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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身,抄兜,目不斜视。因为我知道,我必须坚强,必须成长,必须握紧了拳头,变成一个大人该有的模样,因为就在刚才,这世上唯一一个还把我当成孩子的男人,已经永远地离开了。我从出口出来,站在音乐厅前,望着四散逃离的人群,耳畔传来隐约可辨的警笛声,不禁蹲在地上,任由泪水纵情地流淌,我感到委屈极了。因为我无论如何也不明白,那个小刺猬,那个明明还没有长大的小刺猬,怎么就突然没有家了呢?你不是和我说好了吗,说要永远抱我在怀里,你怎么,忽然就撒手不管了呢?你说你死后,让美雪永远陪着我,可是你知道吗,从你把我抱起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不是拉拉了,我早已变成了一个完整的女人,一个只属于你的女人,你怎么,就突然不要我了呢?我明明还没有跟你好够呢,我明明还没有好好对你说出那句话呢,你怎么就突然不和我好了呢?我慢慢擦干了泪水,站了起来,逆着人流向演奏厅走去。等我再次站在演奏台前,季燃早已没了动静,刚才还满满当当的大厅里,只剩下最后寥寥几个看客而已。因为警察还没来,玉清还被保镖按下·身下,丝毫动弹不得。我眼角流着泪,慢慢地走到台上,回到他的身边,我坐在地上,看着他疑惑的双眼,擦了擦眼角,说:“玉清,我忘了跟你说一句话了,这句话很久以前我就想对你说了,但一直没好意思,等到我们结婚了,又因为彼此太熟悉了,就更不好意思了。”他张了张嘴,想说话,却最后只能勉强发出一串奇怪的声音,我知道他是在驱赶我,他不想让我卷进去。他见我无动于衷,忽然剧烈地挣扎起来,可是那保镖手劲极大,按得他死死的。他变了!变得彻底没了风度,样子滑稽,形容狼狈。我继续流着泪看着他,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和英俊潇洒毫无关系的普通男人,最后缓缓地说道:“我爱你。”第16章季燃对死亡,我曾有过无数次的幻想,但结果,仍让人失望。当娄玉清从口袋里掏出那把银色的小刀时,在几秒钟的时间里,我的脑子里是一片空白的,随后我又想起了十几年前的那个黄昏。那天我第一次被人打成了猪头,被一伙人架了起来,领头的那一个已经解开了腰带,在我的意识马上就要断掉的瞬间,我突然间看到了一个瘦削的人影拿着木棍冲了过来。他举手便砸,把刚才那个不可一世的高个子砸得满脸是血,同时我看到了他手中的木棍在人群中变得越来越短,最后只剩下一地碎片。他最终还是被一群人围了起来,被拽住头发拉向我这边,我心想:“裴叶,你他妈是不是傻,为什么就不能找个结实一点的棍子?”刚才高个子突然捂着头站了起来,捡了一块砖,直接砸向了裴叶的后脑,裴叶一下倒在了地上,四肢不断地抽·搐着,他突然眯眼笑了起来,动手解开了裴叶的腰带,用沾满鲜血的黏糊糊的手掌摸着我的脸,说:“你们不是兄弟吗?那就再加深一下感情吧……”我的头被他用手狠狠地按进了裴叶的裤裆里,同时又被人用脚狠狠地踹了几下,顷刻间,我便失去了知觉。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被扔进了一处偏僻的花圃中,星星正挂在樱花的缝隙里发着耀眼的光,我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突然注意到有个人正躺靠在樱花树上看着我,我慢慢地爬了过去,仔细辨认了一下他满是血污的脸,最后轻轻地唤了一声:“裴叶?”他一直没有出声,盯着我看了很久,最后奇怪地问:“你是谁?”·关于这个事件的处理,学校也秉持了一贯“公平公正”的原则,参与此次事件的所有人员被一律退学。我转学去了北京的一所国际学校。裴叶在国内治疗没有效果后,选择了去国外养伤。那个让裴叶大脑受伤的高个子也进了北京的一所国际学校,我和他在联谊晚会上偶然相遇,我听到有人叫他“龙王”。不过我和龙王谁也没有想到的是,通过这次事件我们两家竟然变成了“生意伙伴”。我的父母没向龙王家要任何赔偿,却由此搭上了他家里深厚的政治背景,让季氏在山西的煤炭生意突然变得顺风顺水起来。当然,这天下没有白用的关系,龙王的家里也因此又多了一个“钱袋子”。最后,我既没有等来正义的审判,也没有等来父母的温暖,等来的,只是一辆梦寐以求的全新法拉利。排量4.3L,490马力,百公里加速只需要4秒不到。我高兴极了,围着车又蹦又跳,最后连闯了几个红灯把车开到了家里,然后从车库里拎出一桶汽油,浇在车上,一把火点了。我绕着冲天的火·柱,同样又蹦又跳,真是高兴极了。·半年后,父亲因为最近事业顺利,心情高兴,举行了一次家庭聚会。那天来了很多人,他喝了很多酒,我听到他醉醺醺地说起了裴叶家里的事情。裴叶的父母几乎同他一样,表现得隐忍而干脆,不过他们的策略是明着打官司,暗地里商量赔款,在得到一笔巨额赔偿后,便带着裴叶远赴异国,听说并不仅仅是去治病,更是为了一笔海外投资。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前,我感觉自己心里还是有一根蜡烛的,但现在,那仅有的光也灭了。我忽然有点佩服起成·人的世界来,他们处理起所有的突发事件总是如此地冷静克制,驾轻就熟,总是能够适时地把自身的损失转变成意想不到的优势。多年之后,我也同样学会了这种“理所当然”的处理方式,甚至,我做得比他们更高效。我毫不犹豫地找到了裴叶,开给他了一个天价的编剧合同。我毫不犹豫地娶了当年那个让我怦然心动的女孩。我毫不犹豫地同龙王见了面,大方地邀请他参加了我的婚礼,甚至让他当了伴郎。当年的真·相,早已无人问起,当年的少年,早已变了模样。季氏能有今天,全靠当年的转折,而当年转折的重量,全落在了我一个人的嘴上。我看着后排座位上一脸无措的裴叶,忍住伸出了手,我想抓紧他,告诫他几句话,可是却感觉咽喉像一扇漏风的窗户,怎么捂都堵不严。我能感觉到身体的热量正随着血液快速地流失着,我瞪圆了眼睛,感到悲伤极了。“为什么啊,裴叶?为什么放着那么多正常的女人你不喜欢,偏偏喜欢上了一个妓·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