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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也是……再说难民无地隔风挡雨,在院子里生个火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王多麦越这么劝说,谢行俭越火冒三丈,当即脱下棉鞋换上自己原来的鞋子,昂声道,“我堂堂一届读书人,怎可与这等污秽之人同呆一个屋檐,这房子我不买便是,省的以后看着糟心受罪。” 吴中人这次真的变了脸色,北边那院子搁他手上放了有一年多了,再不卖出去,他怕是要血本无归。 其实吴中人压根就不是什么房屋中人,北方院子原就是他从别人手里买回家的,本来打算捣拾捣拾给小儿子做新房,谁料儿子嫌弃地段偏僻,非要重新买。 吴中人无奈,只好当了祖传玉佩给小儿子重新买了一处宅院,如今当期在即,如果还没有凑齐银子,当铺的祖传宝玉可就赎不回来了。 想了想,吴中人只好被迫充当房屋中人,想将北边那栋空院子给卖出去,好去偿还当铺的银子。 这些天,上门询问的人很多,然而没有一个愿意买,好不容易盼到谢行俭,吴中人怎么可能再让人跑掉。 “一千两!”吴中人咬牙道。 谢行俭不理睬,怒气冲冲的穿好鞋子就往外面走。 王多麦拉住谢行俭,劝道,“表弟,人家都降到一千两了,要不咱就买下吧。” 吴中人跟着凑上前拱手,“小公子,一千两可不高了,您……” 然而,谢行俭依旧紧抓着难民生火的事不放,“呸,表哥,要买你买,反正我不出一分钱,这样的房子,我也不愿住,晦气!” 说着,撑着伞头也不回的出了吴中人家。 后头的王多麦气的一跳三丈高,大吼道,“人家不就在屋檐生了火吗,又没进屋,你嫌弃个什么劲!” 吴中人梗着脖子老粗老红,叹气道,“这都什么事哟,读书人清高不愿与难民同住一个屋檐,这我能理解,可人家不过是进去躲雨生个火就走了,能有多脏?” 王多麦踮着脚见谢行俭消失在雪幕中,急忙跟着换鞋追上去。 吴中人慌忙拉住王多麦的手,“真不买啦?才一千两呢!” “一千两怎么了,我表弟他不乐意住,就算你给我八百两,我都要考虑考虑!” “八百就八两,”吴中人狠了狠心。 “真的?”王多麦嘴角抽了抽,“真愿意卖给我?一口价八百两?” 吴中人点点头,心痛的难以呼吸,“我说八百就八百……” 王多麦当即拍板,从怀里掏出八张银票,笑道,“银子在这,您点点看!” 吴中人猛地看到八张银票有些呆愣,“那你表弟咋办,他不是嫌弃……” 王多麦摆摆手,“回头我劝劝他,这大冷天的,他总不会傻到有屋子不住非要住外头吧?” 吴中人点头应是,捏着手中轻飘飘的银票,吴中人觉得有些不真实。 一千五百两的房子就这样被他对半卖了出去。 这时,一直躲在远处偷看的吴中人女儿端送茶水过来。 “爹,那位公子可是买了咱家的院子?”吴梅花娇滴滴的开口,脸色红晕晕的。 吴中人还沉浸在八百两的梦幻中,没有察觉到女儿的变化。 吴中人深吸了一口烟,又看了一眼八百两,突然跳坐起来,吓的羞红脸的吴梅花脸色陡然惨白。 “爹,您怎么了这是?” 吴中人愤恨的将手中的八百两往桌上一扔,憋屈道,“能怎么,你爹活了大半百,今个竟然被两个毛头小子给坑了一把!” “什么嫌弃,什么晦气!”吴中人桌子拍的啪啪响,“不过是演一场红白脸戏给老子看罢了!” “不行,明日我定要退了这钱,衙门红契我不盖手印,那房子照样还是我的!” 吴梅花脑中浮出谢行俭那张俊俏的脸,闻言立马按住吴中人,娇羞道,“爹,差几百两的银子罢了,不值得您生这么大的气,那谢公子都说了,他是来京城国子监求学的书生,爹,国子监是什么地方,岂是一般人能进的?” 吴中人一听女儿这般说,怒气消散了些,吴梅花继续道,“几百两,就当咱们送个人情给谢公子,女儿瞧着谢公子人不错,以后定能一举高中,到那时候,爹再提及这几百两,谢公子肯定对您心存感激,几百两就能引得新科进士与您交好,求之不得的好事,您这会子该高兴才对!” 吴中人脑子还没转过弯,只见吴梅花云娇雨怯的垂着脑袋,拉长音调撒娇,“爹,女儿过两年就要及笈,到时候您替女儿向谢公子……” 话说一半,吴中人恍然大悟,“梅儿难不成看上了刚才那个读书人?姓谢的小子狡猾的很,你还是死了心吧,爹不同意你与他……” 吴梅花嘟着嘴不依,“谢公子怎么狡猾了,人家不过是为了省银子才想出这招,连爹您都被忽悠过去了,可见谢公子厉害。” 谢行俭长相端正,谈吐不雅,吴中人刚开始也很看好,只不过吴中人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可女儿喜爱的很,吴中人被求的没办法,只好吃一次亏,想着等日后谢行俭成了他的女婿,他再回头与谢行俭好好算算这笔账。 * 谢行俭停靠在大树下等王多麦,他还不知自己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人贴上女婿的标签。 不一会儿,王多麦就笑着跑过来。 “表弟,你真是料事如神,就你这招,竟然一下子撸掉七百两!” 谢行俭跺跺冻僵的脚趾,“回去再说吧,他房契给你了没?” 王多麦点头,“给了,我贴身收好了。” 谢行俭下意识的就往王多麦的裤.裆看,王多麦哑然,失笑道,“这回没藏那……” “吴中人可恼了?” 王多麦摇头,“我拿了房契就走,他恐怕还没反应过来,这会子怕是……若他明日不跟咱们去官府换红契,那咱们岂不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谢行俭疾步往回头,“不会,你开口八百两他都愿意卖,说明他要么急着用钱所以才着急脱手,要么就是北边那院子实在难以卖出,闲置着也没用。” “我估计是没钱使。”王多麦道,“我一掏出银票,他立马就按了手印将房契给我了。” “明天还是你出面,”谢行俭道,“即便他回了神知道咱俩在忽悠他,你也千万别出声,就装作不知情,看他怎么说。” 第二天一早,王多麦再次找上吴中人,吴中人面色虽不好看,但一想到女儿的话,吴中人忍气吞声的跟着王多麦去衙门换了红契。 从此刻起,城郊北边这座破院儿就真正的归属于谢行俭了。 除了给吴中人的八百两,衙门打点还花了二十多两,再加上纳的地契等税,一共花出去八百五十两左右。 待谢行俭拿到地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