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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吗?”王锦江不闹了:“队长,报告怎么写?”“照常写。”白还歌闷声说,“报告结合侦查才能推断出结果,是否为自缢待定。”一边说,一边取了根棉签到死者口中划了几下交给锦江,“做扩增检测。”通常在死者不明身份的情况下才会采用DNA检测,尤海身份已定,锦江虽然觉得完全没必要,还是服从命令,把样本送到后面的实验室里去了。白还歌对工作有种刨根究底的忘我精神,好几个案件要不是他死揪着不放,死者就没有沉冤得雪的那一天。对白还歌的敬业精神,祁蓝和王锦江都是深表佩服,万般支持。如果他能允许俩人按时吃饭,就更支持他了。看着王锦江离开,祁蓝赶紧凑近白还歌:“还歌,晚上一起去吃个饭吧。”“嗯?”白还歌摘了手套翻笔记,爱答不理。祁蓝小声说:“晚上金园大酒店,一起去呗。”白还歌放下笔记挑起眉毛看祁蓝一眼:“一道菜半个月工资的金园大酒店?”“你小点儿声。”祁蓝赶紧竖起手指冲白还歌眨眨眼,一脸诡秘笑,“晚上六点半,你穿正式点儿。还有,一会儿陪我去买束花,你会挑。”白还歌扯扯衣领,侧头把祁蓝从上看到下又从下看到上:“金园、正装、买花——你这是准备去相亲呐?”祁蓝一副被戳破的尴尬笑:“咱们干这行的,不指望人家介绍对象,自己哪儿有时间找啊。”搂着白还歌脖子的手臂紧了紧,“其实我也不想去,看那帮成家生孩子的老大哥们,刚过三十就累得一脑袋白头发,这么自由自在的多好啊。但是梁院长盛情难却,拒绝了不合适,怎么着也得去打个照面吧。”梁院长是祁蓝读刑警学院时的分院院长,祁蓝在学校时成绩优异,入学三个月便因街头见义勇为追捕歹徒立功受奖,梁院长亲自授奖,大为赞赏。祁蓝还没毕业,梁院长就调入了省厅,目前是省厅班子内第一副职,将来接任厅长的可能性也是极大。祁蓝虽然不求飞黄腾达,对老院长的盛情总归是不好推脱。白还歌晃晃头,祁蓝把手拿下来,掌心里湿湿的一层,是白还歌呼出来的雾气。他捏拢五指揉着掌心看白还歌,白还歌斜睨他一眼:“是冲着梁院长,不是冲着姑娘去的?”“其实是冲着金园酒店的京八样去的。”祁蓝笑嘻嘻的,“我知道你爱吃白芸豆卷,听说那儿请了北京酒店的师傅驻席,京派菜比之前地道多了。”“你怎么知道?”“梁院长上午打电话时候闲聊的。”“我爱吃白芸豆卷的事儿。”“高二那年你姑姑从北京来,带了两套什锦盒子,你把点心都给我吃了,自己就吃了白芸豆卷。我吃撑了夜里去输液还是你送我去的医院,你都忘啦?”白还歌没吭声,过一会儿轻轻笑起来:“没忘,记着呢。”斜睨祁蓝一眼,“谢你好意,一会儿我陪你去买花,芸豆卷你自己吃吧。”“别啊,你不陪我,我心里没底。”祁蓝急了,“梁院长说那姑娘条件特别好,我说人家这么好,怎么能看上我。梁院长非叫我去,你不陪我,我到那儿说什么都不知道。”白还歌微微蹙眉,似笑非笑看一眼祁蓝:“奇了怪了,难道我去有助于你信口开河找话题?”“万一姑娘看不上我不是还有你吗!”祁蓝急中生智,“你看啊,虽然你比我矮吧,也不算太矮;没我帅吧,但穿着西装也好看啊!虽然板着脸像长白山,但看着沉稳成熟不轻浮啊。总而言之吧,关键时刻还是很拿得出手的!”“有我显得你更出色呗,是想这么说吧!”白还歌从盒子里抓出一把解剖刀虚虚在祁蓝面前画了个“×”:“咱俩从十六岁起睡一间宿舍到现在,认识整整十年了,隔着皮都能拆你的骨,你小子打什么鬼主意,我还能不知道?”祁蓝架着白还歌的手腕求饶:“不开玩笑,说真的,我还从来没去相过亲呢,这会儿真紧张,比第一回抓贼都紧张。”“不管!又不是给我介绍对象。你也别笑了,太谄媚,真是越看越像李莲英。”白还歌撇嘴摔开祁蓝的手。祁蓝苦着脸道:“梁院长是不认识你,要是认识你,肯定是先给你介绍啊。你青年才俊技术达人模样好身材棒作息规律无不良嗜好……”白还歌不搭理祁蓝,把解剖刀收起来,给尸体盖上隔离布去洗手:“我晚上要去图书馆查资料,还有两个案子没结。不能陪你。”“真不陪?”祁蓝单膝屈起蹲在地上看白还歌,姿势跟跪着差不多。“时间紧迫,陪不了你。”白还歌仔细地打香皂搓手指,目光紧盯着自己握到青白的指尖,“真的陪不了。”祁蓝遗憾地站起来:“那行,我就去坐一会儿。你别回来太晚啊,我带芸豆卷给你吃。”“嗯。”白还歌低声应着,又打了第二遍香皂。祁蓝看着白还歌修长的手指淹没在舒肤佳细腻洁白的泡沫中,只得耸耸肩离开。白还歌冲净手指上的泡沫,只觉得十指冰冷,血液在距离神经末梢三寸远的地方便卷回胸腔,冲得心脏一阵紧缩一阵颤动,甚至带得咽喉都酸了一片。他把罩衣脱下来胡乱挂进柜子头也不回地离开,甚至忘记和实验室的锦江打声招呼。第3章去图书馆本来是托辞,可又没地方去。白还歌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头放眼四望,心里很不舒服,他到惯常吃饭的店里要了一份寿司和一杯梅子水,默默吃完离开,最后还是去了图书馆。市立图书馆的公共阅览区开放到晚十点,无风无雨,冬天有暖气夏天有空调,是不少市民晚间休闲的好去处。白还歌在高大开放的阅览架前漫然踱步,一本本杂志过视网膜而不走心。祁蓝个子很高,搂着他脖颈说话时,嘴唇是由上而下搭在他耳边的,热气吹拂在他耳畔又湿又痒,因为紧贴着耳朵说话,祁蓝的声音变得低沉柔滑,像空寂舞台上唯一的大提琴。人离开许久,大提琴的乐声仍在耳畔回荡,又柔又湿,带着丝丝缕缕的痒。白还歌使劲儿擦了擦耳朵,没用,他不是耳朵痒,是心里跌宕起伏乱了涟漪。二十七岁的男人,体健貌端正派得体,去相亲不是最正常不过的事吗!白还歌深吸一口气,努力让看手上那本,强行了半小时南美洲地形地貌并背诵了大量地理名词之后,依然没感到心头压抑得以减轻,他懊恼地走到外面去喝水,取了一只纸杯,却只接出半杯水,饮水桶已经空了。白还歌还没喝,一只黄白相间的花猫蹲在他脚下“咪唔”一声,眼巴巴瞅着他。白还歌蹲下来,把杯子递给猫,花猫立刻低头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