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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手接过,抬头听他说:“如果有需要,就吹响它,我的人会马上赶到。” 池韫懵懵地看着他:“随便哪里,都听得到吗?” 楼晏嘴角一扬,露出个很浅的笑:“整个京城,只要不是太偏的地方。” “……好。” 池韫回屋,透过窗户看到他转身离开,手里的竹哨莫名有些烫手。 果然,他跟北襄翻脸这事,另有隐情。 是不是北襄王府在京城的眼线,都在他手上? 那么他千里入京,为的就是…… …… 池韫恹恹地在榻上倚了一会儿,丫头们回来了。 看到她脱在廊下的鞋,絮儿大喜,叫道:“小姐已经回来了!小姐,小姐!” 三个丫头奔进来,看到她好端端地躺着,放下心中大石。 和露道:“小姐,你回来也不跟我们说一声,可把我们吓着了。” “是啊!”絮儿说,“刚才您叫奴婢去斋堂,结果被人绊住了。好不容易脱了身,回凉亭又找不到您,可把奴婢急坏了。” 池韫撑起身,一边在丫鬟们的服侍下洗漱换衣,一边打起精神说话。 “你们没听说华玉的事吗?” “华玉仙姑?怎么了?” “说起来,好像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我们急着找小姐,没来得及打听。” 池韫抿嘴一笑,不知道该说她们忠心,还是缺心眼。 凉亭发生的事,虽然有临昌伯和曹将军一起封口,可华玉突然被重罚,哪会一点口风都没漏出来? 正说着,青玉涵玉回来了。 “大师姐!”涵玉迫不及待跑到这里来,喜气洋洋地宣布,“听说了吗?华玉被逐出师门啦!” 池韫反应平淡,倒是三个丫头呆住了。 青玉跟在后面进来,笑吟吟道:“你傻了吗?师姐特意叫我们俩散播消息,引曹公子去凉亭,定是运筹帷幄,哪会不知道华玉倒霉了?” 涵玉懊恼地拍自己的头:“对哦,我真是傻了。” 她十分狗腿地倒了茶来,递到池韫面前,讨好地问:“大师姐,这到底怎么回事,你跟我说说呗!” 池韫笑了起来,反问:“你们都听说什么了?先讲给我听听。” 涵玉道:“我们就听说,有两位公子在观里出事了,然后华玉被押去了戒律堂。大家都说,华玉惹到了不该惹的人,住持为了平息贵人的怒火,只能将华玉逐出师门……” 絮儿一边听,一边心惊胆战,尤其讲到两位公子滚成一团,被大家看到的时候,她一把抓了池韫的袖子,问道:“华玉要暗算的是小姐,对不对?当时故意支走我,又不让我回来,便是要让小姐落单!小姐,你明明知道的,为什么还顺着她行事呢?” 和露也道:“是啊!就算您心里有数,这也太冒险了。万一出了差错,可怎么办?” 连胆子最大的倚云也帮腔:“小姐怎么不跟我们说呢?就算要将计就计,骗她上钩,也不能让小姐亲身犯险啊!不然要我们做什么?” 三个丫头齐齐指责,倒让池韫笑了起来。 她从善如流:“好,下次再有这样的事,就叫你们来。” 涵玉终于弄清楚了,越想越是佩服:“原来是这么回事。师姐你可太厉害了!我们被她欺负了这么多年,一点办法也没有,你一来就把华玉赶走了。哈哈哈,想想就开心!看以后谁还敢欺负我们。” 青玉警示:“涵玉!华玉是咎由自取,你可别觉得,以后谁稍有冒犯,就想法子赶走,那便是走了华玉的老路。” “知道啦,我是那种人吗?”涵玉笑嘻嘻,一手一个揽着,“就算我想错了,不是还有两位师姐吗?” 大家都很开心,决定庆祝一下。 和露和青玉厨艺都不错,便下厨做一顿丰富的。 池韫也打起精神去帮忙,不过她的帮忙只动口而已。 说没两句,众人嫌她外行,就被赶出来了。 她靠在廊下笑,一派云淡风轻,好像白天的事已经过去了。 然而,到了入夜,该安歇的时分,她却穿戴整齐。 絮儿提着灯笼,因寒风打了个哆嗦,问:“小姐,我们去哪里?” 池韫脚步不停:“司芳殿。” 070章 世上最亲的师父 司芳殿。 莲花灯台上,三支蜡烛静静燃烧,照得室内半昏半明。 凌阳真人盘坐于蒲团,闭目养神。 “住持,罪人带到。” 一个身穿单衣,披头散发的女子被押进来。 押解的女冠一松手,她便试图扑上前,口中喊道:“师父,师父救我!” 却因为伤势太重,徒劳地倒在地上。 这人正是华玉。 剥去高功法衣,卸了精美发冠,一身斑驳血迹的她,狼狈得根本看不出原来趾高气昂的影子。 凌阳真人冷冷地看着她。 “我告诫过你,这种事情少干,这才几天,你为何又惹出事来?” 华玉泣不成声,一是疼痛,二是悔恨。 “师父我错了,徒儿悔不该不听您的教诲,求您看在往日情分上,救救徒儿。” 凌阳真人却淡淡问:“知道你这回给为师惹了多大的祸吗?” 华玉目光闪烁起来。 她当然知道。 临昌伯府再落魄,也是个勋贵世家。而曹家现下更是深得圣宠,如日中天。 “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去做?” 当然是因为…… “为师真是太纵容你了!”凌阳真人沉声喝道,“过去这些年,无论你做什么,为师都帮你收拾善后,竟纵得你这么不知好歹,终于一发不可收拾!” 华玉伏地大哭,忏悔认错:“师父我错了,是徒儿辜负了您的厚爱,求您饶我一回,我再也不敢了!” “不敢?事情到了这一步,你不敢又有何用?为师如此判罚,已是手下留情,你没听临昌伯还反对吗?保住你这条命,已经用上了为师的面子,你懂吗?!” 凌阳真人这番话下来,华玉更是悔恨,想到这些年在朝芳宫肆无忌惮的日子,现在失去了,才知道有多可贵。 “师父,师父……”她说不出为自己辩解的话,只能这样哀哀乞怜。 骂完了,凌阳真人的目光缓和下来。 她起身走到华玉面前,半蹲下去。 “师父……”华玉心中生出希望。 凌阳真人看着她哭花了的脸。白天被拖下去,她妆容没卸,现下还残留了一些香粉在脸上,糊成一团。再加上散乱的头发,单衣上的血迹,越发可怜。 “知道错了吗?” 华玉哽咽着点头:“徒儿错了,日后一定好好听师父的话。” 凌阳真人伸手出去,托了她一把,让她能够半跪起来。 “你可真是个傻孩子。”凌阳真人拨开她沾在脸上的发丝,柔声说,“上回香露的事,还看不出来吗?你那个师妹,不是省油的灯,什么先太子托梦,你相信?” 华玉愣愣摇头。 “不相信就对了。哪有那样的巧合,她根本一早就算计好了,偏你性子直,没往深处想。这回也是一样,她猜到你的计划,让人引了曹公子过来,利用临昌伯和曹家的权势,逼得为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