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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高宗提过,若得佳儿可保社稷三十年太平,若再得佳孙可望百年昌盛。 魏王谋反案时,有人将这句话冠在魏王及世子身上,说老臣私底下为魏王筹谋,拉拢官员准备谋反。 这本是无稽之谈,可大约就是因为魏王和世子的确出色,这句话就成了先皇心中的刺,所以下命处置魏王府所有人,包括还年幼的魏王世子。 宋成暄想要活下来有多不容易,小心翼翼,隐姓埋名,永远不能在人前提起自己真实的姓名,生生将自己从这世间完全抹杀掉。 严格来说,魏王世子已经死了,至少在平日里宋成暄的身上不留半点痕迹。 徐清欢想到这里目光再次落在宋成暄身上,他的嘴唇好像很干燥:“你还要不要再喝些水?” 那双明澈的眼睛再次睁开,然后落在她脸上:“你怎么还不走?”声音中带着几分讥诮,“你们不是早就选好了……应该离得远远的,免受牵连,为何如今还上前来……你就不怕我重提当年的约定吗?” 不知怎么回事,徐清欢仿佛洞悉了他这话的其他含义,宋成暄所指应该不单单是父亲背叛魏王,没有在当年伸出援手,还有一件违背约定的事正在发生。 徐清欢不禁道:“宋大人指的是什么?” 即便这男人还在醉酒之中,神情依旧深沉几分:“冬月初五,丑时一刻。” 徐清欢愣在那里,宋成暄说的是她的生辰,他如何会知晓。 宋成暄道:“我的……你知道吗?”他嘴角微勾,“就写在那大红的帖子里。” 他笑容变得讥诮:“只怕那帖子早就烧毁了吧?” 徐清欢一下子从锦杌上起身,怔怔地望着宋成暄:“你是说我们有婚约?”将生辰八字写在大红帖子里,只有双方长辈定下婚约,才会如此作为。 所以他才会说:你是安义侯长女……我竟忘了,你们早已经毁约……,也许就在迷离的那一瞬间,他误以为一切如初,就在她说出那些话之后,他如梦初醒,重新被她拉回了现实。 徐清欢的心“砰砰”慌跳个不停,仿佛要跃出喉咙。 她不曾听父亲说过这些事,婚约仍在,却早已经物是人非。 徐清欢半晌说不出话来。 宋成暄道:“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他的嗓子异常的沙哑。 她鬼使神差地走过去,拧了帕子擦拭他的额头,他没有闪躲,只是闭着眼睛。 “我不知道,”徐清欢低声道,“我父亲从来没有提及过此事。”前世自始至终她也不曾知晓这些。 “你,”徐清欢攥紧了手中的帕子,“你可要我们遵守婚约吗?” 她明明靠得他很近,他却能从她的一举一动中感觉到她想要远远的逃离,说话声音很低,如同在呢喃,他给她带来的不是欢喜,而是忐忑、慌张。 而他躺在这里,就好像在等待着别人的怜悯和施舍。 宋成暄闭上了眼睛,感觉到她默默站在那里良久,然后又将微凉的巾子放在他额头。 大约是以为他睡着了,她幽幽地叹了口气,然后起身走了出去。 屋子里重新安静下来。 宋成暄睁开了眼睛,看着头顶那低垂的幔帐,他撑着坐起身,拉开了身上的薄被,他确实喝了许多,却没有醉得那么厉害,也许他想要这样醉一次。 徐清欢端了汤,正要再去看看宋成暄。 孟凌云过来禀告:“宋大人已经走了,我想要追上去搀扶,大人却不肯,然后一路走出去上了马。” 宋成暄会去哪里呢?他在江阴是否有落脚之地,她重新走进屋子里,昏黄的灯光下,里面自然已是空无一人。 旁边屋子里的徐清安睡醒了,嘴里嘟囔着劝酒词:“宋大人……英雄豪杰,当真让人敬佩,我们再喝一杯,他日……有机会……一起战场杀敌。 呵呵呵……功成名就,再将曹家meimei娶进门,我就心满意足了。” 徐清欢不禁摇头,对哥哥的要求不能多,当真只能听他说一句正经话。 而宋成暄却恰恰相反,如此醉酒,也才能让他轻松一时。 徐清欢缓缓地又坐在锦杌上,望着那空无一人的床铺出神,今晚知晓的这件事,让她的心绪久久不能平复。 “大小姐,该回去歇着了。”凤雏低声道。 徐清欢点点头,起身离开了屋子。 …… 一夜未眠。 就算是刚刚重生那些日子,她也能让自己安眠,可昨夜却怎么也睡不着,直到外面天空大亮。 通常这时候她已经起身梳洗,而今天她却躺在床上半点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直到外面传来徐青安的声音:“没……没喝那么多……宋大人好端端的厉害了,我说的都是真的,爹……我怎么会骗您。” 然后是酒坛子被踹得七零八落的声响。 徐清欢穿好衣服打开屋门,徐青安已经被摔在地上,捂着屁股哀叫连连。 徐清欢走过去,向安义侯行礼:“父亲的伤怎么样了?女儿有话想跟父亲说。” 第二百六十一章 约定 人生刚刚到了巅峰,还没有多待一天,就又回到原点。 徐青安可怜巴巴地看着父亲走去书房,立即拦着meimei道:“宋大人呢?他昨天什么时候走的?” 显然昨晚发生的一切都忘得差不多了。 说完这话,徐青安拍了拍头:“我睡着了之后,有没有又发生什么事?” 看着哥哥晶亮的眼睛,徐清欢想起宋成暄忽然拉住她的手,又说了那些有关婚约的话,不禁目光略微闪躲。 徐青安心中生出一丝紧张,该不会那小子沉着他醉倒来见了meimei:“是不是王……王家人来了?” 徐清欢道:“哥哥想哪里去了,自然没有。” 真的吗? 他怎么会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meimei被人虎视眈眈地惦记着,他只要一不留神,meimei就会被人叼走了。 “meimei,”徐青安正色道,“哥哥保护你,从今往后再也不醉酒了。”不止如此,他后脑勺还要长出两只眼睛来,盯死了那王二,只要王二有半点不轨,他立即就会扑上去,先揍那东西一个七荤八素。 …… 徐清欢走进书房,安义侯正坐在椅子上喝茶,看到女儿道:“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没事,过阵子也就能好起来。” 凤雏给她做了一双松口的软底鞋,只要别久站,或是走远路,脚背上的伤就不碍事,常娘子也来看了,说是换药的时候回吃些苦头,等到消了肿,伤口结痂之后,就会好多了。 安义侯心疼道:“你一个女孩子,实在不该冒险做这样的事,如今常州的局势已经安定,一切告一段落,我让人将你送回京城。” 徐清欢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