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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下可否告知咱们是要去哪位王爷的府上?”他眼睛眨都没眨,“株幽公子去到就知晓了。”一句含糊的话说得一点都不含糊!我讪讪的挺直了背脊。当我从轿子出来时,已在不知名王爷府的大堂里。大堂门敞开着,池临抓着包袱的手收紧。我望着梁上挂着的牌匾微微出神。曾经的丞相府也有……轻微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有一人与燕绥打过照面,“燕护法,我家王爷在此。”便听见燕绥说:“青衣门燕绥,代我门门主向二王爷献上男宠株幽公子。”顿了顿,才有一个低沉的声音缓缓说道:“青衣门这回是何意?”我浑身僵住。这个声音,这个刻意压低的声音,细细追究起来,大抵可算是一个不是很熟的熟人。五年前,就是他风轻云淡的说:“不想死,可以。南风馆缺的是小倌,是活下来,还是这么死去,你斟酌着办。”第6章第6章五年前,也是这么一个秋风萧瑟的时节,丞相府在漆黑的夜里,如乍醒的蚂蚱。太晚了。一切又来得毫无预兆。丞相府血流成河。石柱上,地上,条条血柱交汇斑驳。屋里院子火光冲天,丞相府百来号人,便在这不吉利的日子里哀嚎倒地,然后……再也没爬起来。我至今都不明白,父亲是得罪了朝中哪位大人,犯得着大动干戈的派出绝顶高手十余名,身披夜行服,脸包得严严实实,手持大刀,逢人就砍。而且还是毫不客气的砍。仿佛丞相府欠了他十辈子的债。当日我运气较背,以为会被一刀了结干净,不曾想遇到的是高手中的高手,还没爽快的给我一刀,先给我补上一掌。血是温热的。嘴里不断的吐出大把大把的血,四肢冰寒,如置身冰窖,五脏六腑却像要裂开了一样,热得生疼。额头不知什么时候磕破了,止不住的血流进眼里,耳里听的是无数人的惨叫,我用尽力量将削断的木棍刺向那名高手,即便狼狈不堪的我模样犹如地府的厉鬼,也在当时成功的让高手惊讶呆住了一瞬间。然而没能稳妥的伤到他一根汗毛在我后来想起十分可惜又可叹。我不明白,为什么丞相府的人一定得死。只知道,二王爷像一场及时雨,出现在丞相府外。那是我与二王爷的第二次见面,说是见面,其实我连他的真面目都不曾见过,只是听说过他的一些传闻,果然传得神乎其神。他站定在丞相府外,双眼被火光映得通红,身边的小厮惊呆了片刻,晃过神来喊上人救火。心口撕心裂肺的痛,每走一步吐出一口粘稠的血,我跪倒在二王爷身前,看不清他的眼神,甚至连他的身影都变得模糊,我徒睁着双眼,含着满口的血,一字一句道:“求二王爷救人。”他睥睨我许久,缓缓开口:“为何?”“我不想死!”他声音很淡,“不想死,可以。南风馆缺的是小倌,是活下来,还是这么死去,你斟酌着办。”我脑袋嗡的一声。“……好。”………………之后丞相府怎么样了我不知道,醒来已躺在南风馆的床上,手背和脑袋上扎满了针,一动浑身疼得我抽了口冷气。旁边一个古怪老头不由分说上来翻我的眼皮,啧啧叹曰:“伤成这样竟然还有命活,果然我叶神医妙手回春,垂死的人也能从死门关拉回来……”眼前突然探过来一个脑袋,好奇的打量我。他穿着狐裘,精致的小脸邪邪的挂着笑。“我是住在你隔壁的灵歌,灵气的灵,朝歌的歌。”那时的灵歌真像狐狸变成的,灵气得简直就快亮瞎我的双眼。他见我盯着他的狐裘,十分同情的望着我,“现下已是冬月,你昏迷了近一个月了。”外头簌簌的下着小雪,不知是谁走过说,“欸,听说,丞相府满门被灭了。”被灭了……呀……只有我,活着。因为怕死,所以活下来了。………………我万万没想到,韩门主说的王爷,竟然是这位二王爷!不是三四五六七八王爷,而是史上最难揣测心思的二王爷!!他让我如愿活下来了,却将我放在南风馆五年不闻不问。不过,他能让我活着,已是仁至义尽了。朝廷最忌讳官员拉帮结派,二王爷能在朝廷中保持中立实在不易,实话说来丞相府被灭与他无关,他在那个局势下完全可以置之不理,任我被杀。可是他没有,这才是我一直想不通的,无法理解,揣摩不透。也许他觉得我身单力薄不足为惧,亦或是其他,但,这些都不重要了。我深呼一口气,回身微笑,“株幽,见过二王爷。”五年前我肯定没想过有朝一日会以这种方式见到他,有种造化弄人的滋味。面纱蒙面,二王爷还如初见之时。旁人说二王爷被火烧过,这脸是要不得了,为了不吓到隔壁府小孩,只能每天以纱蒙面,连洗澡也坚决不摘。这倒新奇,知晓这事的人指不定在二王爷府藏有内jian,不然会清楚人二王爷门关起来的事?二王爷冷冷的扫了我一眼,“南风馆的小倌?门主有心了。”燕绥瘫着脸解释,“株幽公子昨日脱离奴籍,已不再是小倌。我们门主有话命我带给王爷——株幽从此刻起是您的男宠,若是他得罪了您,要杀要剐随您。”我的面皮不由自主的抽了一下。好一个韩世琤,居然拿我性命作赌!时间仿佛过得很慢,二王爷多看了燕绥一眼,最终妥协下来,转身扔下一句,“老王,送客。”管家悄悄松了口气,面色和蔼的上前,“燕护法,请——”燕护法稍稍点了下巴,拱拳正经和我说,“株幽公子,保重。”我随之抱拳还回去,“替我向你们门主问个安,希望他长命百岁,以后就算喝水也能顺顺利利不会被呛死。”燕绥双唇动了动,没说出什么来,眼色倒见难堪,干巴巴的说了声“公子的话会带到的”,对管家做了个止步的手势,带领轿夫率先走出王爷府。管家目送完燕绥,笑眯眯的回过身和我说,“这位公子,请随老奴前去公子住的院落。”我说道:“麻烦管家了。”他连连摆手,称:“公子太客气了,叫老奴老王便好,公子以后有什么需求,尽管与老奴提。”我笑了笑,心道这管家也太热心了,不像丞相府的管家,出个府比我爹管的还严。我扭头叫上池临,他脸色发青的看着我,紧紧跟在我左右。老王在前带路,我问池临:“还好?”他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