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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残垣,黑烟寥寥,浓重的烧焦味弥漫四周。唯一庆幸的,大概就是剩下的那只母鸡没事,犹在草灰泥石中啄著什麽,看见朱顺回来还懂得大叫几声,两腿飞奔跑走。被放下来的秦闫看了看四周,没半点水迹,便冷笑:“你说有人给你灭火,看来是半个也没吧。”朱顺当然也察觉,心内正奇怪著呢,按道理他在村子里人缘可是很不错的。却在这时,在不远处一个草丛中,抖了抖,接著一个弓著背,杵著拐杖,白发苍苍,门牙漏风的老婆子颤巍巍走了出来,嘶哑著声音叫:“小顺哪,你,你可回来啦。”朱顺见之赶忙跑过去扶,惊讶道:“李老婆子,你怎麽来了?”老婆子也摆摆手表示不用扶,一步三颤摇著拐杖走近来,混浊的双眼瞅了秦闫一眼,才仰著头跟朱顺说:“你家失火,我能不来麽?大家都来了。”……在哪?秦闫听了,四周看了看,丝毫不察。“来了?那怎麽没救火?”朱顺不满道。“听,听我说!”老婆子骨子里养著的也是个彪悍的性子,一拐杖抽了朱顺一下,才cao著破锣似的声音叫。朱顺捂住抽痛的大腿,龇牙咧嘴。秦闫看了,表面没什麽,心里倒是暗爽了一把。“你,你家朱升和媳妇,还有你那小孙子都跑了,回他媳妇娘家住了,没,没事!”老婆子满嘴漏风,时不时还得重复一次,“其,其他人倒是来救火了,但刚提著桶来就破了胆,被吓跑啦!小顺,你给老婆子说,你是不是得罪人哪!那些穿黑衣裳的人,可都个个拿著‘亮子’的哈,可凶悍了。”亮子,是朱顺村子的土话,意指剑或刀。朱顺初听了然点点头,到了後面,双眼不禁转到秦闫那。连李老婆子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眼神也跟了上去,瞅著秦闫。秦闫一脸铁青。不用想,那些黑衣人目标就是他。他怎麽也想不到罪魁祸首竟然是自己,现下倒成他理亏了。朱顺见了他脸色,忙扭过头,眼睛转了转,接著安慰似的拍拍李老婆子的肩,哑著声音笑道:“李老婆子,没这事,我猜他是找错人了。我朱顺人善著呢,大恶绝对犯不著,小恶也处理得极好,不留尾巴!”秦闫听了,忍不住又嘴角抽搐。而李老婆子见朱顺这麽看得开,也就信了,点点头,说:“那行,你先收拾收拾,幸亏你的农地还在,吃是没问题的,你这屋子什麽时候重建告诉我李老婆子一声,大夥肯定帮衬著。”末了,又看了秦闫一眼,才颤巍巍转身往回走。而等李老婆子走远了,秦闫准备开口讽刺几句时,朱顺却马上变了表情,把眉凝成“川”字,眼神无比凝重地看著连根完好的木头都没的房子,沈重地叹了口气。秦闫後面的话不觉吞了回去。沈默了好一会,他才问:“那你现在准备怎麽办?”一向直爽的朱顺这下子却不说话了,仍旧仇大苦深状。他越这样,秦闫就越矛盾。一方面他觉得自己是害人家无家可归的罪魁祸首,一方面又觉得这两天他被他折磨得够呛的了,怎麽欠也还足了。两相挣扎之下,秦闫也没了话。朱顺这边似乎还嫌自己显得不够可怜,把刚壮著胆回来找吃香喷喷小虫子的母鸡一手抓了过来,揣在怀里乱揉,罔顾母鸡凄惨的叫声,一副天下只有你作伴的摸样,低声唤:“小朱啊小朱,你的两个夥伴已经被朱升那小子带走了,以後也就我们俩相依为命了。以後有我一口饭吃少不了你的一颗米,放心吧。”晚节不保第八章可怜兮兮下by骨谷见此,秦闫忍不住皱了眉。接著,他作出了一个话一出口就恨不得掐死现在自己的决定。只见秦闫环顾四周,轻咳一声,别扭说:“嗯,我不管你现在准备怎麽办,我是准备去找我朋友白云飞那,反正我路上缺个人伺候,你也无家可归,我可以雇用你。”朱顺听了,动作不变,表情却不复哀愁,挑眉反问:“你有钱?”秦闫楞了楞,然後才想起自己的钱已经被朱顺连衣服顺给了那大夫,既恨又愧,涨红了脸低吼:“到了白云飞那我让他给你!”却没想到朱顺马上把怀里的母鸡一扔,插著腰看天,摇头晃脑,极度不以为意嚷著:“谁知道到时候你会不会赖账。”刚被抛下的母鸡马上惨叫著奔走。而秦闫闻之气极,心内恨不得赏自己一巴掌,竟然想找这狼心狗肺的人一起上路,不知自找苦吃麽,当下也闭了嘴。朱顺见他黑了脸,马上扯出贱兮兮的笑:“只要你愿意让我做昨晚的事,我就免费陪你去,路上食宿也全包!”秦闫先是怔了怔,而後气得指著他的指尖都抖了,嘴巴罗嗦著说不出话来:“你……你……你这个……”他真是被鬼蒙了心,捂了眼,才会在刚一瞬间可怜上这人!深呼吸一下,秦闫紧了紧身上的薄被,冷冷说:“我就是爬也自己爬去,用不著你!”但朱顺谁哪,摁著人家的弱点揉搓个没完绝不心软的主呢。就在秦闫踏出第一步时,朱顺就放话:“你不会以为那些黑衣人已经走了吧。他们没在火堆里发现我俩的尸体,肯定会再找的。我不知道你跟他们什麽恩怨,但是,你这麽一裹著被子上路的人,他们不多看一眼也难吧。而且,别忘了,你真这麽一个人去,路上什麽人都有呢,比我昨晚对你做的更过分的肯定多的是!”朱顺口中更过分的事,也就那时候在乐坊听闻一些小哥儿房间里传出惨叫的事,至於具体,他并不需要知道,只要这肯定比自己见多识广的秦闫知道就完事了。果然,秦闫的步伐一顿。天人交战说的大概就是此刻吧。一方面不想被占便宜,一方面理智又告诉自己真不可能轻易独自去到白云飞那,更不用说白云飞在那种犄角山沟里。最终,秦闫作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昨晚的事……在我外伤痊愈之前,不可以!”朱顺听了,瞬间就明白了秦闫心中打的如意算盘:痊愈不痊愈这事,还不得本人说了算,他大可以说著表面结了疤,但仍痛得厉害。这明显是秦闫的缓兵之计。但朱顺却没有马上反驳,只是皱著眉,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