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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这话,本来已经不红的脸更红了,却是咬着唇,眼眶有些发热,手里紧紧攥着衣襟。 李岩察觉出了她的情绪,宽慰她道:“你看这日头,毒辣吧?可再毒辣的伏天,也会过去。等到秋风一吹,就是收获的季节了。这是规律,挡也挡不住。你就相信我,眼面前的苦难也是暂时的,很快就会过去。”76年,10月粉碎了□□。很多被冤的人也开始逐渐平反。那时候章琬华家说不定也会。 章琬华眼前一亮,像是看到了什么希望,却又忽然警惕了起来,慌忙看看四周,“这话你可别瞎说,我就当你没说过。” 李岩知道这时候跟她说这些,的确不合适,她也不会相信,更弄不好会给双方带来麻烦。于是便继续低头欢欣鼓舞地干这活儿,仿佛不是在浇粪,而是在电脑前编程。 干完了活儿,李岩吹着口哨,向家走去。 “汪汪汪!” 李岩拨开狗头,轻声呵斥道:“一边儿去黑子!大热天的别贴着我。妈!妈!我回来了。” 院子里一个少年正坐在凳子上编鸡笼,回头看了李岩一眼,“哥,你这大热天的一中午哪儿去了?” 少年叫李大海,是李岩的二弟。 还没等李岩开口,一个扎着两条麻花辫、红布碎花衣裳的小姑娘便从西屋走了出来,阴阳怪气地道:“你不应该问咱哥去哪儿了?应该说,还舍得回来!” 李岩听出了这妮子语气里的不善,于是也不客气地道:“你阴阳怪气地说什么呢?谁不舍得回来?女孩子家家的,别学村头那些没事干的妇女,东家长李家短的碎嘴说闲话。 “谁说闲话了?”小妹里春芳给怼了一句,忙也怼了回去,“都有人看见了,说你帮章琬华浇了一中午粪。” 嘿!李岩就不明白了,怎么就这么点子事儿,才一会儿工夫就传到这么远了?都是上了村里微博热搜吧?这还是个没有手机微博的年代呢! “谁?谁说的?” 春芳没好气地道:“隔壁‘大喇叭’吃西瓜贪凉拉稀了,在卫生队碰到了牛主任,听他说的。” 【提示,大喇叭是人名儿,住在宿主家隔壁,是个行走的营销号,分分钟送你上热搜~】 李岩彻底xiele气,玩了两回游戏,碰上的都是些什么人哪!上次在后宫也是,处处是各宫眼线。到了七十年代农村,还有号称“大喇叭”的八卦王。 “我可告儿你啊,离那个章琬华远点。我就说嘛,长着尖尖下巴壳子、杏仁勾魂眼,都把你们这些人魂儿给勾走了!她们一家可都是臭老九,世代臭老九!她爸爸可还在劳改呢!咱们家根红苗正的,是什么身份,你可别上赶着往上凑!” 李岩还没来得及分说,只听东屋的一声干脆掀帘子声,走出来一名身材干瘦、皮肤黝黑的中年妇女,瘦长脸薄嘴唇、刻薄相,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手里端着一个软簸箕,放着些糠,看样子是准备喂鸡、喂大鹅的,板着一张脸,剜了一眼自己的大儿子。 “小芳说的对!你跟那些知青可不一样,他们是臭味儿相投,好往章琬华身边去。你呢,有你爸爸在,将来给你推荐个吃公家粮的单位不成问题。要找对象,也得找个同样吃公家粮人家的闺女,至少成分不能差吧!”王秀花是典型的农村妇女,没多少文化,但却精明实际得很。 李岩该怎么跟自己家老母亲她们说呢,很快就要拨乱反正了,局面就会完全不一样。到时候人家章父章母一平反,继续当大学教授去,他脱了鞋子追都追不上章琬华。但这些话是不能说的,在父母兄弟眼中,文化在这时候还是一文不值的,远不如力气来的靠谱。这时候正面刚,是刚不过的,只会适得其反。于是李岩也是嘴里胡乱应和了几声,便回了自己屋子。 在日常生活中,能帮章琬华搭把手的还是会搭把手。当然了,为了不显得那么引人注目,李岩除了帮章琬华,也会帮其他的男同志、女同志。李岩在生产队里也是干活儿的好手。这样一来,反倒引来了不少人的关注。几个女知青到了干活儿的间隙,就凑在一起,笑嘻嘻地窃窃私语。 伏天让人烦躁,一会儿的功夫天就变了脸,乌云密布,雷声阵阵,下起瓢泼大雨来。 【任务二:与未来媳妇风里来雨里去】 本来正在屋里午睡的李岩,听见霹雳一声雷,就被惊得坐了起来。接着便听到了这句提示音,李岩倒是没觉得累,第一反应是,章琬华这个时候肯定在哪儿淋着雨呢。于是二话不说,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来,披上件帆布雨衣,又咯吱窝里夹了把伞,就往屋外的雨帘中冲。 王秀花在小厨房瞧见了,也忙要冲出来,却被大雨给拦住了,站在门框底下直跺脚,“我说石头啊,你这是要去哪儿?” 李岩不想跟老母亲过多解释,怕节外生枝,“生产队谷子还在外头,我去帮忙!” 王秀花心疼儿子,“生产队人多着呢!不缺你一个!哎,这傻孩子跟他老子一个样儿!” 章琬华是村里几个知青中语文方面文化最好的,也算是队里给的她“将功补过”的机会,让她在山上的小学校,给几个孩子识识字,抄抄课文什么的。这几日临近秋收,学校里也就稀稀拉拉的来个把学生,大多都回家帮忙农活儿去了。 李岩记起上午听章琬华提起,学堂里的几张凳子、桌子坏了,黑板也坏了,特地带了漆去刷。之前的天气都还好好的,山里的雨就是这样,说下就下。要说什么时候停吧,还真不好说。 李岩撒丫子急匆匆地就往半山上的小学校跑,果然到了那里,看见章琬华还躲在教室里。看见李岩,章琬华也是十分惊喜,“你怎么来了?” “来给你送伞。”李言和拉下帆布雨衣的帽子,头发湿漉漉的像一只炸了毛的刺猬,眼镜上也都是水珠。章琬华又是感动,又是忍俊不禁,李岩尴尬地笑笑,不在乎地抹了一把脸。 “走吧,这打雷又刮风的,你一个人不害怕?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 章琬华却羞涩一笑,“你也进来躲躲吧,这雨啊,下不长,一会儿准停。” “为什么?难不成你会诸葛亮那套呼风唤雨的路数?” “你没听老人说过吗?雷公先唱歌,有雨也不多。刚才是先打的雷,夏天的雷阵雨看着吓人,不会持续时间久。早晨出门我也看天上的云了,不是大雨的天气。” “是吗?”李岩懵懵地望向窗外,喃喃道:“可我怎么觉得这雷就在咱们房顶上劈呢?虽说我没做亏心事儿吧,可也怕这雷不长眼哪!” 章琬华咯咯地笑了,坐在了一张课桌旁,望着李岩,“你瞧你,戴着个眼镜儿,我还以为你是多大学问人呢。我估算过了,从闪电开始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