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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刚的行为也挺不正常的了。他先是在地上跪着不停磕头,把自己搞得血rou模糊了,又从十楼一跃而下,哪个正常人会这么干?” “就是,不知道跳楼其实是最痛苦的死法吗?据说这种死法的话,就算人死了但是身体还会有神经残留,只能感受着自己的呼吸逐渐停止和血rou模糊骨骼折断的剧痛。” “再说了为什么要想不开跳楼啊?!环卫工人很麻烦了,医生也很麻烦的,警察也很心累的,能不能安安静静地死在自己家里,不要给别人增加麻烦?” ——于媛终于反应过来了,这一起跳楼事件虽然看似给她报了仇,但是细细算来,跟她半点关系也没有: 她报警回来、险些被jian杀的那个晚上,根本就没人看见他和自己走在一起,因为他是埋伏在郊外动的;甭管最后是谁把他送到了医院,总之医院的检测报告已足以证明他精神不正常,她便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受害者了;这样一来,这个精神病人跳楼而亡,唯一受影响的,便是这家不知给多少人做过检测胎儿性别这么不人道的检查的医院。 她从头到尾都被择得干干净净,却又是最大的、唯一的受益者。 等到于媛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自己的脸上已经一片冰凉了之后,她胡乱随一抹,就抹到了一的眼泪。叶楠轻轻叹了口气,把自己随身带着的帕给了她,柔声道: “我知道你们现在虽然还说因果轮回,报应不爽,但是其实已经没什么人信这个了。” ——世事更迭,沧海桑田。 叶家直接被天道针对得断绝传承;这天里叶楠找过不少盛极一时的玄道家族,但是无论如何,也再也联系不上什么她熟悉的人了;也只有一些依托庙宇和道观而存在的流派,能够在漫长的乱世站稳脚跟撑到现在,勉强尚有一息生残存。 玄道没落如斯,更别提眼下骗子横行,随便学个两半懂不懂的印和符咒、再看几本书就敢出来招摇撞骗,没人信很正常。 但是哪怕不信,也不能不尊重冥冥的某些底线。 “所以我要带你来,我要让你看着,有我在的地方,就定然有公义留存。”叶楠轻轻按了一下于媛的肩头,坚定道: “哪怕没有,我也要生生造一个出来。” 于媛眨了眨眼,还没等她的泪水从眼眶里落下来,就听见有个相当刻薄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不过矛头完全没有对准她的意思,直直冲着刚刚说话的叶楠便去了: “呵呵,年纪不大,口气不小!” “我年纪不小了。”这人在于媛身后,叶楠自然一直都能看见他。不过说实在的,这人面色晦暗,目光阴险,面上多横纹,哪怕她不出,这家伙今天也离倒大霉不远了;既然如此,她倒不是很介意再往上面添一把柴火,让他再多犯点口业,早倒霉早完事儿岂不更好? 山海古卷里的大妖们齐齐打了个寒颤。从来没人能够在冒犯了叶家家主之后还能全身而退,哪怕“不知者无罪”这个理由也救不了人: 你哪怕不知道这是叶家家主,是你惹不起的人,难道普通人就该被无缘无故地欺负么? 不知者无罪从来都是为人开脱再好不过的借口了。 于是叶楠诚恳道: “我都一百多岁了,我吃过的路比你走过的盐都多呢。” 于媛:???是不是有哪里不太对??!! 这人也觉得叶楠在驴他,当即便暴起怒声骂道: “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 结果后半句还没能骂出来呢,他就以一个相当吊诡的姿势来了个左脚绊右脚,五体投地摔在了叶楠面前,给叶楠磕了个大响头的同时,险些没把自己的舌头齐根咬断。 叶楠把于媛往自己身后拉了拉,努力回忆了下她最近了解到的、比较通用的斗嘴方式之后,再次诚恳道: “好孩子,还没到大过年的呢,爸爸没钱给你,别磕头了,起来吧,乖。” ——这人要是有个心脑血管之类的疾病的话,只怕被气死在当场都有可能。 第9章 光看脸就能看出来,这人年纪已经不小了,怎么说都有个四五十岁的样子;要是结婚早些的话,只怕孩子都要跟叶楠表面上的年纪一样大。再加上他随便对着陌生人就敢如此口出不逊这一点,想来肯定有着不低的地位,否则怎么敢这么嚣张跋扈呢? 结果好巧不巧,他遇见的是叶楠。 他都活了半辈子了,也从没被人这么不客气地对待过,更别提还是被这么个看上去特别年轻的小姑娘给正面直接怼了,当即就被叶楠怼了个目瞪口呆、瞠目结舌,颤巍巍地伸出根指点着叶楠,点来点去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你——!” 叶楠皱了皱眉,冷冷一眼瞥过去,竟然让这人不自觉地就把指讪讪放下了。 结果人越老就越不想输阵,毕竟他都被人供着捧着走了几十年了,想让这种人认识到自己的错误,那可真比登天还难。于是这人哪怕已经有了种模模糊糊的感觉,觉得此刻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小姑娘可不是什么他能惹得起的、好对付的角色,也要硬着头皮,不争馒头争口气,色厉内荏道: “你这小姑娘家家的,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尊重长辈?!” 叶楠略思忖了一下,认真道: “我的长辈们均已去世多年,无碑无坟,只苦于不得祭拜,无法尽到身为晚辈的职责,每每想来都心痛不已。” “既然老先生都这么说了,不知坟茔何处,埋骨何方?来日定携香烛纸马前去拜见。” ——叶楠每句话都是大实话,毕竟玄道人不好随便说谎,会造口业的。 她在这几天里努力寻找叶家踪迹的时候,甚至用过了窥探天的大衍之数,也一无所获。不仅连本应延续至今的传承都没有找到,甚至连她当年熟悉的长辈和同辈们的埋骨之处也半点都没有见着: 是真真正正的死无葬身之地。 然而哪怕她说得再怎么是大实话,听在不明真相的外人耳朵里的时候,这简直就跟“指着他的鼻子骂他老不死的不得好死”没什么两样。 正当这人准备对叶楠破口大骂的时候,从一旁的走廊里传来了个吊儿郎当的年轻男子的声音: “赵老四,你这是在干什么?” 这人刚刚还嚣张跋扈得像是只充满了气的蛤/蟆一样,胸口都气得一鼓一鼓的,结果见了这个年轻人之后,立刻就撒气了,赔笑道: “惊动萧二少了?哎,您看看这都是什么事儿呢,没必要,真没必要。就是这边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我嘴快接了个话,结果她张口就骂人,这还了得?我就想替她爸妈管教管教她,太没礼貌了……” 萧二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