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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有机会继续活着,却要抛下身边所有的人,自顾自地闯过这条独木桥。“所以你才利用我带走蔡辉……是想要让那城中之人得知我的存在,逼迫他亲自出马,给安子仪留下救你师父的机会吗。”“我这点算计,看来都被阿风一眼便看穿了啊。”“蜉蝣的命也是命!无论你将自己看做什么,都不该如此胡闹!”印春水一愣,笑了笑,开口道:“阿风是不想我死吗?”就如当年,小公子粲然一笑,问他:“阿风是不是喜欢我?”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这样,依旧不是个东西。前世如此,今生依旧。无论你走得多么近了,到最后他还是会清楚的在你们之间划一条清楚的界限,什么都不告诉你,也不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等最后将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把你亲手送上的心意白白扔在地上践踏,仿佛这样便钱货两讫了一般,好像他便不再欠你的了一样。仿佛曾经的那些情谊都不曾有过。小孩儿冷冷地看着他,浑身上下冒着黑气,眼神冷厉,森森寒意让印春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你恨我也是应该的,毕竟我骗了你与夏沥二人,让你们与我一同涉险。若是觉得受骗便走罢,至少现在还来得及。”“休想!”小孩儿再次猛地抓起他的衣襟,把他的身子拉到近前,恨声道:“我一次一次的救你,不是让你拿自己的性命来玩儿的!你欠我的东西还没有还回来,莫不是要我再花几百年的耐心等你再走完一次畜生道?本王的东西,没人敢拖欠!”好歹我也是为救师父牺牲自己,这么好的人品,怎么可能走畜生道嘛。“……你终于承认自己是翎王了。”“是又如何,不是又怎样?你不是早就有自己的主意了?”小孩儿怒极反笑:“到了这种时候,你还要在我面前装模作样吗?”若是这时候他嘴里但凡敢冒出一句“是”来,就干脆送他再去轮回算了。“你以为自己当真很聪明吗……上辈子自以为是便算了,这辈子一点长进都没有。”小孩儿冷笑道:“实话告诉你,即便那人离开麓城,安子仪也救不出你师父。除了我之外,没人能敌得过他,就算你死一百次也没有用!”“……总要试试才行。”“你就不愿……连问都不愿问我一句吗。”为何连问一问我是否愿意站在你这边都不肯。不过一个泥腿子长大的贱民,却矫情得很。自己什么都没有,却连半分都不肯欠了别人的。“我哪里知道会不会有一日,你突然就要杀我了呢。”印春水低着头,轻声说道。两人正僵持不下,只听远处传来一阵雷声。晴空万里,头顶连片云彩都没有却突然打起了雷,实在古怪的很。“阿风,看来这下再不走,就当真走不了了。”“闭嘴。”“至少你让夏沥先离开吧。”“说了闭嘴。”翎王一生骁勇善战,先破夏国,后又率兵北伐,从来没有怕过什么东西。便是身死成为厉鬼,也不会因此而被人吓破了胆子。“我会护你周全。”这不是他第一次说这句话了。只不过他不曾想到,自己还有再说出这句话的机会。待小孩儿的话音刚落,两人面前忽然刮起一阵清风,让印春水忍不住眯起了双眼。待风停之后,他才终于看清了来者的模样。作者有话要说:夏沥:我tm不应该在车里,我应该在车下,轮子正下方那里……第27章逆水行舟(四)从未见过如此普通之人。这是印春水见到他之后的第一印象。身着粗布麻衣,脚踏一双编织精致的草鞋,以一木簪束发,手持一把玉具剑。眼神寡淡,看似无喜无悲,却有一种无形的威慑力。只是被他那双沉静的双眼扫上一眼,身上便有些无力,一动都不敢动一下,仿佛前世今生都被他所看穿一般。这似乎与他所设想的有些不同。有蔡辉在前,他以为与他一起的人也应当是一副骄狂自大的模样,或许会带着千军万马般的排场,废话可能还会特别多,这样在他临死之前还可以借此嘲笑对方一场。又或许是冷静隐忍的杀手,如安子仪一般,躲在暗中等待一击必杀的机会。这样他或许在意识到死亡之前就丢了性命,连疼都感觉不到,那该有多好。这是他计划中的第二个意外。第一个是小孩儿会提前识破他的计划,第二个则是他似乎轻视了会有怎样的追兵赶来。他没想到对方是这样一副自如的模样,一人一剑便敢来救人。也没想到蔡辉所提到的大人竟然是……如此普通的一个家伙。怎样看他的面貌,都觉得普通的很,是混入人群之中便看不见的那般普通。可再仔细看他的长相,明明是很好看的,给人所带来的第一印象却还是“普通”。仿佛蒙着一层薄薄的雾气,让外人都看不清楚个究竟。“终于又找到你了。”来者开口说道。不知为何,印春水汗毛一悚,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觉得自己并非是第一次看到这个家伙。是了,他想起来了。当初在翎王墓,与无头恶鬼对峙,生死之间的那一瞬,盯着自己的就是他没错。“你是谁?”“安灵犀。”“在翎王墓道的时候,是你盯着我吧。”“不错。”“既然你在那时就能找到我了,为何不干脆杀了我。”“那时你身上沾了我所留下的鬼将气息,我才能找到你。后来有翎王殿下替你遮掩,我便再难找到了。”鬼将应当是指那些无头的厉鬼。印春水那时便觉得有什么盯上了自己,只是随后什么事情都未发生,这才抛在脑后。可现在看来,原来是小孩儿再一次护了自己……在他开口恳求之前。不过也一直仅限于他一人而已。否则在道观的时候,为何他不救印道长。厉鬼即便为人所化,终究是变成了别的东西,和寻常人很难再归一路。小孩儿则眯了眯眼,语气颇有些不善:“盗我墓的就是你这个混蛋?”“金银器皿于死者毫无意义,不若借生者一用,得以造福人间。”“你这倒是不折不扣的强盗理论,抢了我的东西,我若不给还显得我小气了不成?”“万物皆由自然转化而来,何谈归属。翎王殿下曾拥有过这天下,也不曾拥有过这天下。在万物之中,又在万物之外。”“你若失当真超脱了,不应该视金钱如粪土吗?”“钱财便是钱财,视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