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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放开手麦穗说:“剁细点,晚上给王奶奶包饺子吃。” 手上余温犹在,王善记得握紧时的力度和坚定,他看着案上七长八短的萝卜缨子,忽然用力剁起来。 ‘咚咚咚’那些狰狞笑容全部剁碎。 ‘咚咚咚’那些血盆大口全部剁烂! ‘咚咚咚’那些牙齿间rou糜,剁成碎片丢尽深渊。王善眉眼渐渐凶狠起来,咬牙切齿狠命剁。 麦穗站在一边静静看着王善,看他把案板剁的山响。半天麦穗按住王善手背:“走吧,王奶奶等半天了。” 麦穗在前,王善端着一盆清水跟在后边,出来遇见王善爹娘,两口子满脸感激望着麦穗。 干巴巴枯瘦的两人,让麦穗心酸的不行。走过去挽住王善娘,麦穗笑道:“王善不记过去情分不帮忙就算了,怎么王叔王婶儿也不去搭把手,显得我人缘不好。” 王善娘诺诺说不出话,王善这样,他们两口子都不好意思出门。王善爹笑笑:“家有老人走不开,也是王叔想的不周到,明天就去帮忙。” “就是”麦穗笑容明媚起来“乡里乡亲搭把手多亲热,我还记得小时候吃过王叔家不知多少拐枣。” “你还记得拐枣”王善在麦穗身后小心翼翼开口“家里还留了点,你吃我给你拿。” “好啊”麦穗眉眼弯弯八颗白牙。几个人陪着王奶奶亲亲热热吃顿饭,临走王善送麦穗,快到门口时麦穗问:“家里粮够吃吗?” 王善唯唯诺诺:“原本小半粮大半菜能凑合到明年夏收,如今长庚……”王善停住改口“陈大人追回多收的粮食,半菜半粮到明年还能有点结余。” 王善家地不是很多多,麦穗点点头走了,第二天提着两只母鸡十几颗鸡蛋过来:“以前没少白吃王婶鸡蛋,这两只鸡算是答礼”笑眯眯递给王善娘,王善娘叉着手不接:“当不得,当不得。” 麦穗笑眯眯塞她手里:“这个母鸡要抱窝,等出小鸡王婶送我几只,王善那懒虫呢?” 王善娘脸色通红接住:“阿善昨晚泡了黄浆水,这会儿正给他奶奶抹墙呢。”果然,听到声音两手黄泥水的王善呆呆出现在正屋门口。” “过来”麦穗叫 王善‘哒哒哒’跑过来停下,麦穗嫌弃:“去洗手” “哦”王善转身去厨房,麦穗跟进去看他洗完手,从荷包里到处几粒银角子:“晚上你跟王叔商量商量买几亩地” “这、这、这不行。”王善吓得手直哆嗦,银角子推回去,好像蝎子蛰了一样缩回手。 麦穗不理他,转身准备回家:“你今年都快二十了,男子汉大丈夫早该顶天立地,这不是给你的,是借你的你赶紧挣钱快点还我。” 麦穗走了王善一眼不眨望着她的背影,昔日上树下河的玩伴已经和他不一样了。 十月初八上大梁,麦穗准备万字鞭炮好好热闹热闹。村里壮丁在里边,妇人们围在外边,小孩欢快的穿梭期间,最近他们或多或少都吃过白面馒头,兴奋的很。 ‘噼里啪啦’清脆的鞭炮声震耳欲聋,一阵阵硝烟弥漫在院子上空,陈进福大声念吉言:“紫薇高照,正好上梁。宝梁一上,大吉大昌。” “哎哟,大喜事啊这是。”陌生的声音在人们身后响起,陈进福最先看到黑衣红边:差役!心里不由自主沉了沉,长庚不在,他的名头不知道能不能镇住这些人。 新差役很和气口齿清晰:“原青合县贪赃枉法被判斩立决,三公子派新县令过来,多收钱粮一律退回,另外多退三成粮税,你们村多收的已经退回,所以只退三成。” 村人们面面相觑,不多收还退?差役也不多说让开身,身后一辆辆装满粮食的大车。如果说陈长庚追回钱粮,让他们能温饱过年,那么现在就是有结余,有结余!多少年想都不敢想! 差役对着呆鸭子一样的村民和善笑笑,遇见这好事没人不呆:“陈进福是谁,你家缴的最多退回二十石。” 陈进福‘扑通’一声跪下了。 陈卓庄彻底不一样了,家家户户都在捯饬:你家新添几样农具,我家屋顶翻新;你家新买几斤棉花,我家换口新锅,再打招呼脸上笑容也多了。 不光陈卓庄,你往青合县走,街上摊贩多了笑容多了。比起泛出喜气的村庄县城,麦穗心里更有一份隐蔽喜悦。不知道为什么她肯定这是陈长庚做的,也不知道他现在怎样。 还是那间帐篷只是床铺只剩麦穗的,被褥叠的整整齐齐,显然帐篷主人天天在用。陈长庚提笔坐在案后,想起家乡的麦穗嘴角斜斜勾起:总觉得我是你弟弟是吧,让你知道我是谁。笑容里一点小坏,一点势在必得。 陈长庚俯身正要落笔,帐篷外传来秋生的声音:“大人,柳司库粮食霉变,请大人去看看。” “知道了”陈长庚对着白纸无奈笑笑,好像对的是麦穗“等我回来。”帐帘一阵晃动,屋里只留下纯洁无辜的白纸,和一根蘸了墨汁的毛笔静静相伴。 掌灯时分陈长庚回到营帐,自己用火折子点亮油灯,他的帐篷除了他谁也不能进来,就算亲兵秋生也不行。 帐篷里无辜白纸静静躺在案几上等他,毛笔上的墨汁却凝结成块。陈长庚先对白纸笑笑,然后提起笔在清水中反复漂洗。 十月十五麦穗守在新家,屋子里点着一堆麦秸,红红黄黄的火焰温柔祛除房里湿气。 “张姑娘在家没?”院门外响起陌生的声音,麦穗把火拢了拢免得烧到别处,走出屋子看见一个黑衣红边的衙役。 衙役见了麦穗连忙拱手弯腰:“小人吴刚见过张姑娘,金虎军副粮官陈大人给姑娘递家书了。”从怀里掏出双手奉上“走的是官驿,姑娘想回信直到县衙找小人就行。” 崽崽来信了!欢喜像是潮水涌上心头,汹涌而彭拜。麦穗急急忙忙下台阶来取,跑的太快踩到裙角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姑娘小心!” “没事,没事”麦穗心跳的不行,接过信上下看。 “……姑娘你信拿反了”犹豫半天吴刚不太好意思提醒。 “哦哦”麦穗急忙颠倒过来“谢谢差大哥,辛苦了”从袖子里摸钱。吴刚连忙转身走:“份内的、份内的。”这位陈大人一句话就让青合县人头落地,谁敢收他夫人好处。 麦穗拿着信喜滋滋里外捏半天,才想起自己不认字。急忙忙转身回屋灭掉火,确定没有一个火星子,才火烧眉毛去找陈进福。 陈进福这几日滋润许多,头发梳的齐整脸色也好很多。接过信在麦穗期待的眼神下打开,抽出信纸上下扫了几眼,脸色慢慢憋得发红表情微微扭曲。 麦穗欣喜的神色僵在脸上,小心打量陈进福神色:“长庚病了?” 陈进福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