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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这个世界告别,也算是一件幸事。 也不知自己是不是有那样的运气。 她试探着往前小幅度地迈了半步,白皙的脚趾悬在高楼外。 “雨杺!” 身后有人在喊她,是周鹤的声音。 又是幻觉吧? 她如今,是真的恨透这样的幻觉了。 原本还有一丝犹豫,在听到这过分耳熟的声音时,她终于狠下了心。一闭眼,松开了把住栏杆的手,纵身往下跳。 耳朵里灌满了穿行而过的风声,身体在急速下坠。 身后有个影子跟着一跃而下,猛地抓住了她的右手手腕。 拉扯间胳膊一阵剧痛,下坠的身体一瞬停在了半空中。如即将离枝的枯叶,飘飘荡荡挂在了高楼外。 触腕的手冰凉,好似没有半点温度。 怎么会? 唐雨杺慢半拍记起要睁眼,不可思议地抬头看。 是周鹤! 他的半边身体已经滑出了护栏外,一手紧紧箍缠住她的腕,一手抓在了身后的护栏边以保持最后的一点平衡度。 以一个极危险的姿势,拉住了她。 他本就惧高,此刻的应激反应很明显。因不怎么能喘得上气面色涨红,抖得很厉害,手背的经络充血凸起。 “阿鹤!松手!” 高空重力牵引,被拽住的胳膊痛得钻心。唐雨杺惊慌挣扎,想从他掌间挣脱出来。 他没有放手,依然拼尽全力抓着她。抿紧了唇,用力闭眼甩了甩头,试图让自己的意识清醒些。 唐雨杺不敢再动弹,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会把他也带下去。垂下的手努力往上伸,抓住了他扣住自己的手指,想要掰开。 “别动!”周鹤的呼吸声很重,语气近乎哀求:“雨杺,别动。” “你松手!阿鹤!”唐雨杺停止了掰他手指的动作,声音里浸上了浓重的哭腔:“阿鹤,你松手。你最听我的话了,求你,松开我。你会死的,我不能……不可以把你带走,你松手……” “你要是敢掉下去,我就跟着往下跳!”周鹤说,“你要是死了,我也不会独活。所以,求你,别动。” “阿鹤……”唐雨杺的话音哽住了,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他的胳膊硌在了外墙的边缘位置,重力拉扯下,被粗粝的墙砖磨破了衣袖,磨出了血。 从伤口流出的血滴到了唐雨杺的指缝间,她抬头望着那片触目惊心的红,眼泪大颗大颗滚落。 “别看。”周鹤的话音渐渐变得有些虚弱,用力拽着她往回拉,说:“你怕血,不要看。” “我不怕了,我已经不怕了,阿鹤……”唐雨杺哭着说,“阿鹤,你松手好不好?算我求你了,你松手吧!” “你别想抛下我!”周鹤话说的坚决,咬紧牙关,支撑在外墙边缘的胳膊又下了几分力。 血粘稠,渗透了他的外衣,一路往下涌。此刻他已完全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满心思只想把她从鬼门关拉回来。 “阿鹤!”唐雨杺提了音量又叫了他一声,提醒他:“想想等着你的那位,还有人在等着你回去!你得平安回去,你得去见她!我这条命早就不想要了,都已经无所谓了,你快放开我!” 周鹤头晕的厉害,脑部供氧不足,眼前的画面渐渐有些糊。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他一点一点把她往回拉,拼尽全力想要跟她解释清楚:“没有别人,雨杺,一直以来,我除了你,没有别人!戒指,是我处理异性关系的借口。真的,我除了你,没有别人。对不起,雨杺,不用原谅我也没关系,只要你,活下去……” 他的声音越来越虚弱,后面的话被风声盖住,她没能听清。 唐雨杺意识到他有晕厥的苗头,很紧张地冲他喊:“阿鹤!不许睡过去!你清醒一点!这次你要是不听我的,我绝不原谅你!” 周鹤在她的呼喊声里用力咬住下唇,甩了甩越发胀痛的脑袋,用仅存的最后一点意识拼尽全力拽回了她。 攀回高台,箍紧了她,翻过栏杆,倒卧在地上。 他像是出于本能,触地一瞬,立马蜷起身体,拥她入怀。 模糊的光影里,她好似在哭,眼泪掉到了他脸上。 “阿鹤!阿鹤……你醒醒!阿鹤……”她在叫他。 他努力睁开眼,眼前却是黑糊一片。他想替她擦眼泪,想要安抚她,却发现自己连抬手的力气都快没了。 有泪淌过眼角,怎么都止不住。 意识混沌,不是很清楚这泪到底是从谁眼中流出的。 他耗尽身体里的最后一点力气,抓牢了她。贴在她耳边,颤声低语。 “既然你不想要了,那就把命给我。” “我能护好。” “算我求你。” ☆、第六十二章:晋江独家 周鹤的气音渐弱, 还有很多话没来得及说完, 断断续续地在呢喃。 “是我的错,求你……” “求你……” 没声了。 “阿鹤!阿鹤?你在说什么?你别吓我……”唐雨杺哭着摇晃他, “阿鹤?阿鹤, 你跟我说句话。你再跟我说句话,你别睡!” 她想从他怀里爬出去,发现自己被困得很牢, 怎么都挣脱不了。只能用抵在他胸前的手用力晃他,贴着他的耳,一遍一遍重复叫着他,想唤回他的一点意识。 可他一动不动,就连呼吸, 都好像快消失了。 哪怕是一点点的回应, 都没有。 唐雨杺看着他因痛苦紧蹙的眉心,记起第一次带他登顶。那时他站在高处仅往下看了一眼, 转瞬就倒在了地上。 他幼时留下的心理创伤很严重, 应激反应也更强烈。这次勉强支撑了这么久,是真的在用命在跟死神博弈。 那么拼命地把她从鬼门关拉回来,他是赢了。 可也极有可能就这么带走他。 一想到这一点, 唐雨杺怕极。浑身战栗不止,拼尽全力想挣脱他的怀抱,想救他。 他力气大得惊人,就算是晕厥状态,也像是身边的本能反应, 把她护得很紧。 她几乎不能动弹,就连拿手机叫急救车的能力都丧失了。除了痛哭,仅剩的最后一点挣扎,也就是撕心裂肺地呼喊求救。祈祷有人能听到她的声音,能来个人帮她一把。 “阿鹤!阿鹤!你别睡,你醒醒……” “来个人,帮帮我!帮帮我……” “有人吗?救命!” “阿鹤……阿鹤?怎么办?” “阿鹤,我要怎么办?” “有没有人能听到……” “拜托了,来个人……帮帮我们……” 收到信在巡逻的两个保安打算偷个懒,推开应急楼道的门想上顶楼抽根烟。隐约听到了呼救声,面面相觑间皆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