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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而过,难不成她还要夸奖一声,红烧rou发挥如此重要的用途实在是可喜可贺喽? 家属跟护士还有医院打扫卫生的护工齐齐上阵,七八只胳膊一起上去,总算摁住了还在地上挣扎的老头。 都摔成这样了,他居然一点儿都没晕,反而力大无穷。 老头的妻子急得大哭,一个劲儿地追问:“大夫,我老头子是不是叫黄大仙给迷住了?” 不知道是因为物质生活实在太差,还是由于这个时代的人很容易陷入狂乱的情绪,现在的人特别容易发癔症。 当然,他们称之为被黄大仙迷了眼或者是祖宗上了身。 余秋对这种事情毫无感觉,比起精神病,她更加愿意首先排除躯体疾病造成的神经异常。 她扶着何东胜的胳膊,一瘸一拐地走到病人身旁:“你家老头子以前有没有肝病?” 老太太只知道哭:“我老头子身体很好的呀,每天都能喝半斤酒。” 余秋真想翻白眼了,前头这家人是怎么说的? 自从发现有胃溃疡之后就从来不喝酒,今儿实在是因为高兴,所以才喝了两杯。 呸!骗医生很好玩吗?出了事情责任到底算谁的? 余秋恶狠狠地瞪着王医生:“它的肝功能怎么样?” 王大夫有点儿犯傻:“他没空复呀,怎么查肝功能?” 余秋简直要跳脚了,一个呕血来医院的病人,居然不急诊查个肝功能吗? 病人说自己有胃溃疡病史,你就要相信真的是胃溃疡?肝硬化也会导致食管胃底静脉曲张,呕血便血! 小秋大夫沉着脸,给病人做体格检查。可惜这个过程非常不顺利,因为病人情绪明显躁狂,出现了幻时幻听的症状,一直在拼命挣扎反抗。 这下子王大夫不知所措,他就可怜巴巴地盯着余秋:“我要不要给他推支安定啊?” 这么挣扎下去,他们根本就按不住。 “上束缚带。”余秋皱眉,“查个血氨。” 可是她疏忽大意了,之前给病人下三腔二囊管的时候,都没有仔细查体。 现在病人一挣扎,露出的胳膊,上臂明显有蜘蛛痣。这么明显提示肝病的体征,她前头居然都没有注意到。 一行人七手八脚,又将病人拖回诊疗床上,然后绑上了他的四肢。 没办法,肝性脑病的病人发作起来极度躁狂,甚至会殴打家属以及医生护士。 余秋穿越前碰到过的最倒霉的一起病例,患者也是个老爷子,不知道究竟出现了什么幻觉,一直追着余秋打。旁边人根本摁不住他,最后还是余秋的带教老师直接将她锁进了值班室,自己想办法将病人引跑了。 那一夜偏偏还有自己偷偷跑出去喝醉酒的病人在病区里头发酒疯,另一起车祸患者家属跟肇事者双方在病房扯皮,最后挥拳相向。 余秋被锁在值班室里头一夜都没敢出去,整个人吓得瑟瑟发抖,就怕被拖出去然后就是一顿暴打。 而且对方是病人,神智不清楚,打了也是白打。 王医生还想给病人推安定,这情况赶紧让对方睡着了拉倒算。 余秋却摇摇头:“给他上东崀菪碱吧,安定先悠着,不要用。” 肝性脑病病人使用镇定药物,本身就是个让人头疼的问题,一不小心就容易诱发其他的紧急情况。 卫生院的检验科虽然只有一位大夫在,但效率惊人,没多久检测报告就返回头了,患者的肝功能一塌糊涂,转氨酶高的吓死人,血氨也明显升高。 基于目前能做的检查结果跟临床表现,余秋决定还是暂时给病人下肝性脑病的诊断,她报出了一长串的医嘱,护士赶紧去执行。 老太太跟患者的儿子一人一边死死按着老爷子的胳膊腿,眼睛只盯着余秋看:“大夫,我家老头还有事啊?” 余秋真是快要哭了,她知道反问句给人感觉很不好,却还是忍不住冒了一句:“你说呢?” 老头儿是个什么情况,长着眼睛的人都看得到啊,情况已经这么危急了,家属还指望一点儿事情都没有?这期待值实在是太高了,余秋自觉完全办不到。 “你家老爷子的情况很不好,他现在不是黄鼠狼上身,而是病了,情况很严重,人说没就没的。” 慢性肝病患者一旦发生肝性脑病,一年生存率还不到一半,三年生存率也就25%。按照现在的情况,估计这个数据还要急剧往下压。 病床上的老爷子嘴里头还在嘟嘟囔囔:“鬼子来了,快跑!赶紧跑!” 说话的时候,他的两条腿挣扎的更加厉害了。因为绑了束缚带,所以整张床都被他巨大的力气带动了,发出砰砰的响声。 所有人都过去试图按住他,余秋拼命的催促赶紧拿东崀菪碱来。然而这并不是卫生院急诊的常用药,药房的工作人员还拿着钥匙跑去小仓库寻找。 越是忙的时候越是乱,余秋简直要抓狂了。好不容易等到东崀菪碱拿来了,余秋还没有来得及抽药,那老爷子就突然间两只脚一蹬,整个人瘫在床上不动弹了。 他家老太太不明所以,高兴地跟余秋喊:“大夫,我老头睡着了。” 余秋不得不开口纠正她的认知:“这是昏迷,跟睡着了是两个概念。” 王医生追问余秋:“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对症支持治疗。”余秋头痛不已,“看他能不能撑下去吧。” 王大夫不死心:“就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 “卫生院要有药可以用啊。”余秋又要忍不住躁狂了。 她现在只能猜测是肝性脑病,压根没办法做更多的检查进行鉴别诊断。 其实就是肯定是肝性脑病,他能够做的事情也极其有限。因为肝性脑病的主要治疗手段是肝移植,排除手术禁忌症的患者越早进行移植效果越好。 余秋摇摇头,拖着撞痛了的腿,呲牙咧嘴地往外走,没了红烧rou,她不能连晚饭都不吃啊。 王大夫叫住了她,伸手指指墙上的挂钟,示意她清醒点儿。 余秋看着墙上的时针已经走向了阿拉伯数字7,顿时恨得直跺脚,结果带动了她腿上的撞伤,痛得她一个劲儿的哎呦哎呦。 这回可真是亏大了,还摔了一跤不说还损失了一坛子的红烧rou,外加那个坛子。 余秋其实有些生气了,她虽然能够理解患者家属担心自己亲人的心情,但是他们不闻不问她的情况也实在太过分了。 难道就因为她是医生,所以被病人撞了损失惨重,对方就不需要给予任何赔偿甚至道歉吗? 如果换成是其他人,这个损失要怎么算? 在这个时代,酒可是奢侈品,吃的粮食都不够,有多少人舍得买酒喝?她就不相信这户人家没有经济能力赔偿。 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