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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韵之也没在意这细节,只道:“还是不要勉强,明日看了你的气色再说,你病怏怏地随我回去,我家里人也不安心。” 闵延仕答应下,迅速喝完了手里的粥,韵之接过碗,用帕子为他擦拭嘴角,问道:“往后不要再喝醉,昨晚可把我熏死了,幸好你没吐在我身上。” “对不起。”闵延仕道,“我再也不喝酒。” 韵之说:“那也不必,你在官场上难免有应酬,只是千万小心,酒大伤身还耽误事,别叫人坑了你。” 说罢,韵之坐到桌边,直接吃起了桌上的饭菜,闵延仕忙道:“你还没吃东西?叫他们做新的来才是,这些都凉了。” “还是热的,也都干净,不妨事。”韵之说,“我才来家里,还是少些麻烦好,你们家的人,可不好对付。” 闵延仕道:“你只管和在家时一样过日子,不必看人脸色。” 韵之想了想,放下筷子说:“有几件事,要和你商量,你现在还头疼吗?” 闵延仕摇头,立时应道:“你说来。” 韵之说:“头一件,是你的俸禄,我听我嫂嫂说,是母亲替你保管,往后都交给我吧。第二件事,这新房我很满意,不挨着任何一处,清清静静又宽敞,里里外外还都是我自己的人,我们俩往后吵架拌嘴也好,打架摔东西也好,轻易不会传出去。” 闵延仕没来由地笑了,韵之看在眼里,面上也不禁开朗了些,拿起筷子来,又说:“我不乐意有人随随便便闯进来,特别是闵初霖,明着说吧,我讨厌极了她。你去告诉母亲,告诉你meimei,没有你我的允许,她连同其他姑娘嫂子伯母婶婶的,任何女眷都不得随意进院门,更别说是下人。” 闵延仕问:“要我明着去说?” 韵之道:“你要暗着说也成,可她们听得懂吗?” 闵延仕道:“不论我怎么说,她们都会认定这是你的意思,往后联合起来欺负你怎么办?” 韵之道:“我就不放大话,说什么他们不敢,毕竟昨天圣驾还在府里,你meimei就敢来找茬。所以咱们把丑话说在前头,你家的人若欺负我,我是不会忍气吞声的,到时候你在我家人面前被责怪,你也别怨我,我会尽力维护你,可难免他们生气。” 闵延仕颔首:“这是自然,待我想一想,怎么去告诫她们。” 韵之继续吃饭,六七分饱后,便放下了筷子,唤来下人漱口洗手。 当丫鬟们再次退下,韵之坐来床边,伸手抚摸丈夫的额头,虽还烫着,但已经没早晨那么吓人。 “你睡吧,好好休息。”韵之说,“我们的事,家里的事,也不是一两天说得完的。” 闵延仕短时间内,无法适应来自韵之的亲昵,可又不得不说服自己,他们已经是夫妻。 韵之忽然问:“延仕,在娶我之前,你有喜欢的人吗?” 闵延仕立刻摇头:“没有过,我、我平日里也不会和女眷接触。” 韵之想了想:“那倒是,你和哥哥结束学业后,就各自当差去了,一个比一个忙,我哥要不是我嫂嫂来我家当先生,他近水楼台先得月,我看他也不会去喜欢什么人的。” 听这话,闵延仕心里不太好受,可也不得不承认。 “既然你不曾在心里有过什么人,往后就把我放进去吧。”韵之说,“我从小霸道惯了,没想到成个亲也这么霸道,延仕,我喜欢你,虽然是你家来提的亲,可你是我自己选的夫婿。” “韵之……”闵延仕不知该如何应答。 “我的性情脾气,你多少知道些,过去的祝韵之是什么样的,往后也是什么样。”韵之说,“我昨晚很伤心很难过,竟然在新婚之夜就想回家,今天早晨,你母亲来兴师问罪,你meimei又胡搅蛮缠,害得我的丫鬟被扇嘴巴,我没忍住还哭了。” 闵延仕紧张地看着韵之:“怎么没有人告诉我,是谁挨打?” 韵之说:“已经没事了,我家的下人可不是矫情多事的。” “你怎么样,没事吧?” “我没事。” “那就好。”闵延仕松了口气,“我娘她,性情不好,往后你多小心些。” “昨晚到今天,没有一件高兴的事,我突然就不想嫁了。”韵之苦笑道,“可后来看着你熟睡,烧得那么辛苦,我又想明白。你醉得不省人事,说的话做的事,那些都不能算,欺负我的是你娘和meimei,也和你不相干,我又不是嫁给她们。” 闵延仕有些跟不上,但多少是听懂了。 韵之道:“我们还没开始相处不是吗,奶奶说,夫妻之间要互相磨合彼此谦让,这次我让你,醉酒的事我不计较了,下次换你让我可好?” 闵延仕点了头,虽然不知如何应对,可心里并不反感。 韵之说:“将来,夫妻若相处不好,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在那之前,延仕,你能不能试着,也喜欢上我?” 闵延仕无法给出明确的答复,但他还愿意说实话:“一下子说这么多,我实在有些发懵。婚事太仓促,韵之,我很感激你喜欢我,但我还没来得及准备好面对这一切,是我辜负了你。” 韵之却说:“倘若不是嫁给你,我将来也会嫁给一个,在我奶奶或是爹娘看来是好人的人。我若不喜欢那个人,想必婚后的反应和你差不离,但如今,我嫁给了你,我只想告诉你,能嫁给你,我很快活。” 闵延仕怔怔地看着妻子,他突然在这一刻,意识到他们是夫妻。 此时,绯彤敲门进来,说初霞姑娘来探望兄长,韵之便搀扶闵延仕躺下,为他盖好被子:“歇着吧,倘若明日能陪我回门,那再好不过,我去和初霞说说话,就不叫她进来了。” 闵延仕应了,看着韵之离去,丫鬟来换了炭盆后,就再也没人进来。 他长长地舒了口气,闭上眼睛,想要将方才的话梳理一遍,可脑中竟一片空白,不知是宿醉的影响,还是那些话过耳不过心,越是去想,越是脑壳疼得厉害。 可是,这还是第一次,第一次有个人对他说那么多话,一个字也没叫他烦躁厌恶的。 闵延仕不由得笑了,不论如何,就先这样吧。 是日,当家中宾客尽散,天色已晚,明日还有最后一天的酒席,下人们忙着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