差劲。”过去那个卑躬屈膝的沈凤璋渐渐模糊,代以如今这个沈凤璋。 事实上,沈凤璋敲打的乐声并非顶尖,但其中所蕴的意趣,最重要的是她流露的姿态,恰恰契合这个时代的审美,令人格外心驰神往。 “鸾姿凤态,眇映云松,若仙人也。” 沈湘珮万万没料到会听到萧五娘如此直白的夸奖。她看了眼沈凤璋,心口发疼,或许正是因为她知道五娘说得对。 和萧五娘想法相同的人不再少数,尤其是那些女郎们。她们仿佛第一日认识沈凤璋一般,个个拽着帕子,目不转睛凝视沈凤璋,掩饰略快的心跳。 她们下意识轻声呢喃着,“这位沈家郎君,原来是这般龙章凤姿,若高山独立之人。” 谢二郎唇边含笑,望着神情自若的白袍少年,感叹万千,“建康又要出一个人物了。” 坐他身旁的萧七郎则一脸迷茫,仿佛不敢置信。 不远处,沈隽不停摩挲着指节,心底难得升起一丝烦躁。他倒不是被沈凤璋的容止折服,而是困惑于沈凤璋为何变化如此之大。最了解你的往往是你的敌人。他厌恨着沈凤璋,却也足够了解沈凤璋。 如今的沈凤璋,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在这个人人笃信佛教的时代,沈隽是个异类。他不信佛,不敬神。故此,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便被他压了下去。不过,他到底还是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现在的沈凤璋若是不对他的计划造成影响还好,若是影响到他原先的计划…… 沈隽浅苍色的眸子聚起阴翳,如同蒙上冰冷的灰雾,那一双微微上翘,略显锐利的眼中,风雨晦暝,恍若山雨欲来。 有人被沈凤璋折服,也有人越发嫉恨沈凤璋。 顾不得被人嘲笑没有礼教,余雍之直接出言打断沈凤璋。哪怕沈凤璋已经证明她并非不通乐理,余雍之仍死死抓着沈凤璋晚归,有作案的嫌疑不放。 不肯承认自己怀疑错人的赵渊穆同样厉声呵斥。 沈凤璋扔了树枝,盯了赵渊穆两眼,轻笑一声,继续为自己洗刷冤屈。 “假山园与器乐房一个在东,一个在西。从器乐房到假山园少说也要一刻半钟,来回便要三刻钟时间。我在假山园内虽未碰见人,但出假山园时正巧见到好几名侍女,当时离末时还差半刻。 午时六刻郑二郎在灵秀楼前见我入园,我要如何在一刻半钟内从假山园赶到器乐房再回到假山园,还要正巧赶在午时七刻时进入器乐房?”沈凤璋看着赵渊穆,不仅没有丝毫畏惧尊敬,反而态度强硬,带着几分嘲讽的笑。 赵渊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原著里,他觉得原主上不了台面,阿谀奉承,不配做沈湘珮的兄长,多次给原主使绊子,羞辱原主。 赵渊穆是什么人,当今至尊最疼爱的儿子,最热门的太子人选。从他记事起,哪个不是对他毕恭毕敬。哪怕如袁九郎一类的世家公子,心里不喜赵渊穆霸道,明面上也对他客客气气的。他本就不喜沈凤璋,被她一挑衅,越发厌恶此人。 “巧舌如簧!”赵渊穆颇为艳丽的脸庞阴沉下来,“你的随行侍从呢?有他们在,你大可待在假山园中稳坐钓鱼台。”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沈凤璋笑意盈盈,“殿下若是一定将罪名加于臣,臣亦无可奈何。” 大吕咬着牙,鼓起勇气,“奴一直未曾离开过翠竹林。郎君不喜太多人伺候,这回只带了奴一人。” “好!好!”被一个寒门出身的小子拂了面子,赵渊穆脸色阴沉得能滴水,怒说两个好字,直接摔袖而去,竟是连心上人沈湘珮都忘记了。 好端端的一场乐会,闹出这么多事来。想到甩袖而去的襄阳王,袁九郎略有些头疼,襄阳王可不是个好性子的人,小肚鸡肠、飞扬跋扈,无法无天,也只有在当今至尊面前才会装一装乖巧。算了,反正被襄阳王记恨的不是他。 袁九郎暗地里看了眼沈凤璋,站出来收拾残局。 真正的罪魁祸首到底是谁,最终也没查出来。沈凤璋在最后离开时,倒是盯了几眼沈湘瑶。 回府的路上,沈凤璋坐在马车里听系统讲话。 【你完了。你得罪男主还不够,现在还得罪男配赵渊穆!】 沈凤璋眉眼柔和,看不出半点担忧,【车到山前必有路。一个赵渊穆,还不值得我弯腰。】她掀开帘子,看看跟在后面的牛车。那上面坐了个男主。【更何况,不是还有你个系统在吗?】 系统默不作声,觉得压力有点大。 另一边,赵渊穆怒气冲冲回了宫,一进宫殿,先是一脚踹翻跪在地上迎接的侍从,随后又毫不心疼地把多宝阁上的珍宝全都摔了个稀巴烂。 “殷贵妃驾到!” 人未至,声先闻。一道柔媚得令人一听便心驰荡漾的声音在殿门口响起。 “我的阿容儿,谁惹你生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已经开始关注女主啦~ --- 赵渊穆(怒):我一定要给沈凤璋点颜色瞧瞧! 沈凤璋(摇头):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都是下场凄惨的炮灰男配,何必互相伤害?好吧,你一定要的话,我也只能不客气了。 ---- 存稿箱日期设错了_(:з」∠)_ ☆、夺权 时下世风偏好清丽高雅,如洛河神女一般的美人,建康诸多女郎,都想尽办法将自己往出尘淡雅风格上打扮。 走进来的殷贵妃却格外特立独行。 她穿着艳丽的牡丹捻金逶迤拖地长裙,簪着双凤衔珠金步摇,戴着掐金红宝耳珰,手腕上带着的也是嵌宝珊瑚金镯,富贵逼人。这一番雍容华贵的装扮,不仅没有显出俗气,反倒与她秾艳绮丽的容貌相得益彰。 瞧见一地狼藉,殷贵妃脸上露出无奈的好笑,她朝板着脸站在碎片堆里的爱子招招手。 见阿容儿冷着脸在自己身边坐下,她柔声开口,“怎么了?谁惹我的阿容儿生气了?” “还不是沈家的那个庶子!”赵渊穆满脸怒色,拿起刚刚奉上的茶,顺手朝奉茶的宫婢砸去。 被茶盏砸中的宫婢顾不上额角剧痛,赶忙跪地磕头求饶。殷贵妃不快地看了眼宫婢,让她退下。 赵渊穆则连眼风都没分给倒霉的宫婢,咬牙切齿继续说道:“一个寒门庶子,竟然敢挑衅我?!” 殷贵妃满脸怜爱,拍拍赵渊穆的手,柔声劝道:“沈家老郡公和上一代郡公深受陛下器重,但那两人死得太早,如今的沈家明面上有权有势,实际上就是个空架子,正在走下坡路。一个没用的庶子,哪里值得你生气?” “你心里若是不痛快,大不了让陛下削了沈家人的爵位。”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