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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讲台上,犹如烟花凌空绽放了最美的瞬间。 走回座位,坐在她身后的班长谢蔷对着她笑:“厉害了见善。” 感受到除谢蔷之外的其他目光,周见善抿唇笑,确实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局促地低下头:“没有,运气好而已,刚好复习到的题目都考了。” 旁边有人打趣说:“别谦虚了,网上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越努力越幸运!” 周见善笑了笑,刚想说些什么,只听见周围又爆发出一阵惊呼,比刚刚她那阵的架势还要大。 她抬眼看去,梁令站在讲台上,正从老师手中接过满分试卷。 梁令纤细匀称的腿撑着上半身oversized的西装外套,高束着马尾,眉峰微挑,淡然地走回座位。 谢蔷将刚才夸周见善的话又拿来夸了一顿梁令,只不过她眼中的可望而不可即更加真心实意。周见善是靠努力,自己也行,但梁令这云淡风轻的劲儿,加上她以往的光辉史,一看就是货真价实的高智商选手! 偌大的世界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抽走了,干净利落,没有半点犹豫。周见善茫然无措地四处望,啊……原来是她刚刚到手的“学霸光环”。 得意之情顿时消失殆尽。 周见善出神地看着卷子,耳旁是周围人叽叽喳喳的讨论声,无一不是在夸赞梁令,跟她再没有半点关系。 而当事人正安安稳稳地坐在她身旁,仿若事不关己,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拿着笔,专心致志地在听老师讲解试卷上的疑难。 她们明明只隔着一臂,却好像隔着银河。 冬日的太阳光透过窗户披在梁令周身,为她镀上一层金光,好像她就在发光,她就是太阳。 那一刹那,周见善脑海中倏地冒出了一句话—— “萤火之光岂能同日月争辉?” 她心里的某个角落陡然冒出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有嫉妒、有无力、还有点儿不甘。 - 其实她一点也不大度,她是介意的。介意自己比别人差,介意自己被比下去。 尤其是这么□□裸的对比。 好像有一只脚踩在了她的自尊和好胜上,还捂住了她的嘴,让她无处倾诉。 - 因为成绩的事 憋闷了一节高数课,剩下两节课周见善都在努力给自己灌鸡汤,反复告诉自己“只和自己比,不和别人比”,生怕她那脆弱的小心脏因此而失去了斗志。 下课后路过蛋糕店,香甜四溢,她犹豫了一刻,挪步子走进去,差点被琳琅满目的蛋糕迷花了眼,她狠下心只拿了个刚烤出炉的蛋挞,一口咬下,嘴中散开甜腻软滑。 她享受的眯着眼,甜食果然治愈一切! 蛋挞下肚,能量再一次充值成功。 管他什么萤火,管他什么日月,哪怕苔花如米小,也偏要学牡丹开! 周见善握拳,给自己打气,我可以,我能行! 她脚下生风,朝图书馆的方向奔去。 寒风凛冽,独身一人,更显萧瑟。 周见善耳朵里塞着耳机,英语听力嗡嗡震着。因为要减肥,所以吃完蛋挞后只啃了根玉米,她插在兜里的手捂着肚子,咕噜咕噜,竟然有了点饥寒交迫的凄惨。 她低头看了眼肚子,长叹一声,自言自语:“你就叫吧,叫破嗓子也没用,我是不会吃东西的。” 肚子有感应似的,又接连叫了两声。 周见善冷笑一声,逆反精神顿起,她今儿非要和这最原始的欲望斗争到底了! 迈进图书馆,暖风扑在脸上,周见善露出点笑,终于松了口气。 坐电梯上楼,没一会儿她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偌大的图书馆里没有座位了,一张容身的椅子都没了,大家埋头各干着自己的事,她像个尴尬的局外人。 周见善绕到了西边的电梯,打算从后门出去。等着电梯往下降,肩上蓦地一重,她转头,竟然是梁令。 梁令左手拿着保温杯,应该是刚在开水间接了热水,她似乎一眼就看明白了周见善的处境,勾唇笑了下,朝周见善做口型:“要和我一起吗?” 周见善犹豫一秒:“好。” 梁令在准备考雅思,试卷和笔记摊开摆在桌上,乱糟糟地占了一桌,怪不得没人和她拼桌。她收拾了下,辟开一半的位置让给周见善。 周见善则从包里掏出四级试卷,转身时她偷偷看了眼梁令,对方托着腮,正全神贯注于手上的试卷。 在她记忆里,梁令不管做什么事,好像都是百分百的专注,不像自己,做会儿正事就想摸鱼。 想着,她在试卷上落下“专注”二字,又盯了会儿,周见善随即全神贯注于试卷中,从听力、到作文……再到试卷的最后一题,全程好几次想开小差,她都忍住了,她不断地告诉自己,专注,要专注!然后脑中闪过梁令低头写试卷的画面,她当即打起了精神,全身充满能力量。 她从梁令身上汲取来的能量。 有时候,她会阴暗的猜想,梁令从神坛上摔下来会是什么样?光环没了、聪明没了……什么都没了,她会是什么样? 但是,她又比谁都希望梁令能一直好,比谁都好。 这样,一直追着她的自己也会更好吧? 抬起头,周见善瞥见时间,发现自己胡思乱想间浪费了快二十分钟,她眼神飞过对面,梁令还低着头、单手撑着下巴在刷题,手中笔上上下下没有丝毫停滞,全神贯注,和二十分钟前一模一样。 “怎么了?”梁令抬头,做出口型。 对上梁令的目光,周见善浑身一炸,自己居然刚刚盯着梁令看出神了! “没什么。”她下意识摇头。 梁令看了她一眼,继续低头刷题。 周见善赶紧整理好思绪,给自己定了个40分钟的倒计时,要在这40分钟内看完手中书本一个章节的内容。 - 快到九点钟时,梁令收东西准备要走,她看向周见善,又用眼神指着手机,周见善打开,梁令问她要不要一起回寝室,她打算回去了。 周见善点头,也开始收东西。 寒风吹得人头皮发凉、全身颤抖,周见善被冻得缩着脖子,双手插在口袋里,她朝身边的梁令笑:“梁令你的专注力太厉害了,坐四五个小时就没怎么拿过手机。” 说着,她竖起大拇指。 梁令被她莫名其妙夸得没摸着头脑:“这很厉害?” 周见善一滞,点头:“我坐四五十分钟就受不了了。” 她一般看40分钟,然后休息五分钟,不过在40分钟倒计时的最后几分钟就像挣扎屁股似的坐不住了。 梁令笑了下:“可能是因为我一直认为,在规划好的时间里把任务做完之后,就可以有大段时间干自己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