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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不能缺了人,公主勿怪封家怠慢了才好。且我与老爷向来身体康健,公主不必挂念。” 封家老太太如今不过五十有七,向来身子康健,远没有到离不开人的地步,更何况封家丫鬟仆婢无数,就算真需要人,又哪里真用得上封夫人亲自料理,这话说出来也就是个托词罢了。 合懿也听得明白,封鞅娶她,对封家而言倒像是赶鸭子上架把唯一的儿子入赘进了皇家,一家子都是心不甘情不愿,年底来这一回也就是走个过场,不想担了目无皇家的罪名而已。 进了屋,露初招呼着上些茶果,婆媳二人原就不甚热络,封夫人此来无非照例问几句日常闲话,嘱咐让她安心养病后便寥寥下来。 应付事的交谈委实是钝刀子割rou,折磨人的很。 合懿没话找话说了半晌,语尽词穷之际,却听封夫人忽然命人拿出一大红锦盒来,摆放在木桌上打开来一瞧,里头分别放了红枣桂圆等果子,教合懿一时有些不明所以。 封夫人才道:“今岁天气虽然不好,但喜事倒是甚多,二房与四房先后都添了小子,三房前儿也得了个闺女,这是四房那小子满月时的喜果,老太太说上头沾着喜气,便教我今日带了来送予公主,盼着公主与世卿也早日给她添个孙子孙女,还望公主切勿怪罪,只因世卿自小是老太太的心头rou,得了偏疼多些,老太太如今自然也对他更着急些。” 合懿最为头痛的便是此番情景,面上却不好表现,只忙说不敢怪罪。 “我这身子不中用,一年到头总在用药,让祖母费了这些心,倒是我的过错,还请婆母转告祖母,待夫君回来儿媳自与他商议,绝不辜负祖母的一番心意。” 封夫人面上方有了些笑意,又道:“多谢公主体恤,但公主如今尚在病中,孩子这事儿也急不得,还是放宽心,先养好身子才是长久的法子,老人家那头自有我去安抚。” 这话倒是很体人意,合懿心中暖意尚来不及冒出头,却又听封夫人话音一转,“老太太如今见不到世卿,嘴上时刻总念叨,关心他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又总想起世卿从前在府中时身边就全是小厮伺候,但那时候好歹还有我这个亲娘看顾,如今离了府再全放着些粗手粗脚的小厮,总教人不安心,我遂在身边挑了两个还堪用的丫头,让她们留下来料理些事务,先来回禀公主,还请公主切勿多心才是。” 留两个丫头在封鞅房里,这话听着怎么这么不对劲呢? 驸马不得纳妾,所以大门走不通就翻窗,男主人身边多两个伺候的婢女,说破天去也没有丝毫不妥。 封夫人说罢也不等合懿反应,兀自召了两个面容秀丽的丫鬟上前来,叫她们拜见主母,那身段儿脸盘儿,当丫鬟实在是可惜了。 合懿一时怔住,不知该如何答复,封夫人只当她是答应了,夸赞她两句贤惠明理,遂领着人告退了。 封夫人一走,露初见合懿吃了哑巴亏望着那大红的锦盒发呆,两步走到桌子边啪嗒一声盖上那锦盒,招来个小婢女,轻声道:“拿去扔了。” 小婢女还想问些什么,被她瞪了一眼赶忙钳口,抱着锦盒小跑着出去了,但盒子里的东西具体是真扔了还是进了谁的五脏庙那就不得而知了。 她回过身来,合懿的脸色已经白得瞧不见血色了,她去拉她的手,温温安慰:“公主有气别闷在心里,伤身体,您身份尊贵,若是不愿意现在去回绝了就是,您要是拉不下脸,只要您吱一声,奴婢去找十陵想办法,这两天就寻个由头把人赶出去,保证不叫她们碍着您的眼。” 露初亦觉得夫人这厢做法实在欺人太甚,吃准了合懿性子和善只会哑巴吃黄连,专挑软柿子捏。 那两个婢女一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娇主模样,哪像是正经的丫鬟,明摆着就是来暗渡陈仓的,也亏得这位公主脾气好,要不然当场就能让封家全都没好果子吃。 合懿慢慢回过点神来,怏怏地瞥她一眼,“人都送来了还有什么好赶的,况且人不都说了是我生不出孩子所以老太太着急了么,留下就留下吧,你们主子爷要是喜欢收了房,也正好叫我死了这条心吧,我也不想再吊死在他这颗树上了......” 这是破罐子破摔的无奈,她不想争了,露初想帮忙都使不上劲儿。 合懿凭什么能冷捱上这许久,皆不过是因为封鞅太过洁身自好,他不喜欢她,可也没喜欢别人,就像茫茫前路上一点光,趋势着合懿继续义无反顾地扑过去,可若是连这一点光也灭了,她或许就会停下来了吧! ☆、渐无书 封鞅自国学监出来时外头天色已大暗了,十陵垂手侍立在车驾旁,见着他忙两步迎上来,呵腰道:“爷,夫人今日来府了,现下正在东阁候着您呢。” 随行的侍从另有其人,十陵是留在院里管事的,寻常没什么特殊情况不会出来,既然跑一趟,总不会是闲得慌出来遛弯儿的。 封鞅听他话只说一半,遂有些不悦,“舌头打结了么,有什么话直说。” 他自提了膝襕登上马车,方坐定,才听见十陵隔着窗难为道:“是这么个,夫人今儿来还带了两个模样出众的丫头,回禀公主安排给您近身伺候,说是怕小厮粗苯料理不好……” 这话说得还算委婉,可明眼人都能瞧出来的门道也用不着太直白,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怎么就突然料理不好了? 封鞅听得直皱眉,进门的车壁灯上燃了木樨香,许是太过浓烈,熏得人心烦气躁,他把窗户推开些,外头冷风透过缝隙卷进来几个来回,方才觉得清爽许多。 他靠着车壁闭目养神,隔了会儿才问:“公主怎么说?” 十陵如实道:“奴才出门时和露初探了口风,说公主当时脸就给气白了,除此之外再没什么别的反应,但她还说……说……” 舌头这次是真打结了,露初原话太犯上,他不敢按模子倒,兀自在脑子里组织了好一会儿语言才续上,“说公主那头现下只绷着仅剩的一根弦,这次断了应该就是真断了。” 一根弦......他其实觉得她那人挺一根筋的。 话送出去就再没有回应,封鞅不开口,十陵也就不说了,垂着脑袋兀自在脚下数方砖。 他其实觉得照两位主子现下这情况,狠狠来上一刀断了西苑那头的念想倒也是个不错的法子,手段是欺负人了些,但依那位公主的性子,横竖也闹不出什么事,要是能一举和离,总也好过一直这么耗下去。 国学监离公主府很有一段路程,吱吱呀呀行了小半个时辰才到。 马车停稳好一会儿没见人下来,十陵估摸着是白日公务繁忙太累,这会子给睡着了,伸手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