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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秋想要拉住林斌,然而年轻的大夫已经欢欢喜喜地出门,身边又多了几个人。他们一块儿往外头去。 余秋还想再说什么哪里还来得及,根本就没有让她再单独同林斌说话的机会呀。 她只能在后面喊:“林斌,你好好干活,多做事,少说话,多学多看。” 年轻人啊,你可千万得管好你那张嘴。否则的话,你怎么咔嚓的都搞不清楚。 余秋捂脸跺脚,感觉自己被坑得不浅。 怎么能这样呢?他们胆子也太大了,居然将林斌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发作的炸弹安排到那位老人家的身边。 最神奇的是,那位老人家居然接受了,还能跟林斌扯闲篇,顺带着让这小子来传话。 王八羔子,她被糊弄了,打她都不相信林斌会不知道李老先生是谁。 阿呸!她还以为这小子是傻白甜,合着扮猪吃老虎,她才是最大的傻白甜啊。 亏得她掏心掏肺,生怕这傻孩子一不小心就掉进泥坑里头去了。 余秋气得七窍生烟,王八羔子,你给jiejie记好了,以后jiejie要是再请你吃红烧rou,jiejie就是棒槌。 没想到过了不到一个礼拜,王老先生都要上化疗的时候,林斌居然又不怕死地跑到余秋面前蹦达了。 他还得意洋洋地炫耀自己同那位李老先生的辩论结果。 “他说不过我啦。”林斌眉飞色舞,“他都被我说的讲不出话来了。” 余秋快要疯了:“你找死的节奏啊,你疯了你,你跟人家较什么劲?难不成你又问人家那个上大学是好是坏的问题了?” 林斌头摇的跟波浪鼓一样,十分惆怅:“我倒是想问他来着,可是他都这么大年纪了,他要考虑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我干嘛要问这么难的问题呢。你看你们所有人都没有给出答案,王老先生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算啦,他怪不容易的,这么大的年纪,浑身都不舒服,哪天睡好了,解了大便,他都当成大喜的日子庆祝。全国上下有几个人过得像他这么难啊?不问了,不问了。” 林斌摆摆手,“这个问题我就自己想吧。我跟他说你们杨树湾,我不是看你给我的小册子嘛,他就问是怎么回事,我就讲了杨树湾是怎么种田种地搞养殖搞工业生产的,就跟世外桃源一样,好的不得了。他说其他地方也能搞,我说搞不起来,然后我俩就争了起来。” 余秋眼皮子跳个不停:“你好好跟人说话就是的,你跟个老人家争什么?” “我说的都是实话嘛。”林斌很不服气,“就是搞不起来的啊。有几个地方敢用右哌?他还说要在所有地方都搞农民夜校,我说根本就不会有老师的。城里头的老师都不够用,哪里还顾得上这么多。篮子里头就那么几个鸡蛋,根本不可能摆满嘛。 你们杨树湾能搞起来,是因为你们胆子大,不怕右哌牵连,也不必一天到晚割资本主义尾巴。你们积累了生产物资,又有了人力资源,所以才能够弄起来呀。” 余秋真是要晕过去,这孩子怎么什么话都敢往外头讲? 林斌满脸以所当然:“我是共青团员,我还是入党积极分子,我都写了入党申请书了。党章就教育我们要说真话,我哪儿不对了?所有人都讲假话的话,听的人多了,以为假话就是真话啦。” 余秋死命扣着这孩子的肩膀,认真道:“你不要讲了,我都说了,你就随便扯点别的不行吗?你讲这个真的是拎着脑袋在手里头。” 林斌不以为然地挥挥手:“你们都是这样想的,所以才这样啊。就说高考的事情吧,明明大家知道是好事,因为到处都缺少有文化有技术能做事的人。只有经过系统的学习,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培养人才。但是你们都不讲,学校好像成了坏地方。才不是呢。” 余秋目瞪口呆:“你说了?你真讲了这话?” 林斌点头,感觉余秋的反应很过激:“对啊,你们不是让我不要谈论政治,把我就只能说吃的喝的用的跟教育了。” 他又安慰余秋,“没事的,他虽然没说过我,可也没发火啊。我晚上的饭也没少了红烧鱼。” 余秋瞪眼,很想劈开这孩子的脑袋瓜子好好瞧瞧,他脑袋里头到底装了些什么。 对了,他到底在哪个省下放来着,他们省团委有毒吧,怎么什么人都敢往上头派。这简直就是董存瑞炸碉堡的节奏。 林斌却半点儿都没觉得自己已经捅破了天,他还在跟余秋积极分享:“其实李老先生也很想在农村搞工业的,就是觉得这事情不好办。我们还讨论了怎么搞呢?每次都走到死胡同里头。” 在农村搞工业嘛,重要的就是将大工厂的一些零散的活下沉下去。但是这个事情很难办,很不好搞。 “一点儿也不难办。”余秋板着脸,翻着死鱼眼,“就近原则就行。” 她一定是疯了,她为什么要跟以前的小子说这些。可是说都说了还能怎么办,那就继续说下去吧。 “想做事,两个要素,有人有物。 第一利用现有的人力资源——大批被闲置被边缘化的右哌,让他们就近到附近的大队进行技术指导工作。 记住,就近原则,不要把人家折腾到十万八千里远的地方去,把人搞得疲惫不堪。还有,技术指导。农民造不了□□,同样的,造□□的下田也搞不过农民。 一样米养百种人,要承认人与人之间的客观差距。都说因地制宜因材施教,那也要尊重人才的独特性与专业性。 人家都说胡萝卜加大棒,你不能光打大棒,你也得给人家点儿甜头尝尝,采取更加和缓的方式。 从政治上承认他们,起码是给他们看到好好工作就能被承认的希望。不要再拼命的打压,而是要引导他们积极发挥自己的作用。 其实左右都是人民内部的矛盾,没必要非得搞得你死我活,有多少右哌是正儿八经反党反格命了? 斗争这么多年还看不清楚吗?要么是东风压倒了西风,要么是西风占了上风。站错了队,说错了话,甚至是无意间惹了不能惹的人,都被假公济私直接打成了右哌。 他们真的罪大恶极到不可饶恕吗?这里头是不是有很多是被人趁机打击报复的? 有罪直接蹲大牢,没罪也不要让这些成为整人的工具。 旁人我不清楚,我爸爸他是坏人吗?他到今天都是右哌,他只不过是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他救了无数人的命,他做了那么多好事,可他到现在都摘不了头上的帽子。 对,他们当中的一些人并不无辜。有的人是以前整过人,现在被人整。这种事情要抓大放小,不能纠结个没完没了。 好了,不说这个,咱们再说第二步,物资的问题。 其实我估计你们想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