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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女的竟然还穿着警服。那男的cao着一口乡音浓重的普通话骂娘:“cao蛋的,还人民警察呢!连个出租车都要跟老百姓抢,他妈的还没有素质?!”那女的也是个狠角色,丝毫不甘示弱,叉着腰就吼了起来:“你妈,人民警察就一定要让人民了?老娘急着要去医院,你把这辆出租让给我又怎么了?敢情警察的命就要比老百姓贱,凭什么?”那男的被她说的一时词穷,噎了半天愣是没把话给嚼碎了吞下去。最后干脆开始动手,于是街头骂架演变成了街头斗殴,自然法的野性在现代社会倒是半点没有退化。那女的虽然个子高挑,又是警察,但是跟那么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干架还是处于了下风,那汉子推搡了两下,竟然把她给推得侧摔在了地上。这下敢情可好,那女的一面朝我,我就愣住了——那女警察竟然是梁舒榕。梁舒榕一跤摔的惨烈,我知道她平日里走路带风行事果敢,比纯爷们还彪悍,眼下却这般狼狈弱势,心里隐约不安,实在不好意思装作没看见,丢下她不管。只好自认冤大头,做起了滥好人,喊了一声她的名字,就拨开人群跑了过去。梁舒榕看到我,妩媚流丽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神情像极了一只受到了惊吓的猫儿。我不耐烦地拨开最后几个挡路的,在她面前半跪下来,伸手搀扶她。“你没事吧?先起来,来,我扶你……”这女的还挺自强,摇了摇头:“不碍事,我自己能行……”说罢就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我这时才发现她的脸色苍白的利害,连嘴唇都是青白的,眼睛低下淡悒的两抹暗晕。“喂,你看起来不太好啊,要去医院吗?我送你吧,刚好……”我话还没说完,就见着梁舒榕身体一歪,在围观众人的喧哗抽气中,一下子软绵绵地晕倒了过去。划了费拿了药,我到临时病房里去看望梁舒榕。她已经醒了,不肯躺着,就半靠在枕头上,听到动静,把目光从窗外移了进来,落到我身上,随后淡淡笑了:“祝霖,抱歉啊,麻烦你了……”“不碍事。”我在她身边坐下,“怎么弄成这样了?自己的身体自己也不知道注意。”之前医生给她做检查的时候,我在外面等着,诊断结果一出来,吓了我一大跳,梁舒榕承受了过高强度的训练,落下了一身毛病,她竟然也从来没有看过。梁舒榕瘪了下嘴,英挺的鼻梁投下淡淡的阴影:“我这不是想往上爬吗?我家又没路子又没钱的,不能像别人似的噌噌升职,升官升的比坐云霄飞车还快……”她啧了啧嘴,似乎有些不快,皱了下眉头后闭上了眼睛:“算了,这些恶心的事情就不跟你说了,说了心情不好。”我倒了杯水给她:“喝点?”“不渴。”我放下杯子:“那你歇一会儿吧,别总坐着,医生说你腰肌劳损,要好好注意。”她不耐烦地挥挥手:“我没这么娇气。我又不是林黛玉。”我失笑:“没人说你是林黛玉,你就算是钢铁战士也要休息吧?铁做的都要生锈呢,更何况人是血rou捏成的。你还真把自己当保尔柯察金了,梁舒榕同志?”她白了我一眼:“哟,想不到你小子嘴还挺贫。”我暗想老子当年嘴贫的和三年自然灾害时期似的,你还没见识过了,这点程度就扛不住?脸上还是笑笑:“这不是逗你开心么。”她理了下被子,咕咕哝哝地:“我才没有不开心。”嘴巴却瘪的可以挂个油瓶。我觉得好笑,问她:“喂,有件事我一直挺弄不明白的。”“你说。”我看了看她清秀的脸庞:“……你为什么要当警察?”她回答的不假思索:“我啊,想为民除害。”靠,还真够正直的。我笑了笑:“你知不知道警匪本一家?”“那就算窝里斗,我也要把那些害虫一只一只捏死。”她的表情很认真,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英气十足的脸庞上带着坚定的神色。妩媚的眼睛此刻也炯炯有神,丝毫不像一个体虚的病人。我突然觉得这家伙的眼睛真漂亮,又大又明亮,最关键的是很纯净。“梁舒榕,你这么刚正,而且什么话都藏不住,就不怕被局子里那帮衣冠禽兽给算计了?”“那就让他们算计好了。”她平静地说,“人在做,天在看。我总不能对不住自己的良心。”我张了张嘴,刚想说话。手机突然响了,拿出来看了一眼,是程维打来的,手心微微沁汗。“朋友打来的?”“嗯。”我点了点头,歉然一笑,“抱歉,我出去接个电话。”走廊外面很清静,这时候医院没什么人。我就在窗台边接通了手机,只“喂”了一声,就听程维单刀直入地问道:“你在哪里?”我愣了一下:“……医院。”他明显顿了片刻,声音里竟然有一丝慌张:“你受伤了?”“什么受伤?”我听得莫名其妙,“我为什么会受伤?我在陪一个朋友看病……”“你马上回宾馆!不要出门,马上!”“程维,怎么回事?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你……”“这个你不用管!让你回去你就回去!”他独断而暴躁地说。我握着听筒,一时间沉默无言。程维似乎是感觉到自己语气的不善,过了一会儿又道:“这件事情我一下子没法解释清楚,总之按我说的做就行了,听话,马上回去。”不用你管。你不会理解。你只要按我说的做。如果不是亲耳听见,我决不会相信这样一意孤行的话会从程维口中说出,一时有些心里发堵,但终究还是闭了闭眼睛,低低地“嗯”了一声。“我知道了。我马上回去。”人总有压力大的时候,总有心情郁结,或者身不由己的时候,程维虽然不善言辞,偶尔偏执暴力,但大多数情况下,他都是个温柔体贴的恋人。能做到他这种程度的,实在少之又少,我绝不该因为他最近的冷淡和暴躁,就向他耍脾气发火。毕竟,我已不再是五年前那个会因为他和级花演话剧,就吃醋生气,把事情弄的一团糟的少年了。只是把梁舒榕一个丢在医院,我实在不怎么放心。她父母亲戚都远在W城,单位里的朋友又都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的虎狼之辈,正犹豫纠结着,梁舒榕却看了看盐水瓶子,问了句:“快挂完了,等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