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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曲入画的面容立刻狰狞了起来。四周各有一大批麻衣人呼啸而来,奔向场中,与官兵战作一团。梅下澈白影一闪,到了谈更面前,炎亭一划劈开了铁链,将破风镖塞到他手上。谈更扶着梅下澈站起来,两人一起跑到了谷怀民前方。谷怀民轻轻在古今外耳边吹了一口气,阴森道:“我就说你这儿子怎么长得像个凉棚秧子似的,原来是庆贵庄的孽种啊。”古今外颤抖不已,嘴里却不依不饶地喊道:“谷怀民你个老不死的混账扒子,害我老祖宗性命,还想着翻天,真是欠了八辈子德!”谈更:“师弟,冷静。”话音刚落,一道细微的银光闪了一下,“噗呲”一声轻响扎穿了谷怀民拿刀的手腕,狠狠往旁边一扯。古今外那遗传了古氏一家的清瘦身躯泥鳅似的滑了出来,溜到台下爹娘的地方去了。与此同时,一股霸道的内力自长链传来,差点震得谈更松开了绳柄。谈更道:“澈兄小心!这老贼修行了一百年,武功恐怕还在你之上。”梅下澈嘴角一弯:“哦?”转头看向谈更,微微眯了眯那双熠熠生辉的瑞凤眼。谈更点头,握住了长链,狠狠甩向谷怀民。谷怀民本能地向后一仰,预料中的镖头并没有射到,一个白色的身影却如鬼魅一样扑了过来。原来刚刚谈更那一镖只是虚晃,长链在空中绷成一条直线,梅下澈趁势跃起,足尖借长链之力一点,便直接掠到了谷怀民身前!金属的声音交错响起,炎亭一张一合,闪动着让人眼花缭乱的亮红光辉。谷怀民那把精铁制山水扇与炎亭相接,一串串火花张牙舞爪地冒了出来。谈更用破风镖远程支援,一道道寒光如银瓶乍破水浆迸,从各个匪夷所思的角度射向谷怀民的身影。忽然,本来坐在一边的江南陆路提督欺身而上,一刀砍向谈更。谈更惊险地闪开,心道:好,一伙的。破风镖并不能进程攻击,于是谈更轻翻手腕,将破风镖闪电般地缠在腰间,身子一歪滚到地上,手拂过一个士兵的剑鞘,拎起一把短剑来,当空一挥,架住了气势汹汹的刀锋。提督阴阴笑道:“怎么,一个罪犯里应外合,要翻天吗?”谈更干脆利落地翻了个身,拔地跃起,手中剑刃直指提督天灵盖,道:“要翻天的是你们。”场内的谷府亲兵、麻衣人与官兵战作一团,官兵渐渐落了下风。古回目、曲入画立刻扑进战圈里。曲入画还不忘回首大吼道:“今外,拿起剑,杀了这些反贼!”古今外一咬牙,先是尖着嗓子大喊一声:“我不是谷怀民的儿子!”然后不顾一切地撞上一个麻衣兵,上蹿下跳地战在一团。谈更瞟了一眼梅下澈那边,却惊愕地发现:梅下澈被击得节节败退,显然不是谷怀民的对手!这么一分神,提督的刀锋便落到颈边,血柱立刻飞溅到半空去。谷怀民悠然地笑道:“娃娃,功夫不错,只是跟本王斗,还差了些火候。”梅下澈默不作声地以攻为守,心知这老贼看似游刃有余,其实也轻松不到哪里去。谷怀民忽然扇子一转,指向了堂前的监察御史,身形一躬,扑了过去。梅下澈立刻黏上前去,炎亭的边缘锯齿疾风似的转过谷怀民的脖子。谷怀民却弯了下腰,找到了被炎亭遮住的盲区,扇子携夹着凌厉的风,往梅下澈心口钻去。梅下澈仓皇一收,鱼死网破地将炎亭往谷怀民手臂压去。是以,扇子往下偏了一寸,插/进了梅下澈的肋骨。谷怀民的手臂也灿烂地皮开rou绽,再往下一毫厘,就能削断骨头。两边都受了伤,叠加上之前谈更那一击,谷怀民受的伤相比更重一些,但梅下澈何曾交战得那么窝囊过?白衣人舌绽春雷,炎亭如浪潮一般在风中鼓动,携夹着呼啸的气流,形成了一股看不见摸得着就会被绞成rou泥的真气,雷霆般朝谷怀民面门袭去!谷怀民见势不妙,扇子“刷拉”一声,竟然打开成了一个整圆形,作太极八卦阴阳交融之态,对上了炎亭的尖锋。“呼啦”一声,在场的人被这猛烈碰撞产生的气波卷了个四仰八叉,嚎叫着翻到几丈之外。两人同时往后一退,谷怀民面色青白,牙冠咬得“咯咯”直响,梅下澈闷哼一声,竟咳出一口血来,洒在衣领上,布料的雪白忠实地反映了鲜血的艳红,说不清的触目惊心。谈更惊叫:“梅下澈!”梅下澈身形微晃。这次内力的交拼,他竟然落了下风!谷怀民缓过气来,一挥衣袖,身形一翻落到屋檐上,打算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一溜烟逃跑了算数!谈更想要阻止,却被提督缠住,空不出手来。难道就放任那残害人命的禽/兽跑个没影?谷怀民得意一笑,足尖一点往墙外跃去。就当他身影飘在半空时——一颗铁丸无声无息地追了过去,正好击中了谷怀民的大腿/根子,炸裂开来,顿时血花飞溅。谷怀民哀叫一声,从半空滚落下来。一个高大魁梧的士兵跑到屋檐下,接住了就要摔到地上的谷怀民,将他的手反扣起来。那士兵朝用炎亭支着站立的梅下澈挥挥手,向他憨厚一笑:“小澈,你的功夫还要多加修炼啊!”手腕一转,另一颗铁丸飞向了和谈更交战的提督,将那头炸成了豆腐脑。谈更转头看向这个士兵,只觉得有些眼熟,但一时半刻想不起来。梅下澈冲士兵行了个礼:“多谢前辈。”谈更的眼神落在了士兵的脖子上,有一块蜘蛛形的暗红胎记,随即恍然大悟:原来这是在芝城梅下澈旗下银庄的庄主,隐退多年的暗器之王鬼面蛛!谈更问道:“刚刚出列表明亲兵身份的是您?”鬼面蛛撕去易容的面皮,点头道:“正是!你们这些小辈真是机灵得很,能想到这么个法子来指认凶手。”场中的麻衣人、士兵被清理得差不多了。堕马关关主作证,谷怀民犯灭门杀人之罪;几日之后,江南月州谷府屯藏的兵器甲胄被查出,证据确凿,犯谋逆之罪,谷怀民被打入天牢,只等选个吉时行车裂之刑了。古家三口子见仇已报成,阴霾顷刻烟消云散,激动抱团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感觉百年大梦一场,一切尽在因果报应的轮回之中。只是这报应,来得艰辛了。梅下澈不愧是堕马关关主,不多时恢复了回来,立刻又行动自如了。鬼面蛛走上前,站在一地残尸中随口寒暄调笑几句。谈更望着眼前如同灾难后重生的场景,心里却微微发起凉来。他一声不吭地走到监察御史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