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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拽着他的袖子问,“灵歌呢?”“什么灵歌?”二王爷反问,扶着我的肩膀叫我躺回去。当务之急我怎么还睡的下!我抓着他的手臂道,“就是那个柯墨延,他怎么样了?”“梅殊你冷静。”他皱眉,我明白我激动不得,可叫我如何冷静,亲眼目睹灵歌上黄泉路,我还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有问,直到行刑前一刻,才察觉出那个人是灵歌。要是早一点……我断然会阻止他……可是,如今一切都晚了。他说,“他已经死了。”我身形摇摆,无力支撑,一下子瘫坐在床上。他搂我入怀,轻抚我的后背说,“皇上没舍得让他受多少痛苦,临行刑时,给他喝了鸠毒。这已经是皇上最大的恩赐了。”“恩赐”我冷笑,推开他,“对,在你们的眼里,这是对他的恩赐,可皇上对我何其残忍,让我亲手送灵歌上路,他是要我时时刻刻记得,是我害死了灵歌……”我抬起双手,觉得满手都是鲜血,鼻尖充斥着浓烈的血腥味,掺着腐rou和铁锈的腥臭,就好像我也被人强制灌了满嘴。恶心得要命,禁不住趴在床沿干呕起来。“来人,快去仙子缪请叶大夫!”二王爷扶着我的肩膀,也许是我的错觉,二王爷的手也隐隐抖着。胃里一阵翻山倒海,可什么东西都没吐出来反而更难受,一次次恶心涌上来,我手指扣着床沿,越扣越紧,扣到手指僵硬,才被人从床沿边扒下来。我已经不知道谁是谁,眼前好几个模糊的影子,我背靠在一人怀里,不断的发抖。我并不想抖,也不冷,但心寒,寒透彻了,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有人给我把脉,好一会儿,气氛凝重,他“啧”了一声,又来掀我的眼皮。这般脾气肯定是叶神医无疑。他在我眼前竖了几根手指头,问我这是几。我只看到一团rou色,辨别不出来,遂抖着摇头。感觉身后的人一僵,搂着我的手紧了些。叶神医这回没有啧了,他沉默了一会,竟以我从未听过的语气凝重道,“本神医服输了,这回医不了。”“什么意思?”身后二王爷的怒气隐约待发,我知道他为何气,可我已经没有力气去说任何话了,心里发了一通冷笑,听神医说。“本神医自诩医术天下无双,能起死回生治百病,不过……”他话音一顿,一阵收拾声,原来是他在收拾他的药箱,“我医的是身,治不了心。他这是心病,得靠他自己过这个坎,王爷再生气也无用,治不了就是治不了。”“治不了?”二王爷冷冷一笑,“本王恭恭敬敬的请你入府成座上宾,好吃好喝供着你,你却说治不了?本王留你这废物做什么?滚出去!”二王爷动了真怒,不知道随手抄起了什么东西,往门口砸去,哗噹一声金属撞击门板的闷响,叶神医那脾气,估计会甩袖出去吧,果然听到袖摆划空,叶神医居然夺门而出,走前还小孩子脾性的踢了门板一脚,二王爷气急,又想抓东西摔,我怕他真把我房里的贵重东西都拿出来出气一遍,连忙抖成筛子装作很害怕的样子。他果然不摔了,手覆在我的手背上,轻声哄到,“别怕,我不摔。”“你别气了,他只说没法治,又没说我会一直瞎着眼……”“好,我不生气。”“……”“莫再想了。”他说,“不是你的错。”“我要是能早一点发现是他,他就不会死了。他是被人诬陷,他待在南风馆比我还久,之后变成礼部侍郎,他哪有机会和大理人结识?南风馆头牌接的恩客均家族显赫之人,灵歌根本没见过大理人!”“够了!”他用力捏我的肩骨,“不要再想着灵歌了,你知道与一个叛国贼相识,会有什么后果吗?”“他不是叛国贼。”我无力反驳,“我知道你不信我说的,你更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一点我们没什么不同。你不信,我说服不了你,但你也无法改变我的想法。你不必担心我会去御前闹,人已经死了,我还能做什么,再害死你吗?”站在权利顶峰那个人是唯一能保住灵歌的人,连他都放弃灵歌,我有什么办法。“你明白就好,在这件事上你无能为力,只会惹怒皇上,梅殊,不要妄图以卵击石,那不是你该管的事。”我无奈长笑:“对,对,这世间已经没有我能管的事。‘柯墨延’死了,柯氏到底没落个好下场,如今在世人眼里,柯氏一族才是最大的笑料。”他无言以对,缓缓松开我,冷声道:“你打算一直颓然下去吗?”我不回答。我并没有觉得我有多颓然,我只是接受不了权力风云里灵歌居然是那个牺牲品。“你需要静养,皇上那边我和他说,在你眼睛恢复之前哪儿都别想去。”他束整衣袍,于我看来不外乎一团拼接上一团的色块。他叫了月绸和池临进来,交代他们道:“好生照顾你们公子,若他有任何差池,都去戒律阁受罚。”之后转过身看着我,但他没有和我说话,而是大步越过跪在地上的二人。“公子!”月绸忙从地上站起,向我跑来。“你的眼睛……”她犹豫了片刻,最后手没敢碰上来。我憋出个笑容,“你们都知道了?没事,过段时间就好了。”“公子……你别这样,你这样子月绸看了也难受。”我这样子究竟让多少人为我担心,月绸一句话点醒我。“抱歉了。”我摸摸她的脑袋,“扶我躺平吧,我困了。”我本来打算让自己睡一觉,等睡醒也许脑袋也跟着清醒,没想到闭着眼毫无困意,听觉更加灵敏。月绸蹑手蹑脚的过来掖实我的被子,身后池临小声道:“月绸,你先去用晚膳吧,这里有我看着。”“可是……”“放心,他若醒了,我再叫你。”“好吧,那我很快回来。”月绸脚步放的很轻,木门打开又合上,房内重归寂宁。我睁眼,眼睛还是老样子模糊一片,急得我干咳两声。池临闻声问我:“公子醒了,可要喝水?”我摆手道:“不用。”看过那么恶心胆寒的场面暂且还吃喝不下。我道:“不用去叫月绸了,让她安生吃饭吧。”她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别因为我落后旁人许多。池临答道:“好。”他跟着迟疑会儿,“生死有命,公子,也别太难过。”我苦笑一番,“池临,你还记得灵歌吗?”他道:“记得,南风馆的头牌灵歌。公子为何突然提起他?”“灵歌……灵歌死了……”我捂着额头,不知该如何向他说明白来龙去脉。灵歌是替我而死,但是池临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