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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 顾唯念:“……” 叶寻居然跟她说这个初入江湖的毛头小子靠得住!!顾唯念撕了叶寻的心都有了。清江城那么远,她虽不认得路,却也知道那里相去京都万余里。薛少河有本事将她安全送到么?不过现在除了薛少河,她也不知道还能跟着谁走了。所以,她只能继续和薛少河同行。 顾唯念自然也没忘了探问薛少河的身世:“薛大哥是哪里人?”他是京城口音,她却不敢妄自猜测。 “不知道。我自小便四处漂泊,四海为家。” 这个答案,顾唯念半信半疑。她又问道:“薛大哥是如何认得叶寻的?” “顾姑娘是将门千金,又是如何结识叶寻这个江湖人的?” 顾唯念呵呵笑,却不肯答言了。她不肯说,自然也不好再问薛少河。 他们同行的第一天,顾唯念走走歇歇,所以也没有走出太远。即便如此,顾唯念的脚上仍然磨出了水泡。她已经很多年没走过这么远的路。 到了晚间,薛少河在一个偏僻的小镇上寻了人家投宿。两个人说是兄妹,给了一个老大娘二十文钱,在老大娘家落脚歇息,各睡一间屋子。 是夜,隔着一面墙,薛少河听到顾唯念挑破脚上的水泡自行上药时,嘴里发出的嘶嘶声。她这是疼的。这个姑娘太娇嫩了,只怕也睡不惯这庄稼人的炕头,盖不惯这硬邦邦的被子,他想。谁知顾唯念睡下后,并没有闹出辗转反侧的响动来,竟是一夜好眠。 想来她是太累了,薛少河心说。 翌日,薛少河带着顾唯念,来到一处繁华一些的大镇上,买了一辆年头很长的旧马车。马是老马,车是破车。毕竟叶寻只给了他二百两银子的定金。若非大家是老相识,叶寻又说来得匆忙,身上确实没有多余的银两,薛少河绝对不会只拿这么点定金就做事。顾唯念身上当然是不会有什么钱的,一个从死牢里逃出来的人,身上能有几文钱?所以,这二百两定金,其实就是路费了。薛少河需要省着些花。 顾唯念看到马车,简直好似看到了亲娘,感动的都快哭出来了:“薛大哥,你人真好。”这年头居然还有倒贴钱做事的保镖,多么不容易呀。 她们二人分工很明确。顾唯念坐车,薛少河负责赶车。 顾唯念坐进车里后,又叮嘱薛少河:“薛大哥,待出了这镇上,你快些赶路。我……我急着见他。”这话说的真是不害臊,但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薛少河果然一副好笑的神色,口里却应了一声:“好。顾姑娘,你坐稳了。”扬鞭打马离去。 出镇不久,但见芳草漫漫,前路茫茫。车厢里的顾唯念掀帘贪看了片刻景色,便催促道:“薛大哥,你快一些。” 薛少河便将马车赶得快了一些。马车快起来后,顾唯念便知不好。这辆马车实在是不舒服,这么一加速,她都要被颠散架了。不过为了快些赶路,她决定忍一忍。 大约一个时辰后,薛少河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便高声问道:“顾姑娘,你受得了么?怎么听不到你一点声音?” 顾唯念紧紧抓着车厢里的横杆,大声道:“受得了……”话未完,便一口吐了出来。其实她腹中早已是翻江倒海许久。 薛少河连忙喝住老马:“吁——” 老马很听话,一扬前蹄,生生定住了。马车颠簸许久,猛地停下,只听“咔擦”一声,车轴断了。顾唯念“啊”的一声惊叫,便从车里滚了出来。 薛少河没料到有此变故,出手慢了一些,没能救下顾唯念。 顾唯念摔在硬邦邦的土地上,左脚处疼得厉害,一点儿也动不得了。 薛少河买得这辆车,居然只用了一个时辰就坏掉了。他原本还想靠这辆车走上万里路呢!不过此刻他也顾不得马车了,顾唯念看起来比车更惨。她脸色煞白,已是疼得出不了声了。 薛少河急掠到顾唯念身边,蹲下身子,扶她坐起来:“你怎么样?” 顾唯念疼得眼泪汪汪,嘴里直抽气:“薛大哥……我……我的左脚是不是断掉了?” 薛少河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了,当下便挽起她裤腿,扒掉鞋袜,看过了她左脚,道:“扭伤了,应当没有大碍。” 顾唯念道:“我浑身疼得厉害,走不得路了。” 薛少河正要答言,忽然浓眉一轩,抬眸望向他们来时的方向。他若没有听错,有至少十匹马,正向这里狂奔而来。 顾唯念不如他耳聪目明,见他面色凝重,朝着来时路凝视,便也回头去瞧:“怎么了?” 她回头时,远远的地平线上,已出现一群狂奔的骏马,马蹄过处,扬起一片黄色烟尘。 以薛少河的目力,还能看清马上人各个身着劲装持刀佩剑。当中那匹马上,是个穿白衣的年轻公子。 薛少河道:“看这些人的打扮不像是商队,也不是江湖人士,更不像是官府的人,倒像是哪个官邸的私卫。” 顾唯念闻言一惊,细细分辨来人。她这时候才看清,是顾行带人追来了! 他怎么每次都来得这么快?叶寻分明说,相府的人一定会先追踪叶寻的!! 顾唯念一把拉住薛少河的衣襟:“薛大哥,你快带我走。我认得那个穿白衣服的,他……他是刑部一个年轻狱官,时常视察牢房。他认得我,他还……还对我有意,他轻薄过我。若叫他知道我没死,我一定会被通缉的。他一定会想法子抓我回去。” “轻薄你?”薛少河道,“这人模狗样的败类,今日犯在我手里,定叫他……” 顾唯念连忙打断他:“薛大哥,你以寡敌众,还要照顾我这个拖累,我们能有几分胜算?” 薛少河想想也是,只得道:“也罢,算他走运。”他打横抱起顾唯念,足尖点地,飞身而起,轻飘飘越过马车,稳稳落在老马背上。 顾唯念一阵恍惚,只觉得好像被人抱着飞了一场,这感觉于她而言,甚是奇异。 薛少河拔出腰间短刀,雪亮的锋刃划过长空,寒光映日,闪出一道眩目光华,出刀瞬间,已斩断连接老马和车衡的绳索。短刀旋即归鞘。手中长鞭一扬:“驾!” 老马很听新主人的话,立刻撒开四蹄狂奔。只是它实在太老了,身上又驮着两个人,无论如何都跑不过后面的年轻骏马。 薛少河眼看着后面的奔马越来越近,便又是两鞭子下去:“驾——” 老马前蹄忽然一软,倒了下去,马上人也向前栽去。薛少河故伎重施,抱起顾唯念,足尖一点马鞍,身子腾空而起,躲过这突来的变故,轻飘飘落地。 老马倒在地上后,先是口吐白沫,很快连白沫也不吐了,闭上眼一动不动,竟然死了。 顾唯念此时完全没心情可怜这匹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