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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要是再下一场雨…… 上天没有做神助攻,没有下雨。 可城墙上的平阳军,也没有真的吃吃喝喝。 留了人在城墙上把手,余下的人下城墙,齐心协力,将被撞拦的城门,连夜修好。 虽然不结实,但总是一个存在。 城门修好,大头一把拉了宋贺,“走,带你去见见世面去!” 宋贺不明所以,跟着大头及十几个平阳军,摸黑出城。 () 搜狗 第九百三十四章 转变 鼻尖萦绕着火石的味道,宋贺吸了吸鼻子,低声问大头,“咱们做什么去?” “埋火药去!” 黑暗里,宋贺看不清大头的表情,却听得出,他声音里裹着亢奋。 白天的那一场大型爆炸,还留在宋贺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虽然死的是西秦军,可都是人命。 那些被炸飞的肢体,那些血rou模糊的画面,那刺鼻的血腥味…… 宋贺只觉得心里像是堵了一团脏了的臭了的馊了的棉花,不断地发胀。 “还要炸?” 说出话,不自觉嗓子有些暗哑。 “不炸难道等着他们冲进来?你真的天真的以为,我们一千余人能抵抗住他们千军万马?不炸死他们,死的就是我们成千上万的老百姓,毁的就是我们的山河!收起你那一文不值的怜悯心!少和老子提什么同情什么道德,狗屁!老子只知道,老子是军人,军人就是保护自己的百姓!” 宋贺胸口堵着难受,有些说不出话,可又觉得,必须要说点什么。 “为什么一定要打仗。” 憋了半天,他憋出这么一句。 大头抬手,黑黢黢的环境里,准确无误的在宋贺脑袋上落了一巴掌。 “亏你还是乡试第一,问出这种蠢驴问题,活该你名次被地主家的傻儿子顶了!你比他还傻!” 宋贺…… 是富绅! 大头…… 不重要! 宋贺…… 眼角一抽,这是精神交流了一波吗?! 呃! “各自过各自的,不好吗?为什么要打仗。”捂着头,宋贺低低的道。 大头没好气道:“地主家的傻儿子做傻儿子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顶替你的名次!” 是富绅!!! 富绅! “我们大夏朝的原则一项是明确的,我们不想打仗,但是我们不怕打仗,如果一定要打,我们全力以赴,揍得他娘的屁滚尿流!懂吗?还想参军,还想建功立业,什么觉悟!我和你说,朝阳街的大爷大妈觉悟都比你高!没文化,真可怕!” 宋贺…… 他一个乡试第一名,被一个大头兵说没文化……? 大头瞥了宋贺一眼。 “你是不是觉得,我说你没文化还委屈你了。” 宋贺…… 蛔虫吗? 大头得意道:“老子实话告诉你,我爷爷,国子监祭酒,我爹,礼部尚书,你觉得我读的书会少?” 宋贺瞠目结舌。 官三代! “那你为什么当兵?”这问题,宋贺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大头就道:“老子不想搞那些弯弯绕绕,老子就想跟着我们将军大杀四方,老子要靠自己的实力说话,回家拍着胸脯告诉我爹我爷爷,你们的安居乐业,是我保下的!” 黑暗里,宋贺看不清大头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神情。 可他心里,总觉得有一股激流在流荡。 大头在宋贺肩头拍了一下。 “战争这玩意儿,永远没有仁慈,也没有道理!发动战争的一方,未必就是理亏的,被迫迎战的一方,未必就是占理的,既是上了战场,就不要想什么道理,你只记住一句话,你是大夏朝的兵,你守护的,是大夏朝的子民,就够了!” 许是他们的话引起旁边平阳军的兴趣,黑暗里,另一道声音响起。 “我们在这里用尽一切努力,不管生死,总好过,我们的亲人在我们的家乡,被敌人cao控生死。” 这话,宋贺只觉得心头结结实实一个颤抖。 一旦亲人在家乡被敌人cao控生死,那边意味着,国破山河碎。 书本上,读过那么多有关战争的诗句。 他一度以为,自己能体会的了什么是马革裹尸血战千里,他以为自己领悟了什么是春风不度玉门关…… 原来,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读再多的书,不及这些兵的三言两语。 说着话,不知不觉,一行人抹黑抵达白日火药爆炸的地方。 吸了口气,宋贺朝大头道:“怎么做?” 大头就道:“你只负责把风就好,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提醒我们,然后你自己躺在死人堆里装死就行了。” 黑黢黢的夜里,宋贺看不清大头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隐隐约约,听到有刨土的声音,有搬动尸体的声音。 仰头看看夜空,没有昨夜的璀璨星辰,天空也是黑的,纯黑。 靠在死人堆上,宋贺只觉得,自己这一趟夜行,仿佛成熟了许多。 是啊。 一个军人,如果连自己的百姓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仁义道德。 一切不以保护自己国家的仁义道德,都是狗屁! 对,狗屁! 宋贺琢磨着这些道理,疏通着自己的心思,不知不觉,大头他们那边,已经抹黑结束一切。 暗夜里,宋贺听着大头一声招呼,“走,回了!” 这厢,宋贺他们回城,那厢,西秦营帐。 白日冲锋,西秦主帅身先士卒,冲在第一列。 火药炸响,他第一个倒在血泊里。 西秦将士甚至连他的尸体都没有找到。 现在,群龙无首。 一群当时被留在后方的幕僚和副将,阴沉着脸,围坐一起。 满桌里,官阶最大的,便是一个名叫肖荣的年迈副将。 “肖副将,眼下这个情况,我们该怎么办!” 一群幕僚并副将,心急如焚。 朝廷给出的命令,没有完成。 主将战死! 西秦军死伤过半,而对方,毫发无损。 虽然冲进城一千余人,可就目前的形势而言,那一千人进去,就是去送死了。 肖荣沉着脸,紧锁着眉头,坐在主将位置一侧。 主将虽死,但他的位置,无人敢坐。 沉默许久,肖荣深吸一口气,叹出,“老夫连夜回京请罪,你们明日暂且不要妄动,一切,等我回来定夺。” 一个年轻人立刻道:“不行,这次回去,只怕您……” 凶多吉少四个字,他没说出口。 另外一个副将截了他的话,“我们出征前,是立了军令状的!” 肖荣面容阴郁,“就算是死,也要向朝廷禀明一切,这里的情况,明显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