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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了很恰当的话题,“我去点蜡烛。” 大概是心虚,从贺隼面前过去的时候,生怕他叫住自己,梁韫的心跳不自主地快了一拍。 “蕊蕊!我们来给舅舅唱生日歌啦!”贺书娴叫着女儿。 一家人都围在桌子旁边,拆蛋糕盒子的拆蛋糕盒子,拆蜡烛的拆蜡烛,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话,热闹又温馨。 “啪”一声,房间里的灯都关掉,只有蜡烛发出来的暖暖光亮。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方新桐起头,大家慢慢跟着和。梁韫最开始只是拍着手,默默在心里唱,最后像是被这气氛感染,加之昏暗的光线让人觉得很有安全感,她垂着眼帘,看着桌上的蛋糕,小声唱出声。 因为低着头,她丝毫没有发现有人一直盯着自己看。 贺隼静静看她。淡淡的烛光落在她身上,眼帘低垂,看起来格外温柔。双手轻轻打着拍子,唇小幅度张合,唱着生日歌,嘴角的笑意像是一个漩涡,只一眼目光就深深地吸引进去。 她声音很小,他几乎听不见,只是这无声的生日歌随着她的动作一下一下全落在他心上。 心动不已。 * 这个月梁韫身边不少人过生日。 贺隼之后,就是卢教授。 卢教授的生日在周一,大家都要上班,于是就改成周六,提前帮卢教授过。 梁韫是跟姜昊还有高献一起过去的。去了之后才发现基本在C市的同门都来了,乌泱泱二三十个人。这么多人家里肯定是招待不下,大家就赶紧订了离学校不远的一家酒店庆祝。 难得这么人聚在一起,一个高兴,梁韫就喝高了。 吃完饭,有人送卢教授回家。剩下的,一人一吆喝说续摊,大家纷纷表示赞同。 “我……我就不去了。”梁韫说话都有些说不清楚了,但脑子还是有点清醒的。 今天出门的时候她答应过贺隼说十点之前会回家。 “诶诶诶!宝宝!”高献一把抓住她,“明天周六,怕什么?我待会儿送你回去。” 梁韫直摆手,“不行了不行了,我太难受了。”话刚说完,作势就要吐。 见她这阵仗,不能再折腾了,高献没再坚持,转身去找姜昊,“我先送她回去,一会儿地址给我,我过去找你们。” “OK。” * 梁韫腿发软,走路都有些不稳。 高献不放心她自己一个人上楼,反正已经到了这儿,就把她直接送上楼。 于是门打开的时候,门里门外的两个男人都是一愣。 “嚯!”高献轻呼一声。 他家宝宝竟然都已经跟人同居了,真是岁月不饶人。 而贺隼看着他搂在梁韫腰上的手,脸上一片寒霜。 刚下车被凉风一吹,梁韫清醒了不少,注意到贺隼的表情不对劲,赶紧挣开高献,“贺隼……” 贺隼一把将她拉进来,护在自己怀里。 人安全送到,高献可以“功成身退”了,“安全送到家,那我……” “嘭!” 他话还没说完,门已经叫人一把摔上。 高献轻笑一声,摸摸鼻子,没计较,走了。 * 门里,梁韫可就没有他这么轻松了。 门关上之后,贺隼拉着她直接往客厅走。 然后他松开她的手,自己先坐进沙发里,声音冷冷地蹦了一个字,“坐。” 梁韫心里发憷,在他面前站了两秒,而后开始找借口,“我想先去洗澡。” 他不置可否。 梁韫就当他默认了,刚要退开,手腕就被他一把抓住往自己怀里一拽。 这似曾相似的一幕,梁韫着急忙慌要稳住自己,最后手撑在他胸膛,分腿坐在他腿上。 梁韫“噌”地红了脸。 简直比上次还要可怕。 “贺隼,我想洗澡。”眼帘垂得低低的,声音也低低的。 “我想要安慰剂。”他的声音有种公事公办的冷静。 梁韫瞪大了眼睛,手撑在他胸膛,退得远远的,以免他像上次那样突袭。 “不行?”察觉到她的抗拒。 梁韫连连摇头。 上次就那么蜻蜓点水的一吻,就已经搅得她好久不得安生了,再来一次,她大概会精神错乱吧。 她毫不犹豫的拒绝让面前的人眼睛微眯。 危险气息弥漫。 梁韫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坚持不松口。 他缓缓开口,“出去喝醉酒?还让一个男人送你回来?嗯?” “……高献师兄有喜欢的人。”梁韫觉得他好像是在因为高献师兄不高兴,便弱弱辩解。 还顶嘴? 贺隼眸色一暗,二话不说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拿开,倾身就吻住了那喋喋不休的嘴。 “唔!”梁韫一惊,嘴唇不由轻启。 他随即就加深了这个吻。 梁韫感觉到一阵眩晕,手被他松开,可是她现在却都不知道该把手往哪里放。 什么安慰剂,根本就是她的催命剂! ☆、chapter 32 因为喝了酒, 梁韫晚上睡得很沉, 沉在各种各样光怪陆离的梦里。 仿佛上一刻还在为了躲避什么发足狂奔,下一秒突然就进到一个她熟悉的地方,一个对她来说可以称之为噩梦的地方。 熟悉的场景, 熟悉的面容,似乎连空气、阳光都是熟悉的。 熟悉地叫人喘不过气来。 “……你们凭什么火化遗体?没有家属签字!都没有家属签字!你们凭什么?凭什么!你们到底凭什么!” 她视线里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清,话说的时候用力地拍着面前的桌子, 整个房间里都是她的质问声。 面前有很多人影晃动,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回答她。 耳朵里嗡嗡直叫, 周围的声音仿佛离她越来越远。一转头, 眼睛看不清东西,却能感觉到阳光很刺眼。 这样的阳光落在这样一个寒冬的清晨, 就像照在一块沾着水气的锈铁上。 空气里满是甜腥味, 她的嘴里也满是甜腥味。 隐隐约约好像有人在叫她, 可是那个声音隔得好远好远, 她听不清, 缓缓地转着头去找, 却感觉周围的一切变成了一个漩涡,不停地转动, 转得她直犯恶心。 “咚”一声闷响之后, 那叫人想吐的眩晕感终于停了下来。 模糊的视线出现几双脚,离她越来越近。 可是不等她看清是谁,视线就突然归于一片漆黑。然后她就像是掉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地方, 一直、一直不停地往下坠落,随时都可能到来的死亡的恐惧紧紧攥住了她的心脏。 她叫不出来,只是能感觉都温热的泪止不住地往下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