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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等着,先自己想一想。”涵之要去换衣裳,之后再见人,不必穿得那么隆重,她也快喘不过气了。 宫女们进进出出,向皇后禀告,说国舅爷满脸不高兴地站在那儿,可一动也不动,劝他坐下喝杯茶,他说娘娘命他原地等候。 “还是个傻孩子。”涵之卸下厚重的衣冠,满身轻松,待换上轻便的衣袍,便命人将弟弟带进来。 姐弟再相见,内侍官一并禀告,说几位亲贵已经在宫门外候旨,涵之道:“请他们进来吧,我这里不过几句话。” 平理看着宫人离去,不免心疼jiejie:“今日几时才能歇息,那些人就不能不见吗?” 涵之说:“你家皇上才辛苦,国事天下事,已经一股脑儿全压在他肩上。” 平理性情直来直去,知道后面还有人等着觐见皇后,便说:“您给我个痛快的吧,jiejie,我不服我也想不通,您总得给我个道理。” 涵之道:“今日起,祝家便是真真正正的外戚,我问你,皇上和他的父亲,又是凭什么得天下?” 平理说:“那还用问,民心啊。” 涵之摇头:“你知道的。” 平理想了想:“是,我当然知道,是兵权,王爷父子失踪五年,王妃始终不承认他们已故,握着纪州兵权不放。这五年里,王爷又满天下的招兵买马,还在山里建兵工厂,对外能逼退雍罗赞西的联军,对内,怕只有靖州一支能稍作抵抗,其余各地不敢轻易挑衅。” 涵之说:“我们祝家,已经有了姑姑这位靖王妃,倘若你再去从军,掌边关生死大权,你的哥哥们再在朝廷任冲要之职,将来,这天下,难道是祝家的天下?” 平理已经全明白了,jiejie是要避嫌,是要削弱祝家的光芒和权势,心里已经有了能说服自己的道理,嘴上还是想争取一番,说:“要不,叫哥哥他们都别当官了?” 涵之说:“成啊,你同他们说去。” 平理搀扶着jiejie往外殿走,不服气又不甘心地咕哝着:“那他们还不打断我的腿。” 涵之一脸欣慰地看着弟弟:“你先好好念书,朝廷和天下也要一阵子来安定,jiejie不会委屈你,不会只牺牲你一个人的志向,可眼下急不得。” 平理说:“我答应了边境上几个兄弟,我会再回去的。” 涵之说道:“他们大部分人也会被调回来,平西府重建后,还是要依靠当地人自己来守护,我们纪州边军,可不能用来拆东墙补西墙。” 平理眼珠子一转悠,再想了个折中的法子:“jiejie,我不去从军,我听您的安排,几时可行了,我不做大将军,做个兵卒就好。不过……咱们能不能各让一步。” “怎么?” “jiejie,我不想回国子监念书,求您了。” 涵之分明含笑看着弟弟,眼中却是不怒而威的气势,吓得他往后退了半步。 涵之道:“好好念书,不然国子监再告你的状,我就把你交给你哥哥们来处置,让他们来教你剩余的功课。” 平理急得要哭了,又不敢冲jiejie发脾气,转身怒气冲冲地走,没走几步又折回来,恭敬地行礼后,才真正退下。 涵之忍俊不禁,心里明白这孩子会听话,将来也早晚是要放他去从军的。 但不是眼下,如今无数双眼睛盯着她,盯着祝家,换的是龙椅上的那一个人,这朝廷这江山,这官场皇权,可一点没变。 “传他们觐见吧。”涵之定下心,昂首走向正殿。 宫门外,祝家人并未离去,要等着平理出来一起走。 平珞在一旁问候几位等待召见的世交长辈和女眷,见弟弟出来,告辞后,便要带家人回府。 闵延仕另有事务在身,已经先离开,韵之没人在身边拦着,少不得故意逗平理玩儿。 平理这会子没好气,一时恼了,冲韵之说:“你别跟我没大没小的,逗谁呢?” 韵之气道:“你凶谁呢,我怎么你了,难道是我让你……” 平珞走来,仅仅目光就把两个小的镇住,如今祖母不在家,父辈们坐牢的离京的,家里就数他最大,他自然就成了家长。 在宫门外,平珞什么也没说,但回到家中,还没进门,就命下人把二小姐和四公子送去祠堂,更下令:“给我跪着好好反省,今晚不许吃饭。” 初雪忙劝道:“训斥几句得了,他们那么大了,脸皮薄,今天可是新君登基大喜的日子,算了吧。” 平珞说:“就该叫他们记住今天,新君登基,皇后册封,我祝家从今往后,更要谨慎小心。” 却是此刻,太尉府的马车往家门前来,车停后,一众丫鬟婆子拥簇着年轻的姑娘下车来。 “平珞哥哥、嫂嫂,给你们请安。”来的正是太尉府小孙女秦影,恭敬地向平珞夫妻俩问候。 既是世交,年轻一辈彼此都认识,初雪热情地迎上来问:“影儿怎么来了,刚巧我们才到家,快进门,喝杯茶暖暖身子。” 秦影却命下人送上几件东西,有匕首、绳索,还有龙爪钩,初雪吓了一跳:“这是……” 韵之则往边上瞧,她家平理已经气得面红耳赤,双手握拳,韵之问:“你干的好事?” 秦影朝这边看了眼,便向平珞道:“平珞哥哥,这是平理哥哥送来给家兄的东西,祖父命我送还公爵府,请平珞哥哥劝劝,往后再不要来勾引家兄逃学或是离家出走。祖父说,年轻孩子该静下心来念书做学问。” 平珞抱拳作揖:“请meimei替我向太尉大人告罪,我必定严格管教平理,不再让他们生事端。” 秦影欠身谢过,又向初雪和诸位家人告辞,姑娘小小年纪,优雅大气,从容而来从容而去。 平珞目送车马离开,再转身,初雪拦在身前,命下人赶紧把韵之和平理送去祠堂,这一边拉着丈夫说:“好了,你总是凶巴巴的,他们见了你,跟耗子见了猫似的,都是听话的孩子,你好好说不行吗?” 平珞看了眼下人手里捧着的东西,什么匕首钩子,气得不行:“这小子,成日里都在想些什么。” 初雪温柔相劝:“你别急,我替你去说他们,好不好?” 平珞气得又迁怒祝镕:“他接人接到天边去了,怎么还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