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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色白到发青,呼吸也很微弱,白的像个瓷瓶,一碰就要破碎了般。“我当时就在想,这么好看的小姑娘,怎么有人把她丢在冰天雪地里不管,她的情郎去哪了?” 楼漪问:“是姜府的人丢了她?” 韩拾摇头:“她和我说,是太子殿下不要她。” 楼漪闻言,果然也皱起了眉,面上满是不解。“我以为太子殿下对她是用情至深。” 他一想到这些,心中又有些烦躁。“只要小满能过得开心,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即便我与她缘分不够,也盼她能顺遂无忧,如今还没嫁给太子,就招人嫉恨了,日后太子再护不住她怎么办?她在宫里要是过得不好,我此生都难以心安。” “木已成舟,你不如相信太子,也相信她。” * 许静好的所作所为,周攻玉没有瞒着皇后。 从一开始中意许静好,便是因为她知书懂礼,还是皇后母族的人,沾亲带故的更放心些。但坑害小满,却是触了皇后的忌讳。她出身显贵,又是端庄得体的六宫之主,从来不屑做这种阴损的事,在她眼里能想出这种不要脸计谋的,和惠贵妃也差不远了。 许静好一个高门贵女,算计人的手段如此歹毒,哪里还敢留在太子的后院。 但终归是自家人,皇后还是想留些颜面,将人贬出京城算了。周攻玉不肯,他告诉皇后,无非是给她一个心理准备,而后便一声不吭,让人去彻查了许家。底下贪赃枉法,徇私舞弊的,都被一一揪了出来。 太子对皇后的母族动手,自然是要牵扯出无数的事件来。连他的舅父都进宫来求情,皇后更是怒不可遏。 皇上本想帮着说情一二,但太子揪出的错处又是事实,索性由着他去了。 无论太子怎么折腾,政事始终没有乱过套,可见手段的强硬,他这一国之君当的清闲,还有什么好说的。 婚期将近,反而更无法平息。 许静好的侍女被处死,惠贵妃知道此事,为了给凝玉公主出气,找了个由头打了许静好三十大板。不等许家人找皇帝去问惠贵妃的罪,便被周攻玉一番清查,折腾得老房子起火,再无法顾忌其他。 这一切,说是许静好招来的也不为过,许家人恨不得将她扒皮抽筋,更遑论再为她讨说法。 周攻玉用一年的时间,将自己温润如玉的传言给摘了个干净。 诛杀乱党,扳倒姜恒知,接着又大义灭亲。桩桩件件的事摆出来,雷霆手段可见一斑。称不上温和贤良,倒是有几分心狠手辣,表里不一的意味了。 皇后不能容忍母族被削权,去东宫闹了几次,周攻玉冷眼看着,也不怎么理会,待她闹够了,才说道:“母后应该与舅父他们交代一番的,总该要习惯,儿臣不会一直听你们的喜好办事,更不会再迁就。” “你这逆子!别忘了,如今你这太子之位,是谁一手抬上来,谁是你的后盾!你这是卸磨杀驴!” 周攻玉将笔搁置在一旁,平静地看着她,语气冷淡:“那又如何。” 皇后一顿,瞪大眼望着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你什么意思?” “母后以为儿臣是什么人?”周攻玉眼帘半搭着,看不清眸中的情绪。“是好人吗?” 不是什么好人,也不算是很坏的人。 皇后不是第一次面对这样不服管教的周攻玉了。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像以前那么听话顺从,甚至开始违抗她。 可一直以来,她还是觉得将自己的儿子养的很好,养成这样一个举世无双的皇子,谁不羡慕周攻玉呢。 她和自己的母族,一直想将他扶持为太子,精心布了这样的路给他,明明这样好……怎么就……就长成了今日这幅模样。 “本宫将你培养到今日,你不知感恩,还对你舅父他们恩将仇报!”皇后呼吸急促,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巨大的不解和愤怒,使她面目都有些狰狞。 周攻玉显得有些事不关己,语气也是不咸不淡的。“舅父当我是棋子,我亦如此,何谈恩情。便真是恩将仇报,又如何?” 留着也是给自己添堵,不如早日挖去,早日顺畅。 皇后以为周攻玉至少是顾念着亲情,无论如何都不会对自己的家人动手。但她没想到的是,周攻玉在她的培养下,骨子里早就没多少“情意”可言了。心上为数不多的情意,都给了小满一个人,对旁人是半分也掏不出来。 他能做个好太子,也不是为了江山社稷,只因为已经习惯了做到最好,做不好会惹来麻烦。 他最怕麻烦,仅此而已。 * 在离大婚还有几日的时候,小满回到了姜府。 她是姜府的小姐,面子上总要做足。 太子大婚,自然是头等大事,提前就开始布置。 除了有个一个宫女给她讲大婚的流程以外,其余琐碎的事都不需要cao心。 在大婚之前,小满与周攻玉三日内不可相见。 陶姒早逝,没有生母为她说那些闺房事宜。江夫人便跟去了姜府,一直为她cao办婚事。 沉寂许久的姜府,因为小满的婚事重新热闹了起来,灯笼也都换成了红色。 西苑的长廊已经很少有人去,草木疯长无人修剪,一片萧条景象。 寒意消退后,紫藤萝也结了苞,米珠大小的花苞垂挂着,日光透过层层藤蔓,撒下一地金钱似的光斑。 朦胧的光晕模糊了小满的眉眼,她仰头看着结满的花苞,发丝被风轻拂过,流泻而下,闪着丝绸般的光泽。 姜恒知远远地看到,便驻足不前,凝视着她的侧影许久,忽然想起了年轻的陶姒。 从前陶姒才入姜府的时候,西苑赐给了她。益州栽不出紫藤萝,她第一次来京,见到这种花便心中欢喜。后来见此地空旷,就让下人栽种了紫藤。 紫藤长了满园,爬满了长廊。 小满也要嫁人了。 片刻后,小满注意到有人来,侧目朝姜恒知看去。他又急忙挪开眼,让人搀扶着离开了。 花白的头发,和虚浮的脚步,使他的背影都如此苍老,已经看不到那个令人畏惧的权臣模样。 钦天监选好的良辰吉日,刚好是花朝节。 婚服和头面早早便送去了姜府,喜服赶制了半年。周攻玉从见到小满回来,便在着手准备,不管小满有没有要嫁与他的意思,都会为她做一身喜服。 江若若对着那些华贵的金线连连咂舌,说道:“我还从未见过这么贵重的喜服,太子妃的排场果然不同。” 小满头疼地说:“你和平南王成婚,已是如此繁琐,我要嫁的是太子,那岂不是更麻烦了,听说还要祭天,那么多人看着,出了错岂不是很丢人?” 江若若安慰道:“我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