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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站起身来,她走到钱玉嫃身边,细细看过才说:“好孩子,你别怕生,来了就当自己家,自在点。” 让长辈这么看着,钱玉嫃还是有点紧张,又感觉人人都看着她左手腕,就轻轻挣了一下。 谢士洲松开手,让钱玉嫃脱了披风给丫鬟拿着,这个过程里他把房里这些人介绍了一遍,从老太太起,到小侄儿结束。 这屋里人已经很多,听他那话还有几个为其他事没过来的。 钱玉嫃刚认了一圈人,便被老太太叫到跟前去。谢老太太拉着她的手,怎么也看不够。 “这么出挑的姑娘,我以前竟没见过!你爹娘将你藏得实在太紧!” 大少奶奶笑了一声:“藏得再紧也让老三哄到手了。” “老三你亲事也定下来,往后得变一变了,别再跟那些狐朋狗友混在一处,那有什么前途?” “跟士新他们一起给家里帮忙就很好!不都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老爷最看重是你,你可别让他失望,你媳妇儿也是,不还指着你挣体面吗?” 女人多了就是能比一群鸭子还聒噪,换做平时被人点着名这样说,谢士洲该不耐烦了。今儿个姨娘这些估摸是看准钱玉嫃在,才说这些刺他,都吃准他不会发作。 他是没发作。 可钱玉嫃开了口,她那声音又清又亮:“我信他能让我过得好,他跟我爹提亲的时候,保证过会好好疼我,不叫任何人给我委屈。” 谢士洲他大嫂二嫂都露出惊讶的表情,像没料到钱玉嫃头一回来就敢这样说。 事实上钱玉嫃自己都没想到,她来的时候还想着要规规矩矩的,给谢家长辈留个好印象,过来听见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酸人,那话乍一听是为你好,实际全是在揭短,钱玉嫃便忍不住了。 她脾气上来没什么不敢,说完还扬着头朝谢士洲看去:“你不是说请我来赏梅花?那梅花呢?” 她这样子活像是只骄傲的孔雀,谢士洲忽然就笑开了,从丫鬟手里拿过钱玉嫃的披风,亲自给她系上。他牵着人又要往外走,走之前跟老太太打了声招呼:“这屋里吵得我烦,我带她上梅园转转,晚点再来看您。” 谢家人摆开这么大阵势,结果人来得快去得也快。 柳姨娘撇了撇嘴:“咱们这三少奶奶脾气真是不小,这么多长辈在跟前,她说走还真就走了。” “要不怎么对得了三少爷胃口?” 底下还要说,谢老太太一拍茶几:“你们一个个说想看人,人也看了,这就滚吧!叽叽喳喳闹得我烦!” 一屋子女眷相继褪去,姨娘们打头,太太垫在最后。眼看人都走干净了,老太太招手让迎夏过来,问她刚才看清楚没?觉得三少奶奶如何? 迎夏在宁寿堂再得脸,也不过是个奴才,她敢乱说什么? 她试着夸了几句,看老太太没变脸色,才说:“奴婢以为三少爷同三少奶奶十分登对,咱们少爷是鲜活的性子,也喜欢鲜活的人。再说三少奶奶方才那一发作,是在维护少爷,您该高兴。” 这话说到老太太心坎上了。 没有错! 是柳氏等人没眼力劲儿,钱家姑娘头一回来她们竟然拿话挤兑洲洲。 要不是怕吓着钱玉嫃,老太太铁定骂她们了。 钱玉嫃表现很好。 这些个姨太太仗着得宠,敢在少爷跟前摆长辈谱,被人下脸也是活该。真以为是个人来到谢家都会被吓着?钱炳坤这女儿就不是吓大的。 本来就是自家这个非她不娶,想尽办法才把人哄到手。 她说她嫁过来就是享福没错。看洲洲这么稀罕她,你酸两句就顶天了,谁敢真的给她罪受? 谢家上下都在议论钱玉嫃,各院的主子都知道她不好惹了,又好奇钱家是怎么养出这样厉害的姑娘。 这人吧,你不能说她无理,她一进屋就全了礼仪,看着便是知书达理品貌双全的,后来发作也是高高在上的,一点儿都不显得粗俗。 她们在谈论钱玉嫃,钱玉嫃在干嘛? 她跟谢士洲进了梅林,看前后左右没别人了,原地蹲下,丧起来了。 谢士洲跟着她排排蹲,拿胳膊轻轻撞她一下,问:“这又是怎么?” 钱玉嫃很想要哭:“你说我刚才是不是疯了?” 第25章 刚才心里一把邪火, 不做点什么她能憋死, 等到人从暖烘烘的房里出来,吹几下冷风, 钱玉嫃就清醒了。想起今儿是头一回来谢家, 品品她方才说那个话以及看向姨太太们趾高气昂的神态…… 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钱玉嫃有双很漂亮的桃花眼, 那双眼看着水润润的,上挑的眼尾妩媚多情。平时就已经是这样,眼下她要哭不哭, 瞧向谢士洲的眼神湿漉漉好不可怜。 只这一眼, 谢士洲心都软成面团儿, 他是三分笑意配两分无奈,调侃说:“刚才还很神气,怎的出来就蔫儿了?” “刚是气不过!” 且不说那只是几个姨太太,哪怕是太太, 都不该在这种场合揭人短。她才同谢士洲定亲, 是头一回过来,说点儿好听的不会非得在这种时候数落人吗? 钱玉嫃下巴搁在手臂上,头略微偏向谢士洲那一方, 看着他说:“娘告诉我, 我爹早知道你家是这样,他本来不愿意把我嫁到这样复杂的人家来,怕我斗不过别人要吃闷亏。” “那我岳父小看你了。” “……是小看我了, 我爹恐怕怎么都想不到, 我一个照面能得罪满屋子人。除了老太太和太太之外, 其他人铁定不爽我了。” 刚才钱玉嫃就看出来。 那一屋人有亲疏远近,太太身旁虽然有两个女儿,可她们貌合神离。太太在谢家实际上是孤家寡人,除了谢士洲这亲儿子,别人她全都信不过。 几位姨太太、少奶奶包括待嫁的庶女站一边儿的,可能内部还有细分。 老太太看起来很疼孙子,对其他人的态度有待观望。 钱玉嫃在琢磨那一屋子人,谢士洲在宽慰她:“不是我看不起她们,就这些人,除了搬弄是非啥也不会,等你进了门你是三少奶奶,她们不过是老爷的妾,给不给面子全看你高兴。” “能等到那时候?晚点你爹就该知道我刚才摆的威风。” “知道又怎么样?我能娶着你我爹觉得是祖宗保佑,你啥事不做就是好儿媳妇,像你刚才这样,给我爹知道能高兴坏了,他就盼我能娶回个又凶又悍的。” 钱玉嫃桃花眼睁大一圈:“你说谁又凶又悍?!” 谢士洲噎了一下,他撑着膝盖站起来,走两步去扶着旁边那棵梅树枝条,称赞这枝梅花开得艳! 钱玉嫃也跟着站起来,想追上去找他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