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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棱角之上。 疼痛的刺激下,舒瑶骤然清醒。 不。 她还没有清醒。 脑子里骤然涌入好多支离破碎的画面和声音,不受控制,像是被人打开盒子,争先恐后地挤出来。 她看到自己跪坐在上面,两只手腕都被握住,眼泪一掉,那人叹息:“这就不行了?” 舒瑶俯身,软软地趴下去,把脸贴在他颈窝中,小声抽泣。男人搂着她,顺着她瘦弱的脊柱轻拍,温柔地夸奖她:“今天已经很努力了,真乖。” 下一瞬又恍若置身书房中,那是长久以来一直困扰她的梦境,厚厚的地毯,她坐在地上,专心致志地拿乐高颗粒拼着旋转木马。 有人端着洗干净的樱桃喂她,樱桃水分很高,很甜,一口吞掉一个。吃樱桃时候,舌尖不小心触碰到他的手指,舔舐了一下。男人将樱桃碗放在一旁,单膝跪在她面前,手指深深地插入她发间,与她接吻。 未完成的乐高旋转木马被丢弃在一旁,掉下几块。 膝盖几乎触碰到肩膀,膝盖弯曲处被大手往下按着,背部抵着厚厚的地毯,她仰脸,看到了书房中璀璨的吊灯,看到自己的脚背绷成一条直线,看到细伶伶脚腕上套着的脚链随着撞击一晃一晃,金质的小樱桃和铃铛互相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记忆就像是被打乱了拼图,凌乱不堪。 舒瑶始终看不清那男人的脸,但这些突然出现的零星记忆片段令她颤栗不已。 她忘掉的那三个月,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舒瑶不知道记忆中的那个男人是谁,更无法把声音对上号。 唯一能确定的是,她与他做了许多的亲密事。 舒瑶脸色煞白,放下手中的笔。 一道闪电划破天际,轰隆隆的雷声炸开,暴雨将至,而舒瑶推开椅子,跌跌撞撞地跑出卧室。 她突然发了疯的想要见到梁衍。 舒瑶知道梁衍住在哪里。 他留下了自己如今的住址。 所幸她这套公寓的地理位置并不偏僻,跑出小区之后,舒瑶很顺利地拦到出租车。 刚刚头脑发热冲出来,没有换拖鞋,而舒瑶大脑一片混乱,就连上车时、鞋子丢了一只都没有察觉。 头发和裙子都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很冷,寒气侵入骨髓之中,舒瑶忍不住抱紧了胳膊。 直到下车的时候,舒瑶才发现自己钱和手机都没有带,出租车司机不知为何,脸色煞白,也没收她钱,一脚油门驰离。 许是被她这一身装扮给吓到了。 风雨太大,舒瑶顶着风雨艰难地走,不出所料地被门卫拦下。 原本门卫看她一身狼狈,十分诡异,不许她进去。 另外一个年纪稍大的,仔细瞧着舒瑶的脸,咦了一声,拍了拍稍年轻的那人,告诉他:“放她进去吧,这是梁先生的人。” 梁衍并不在,接待她的是佣人。 佣人还记得上次舒瑶醉酒的模样,一见到她浑身湿淋淋的,吓了一大跳,丝毫不敢怠慢,先请她进书房,自己去隔间给梁衍打电话。 梁衍今晚有会议要开,等了三分钟,终于打通。 负责接电话的是梁衍身边的助理,佣人如实地把事情描述一遍,对方立刻将手机转交给梁衍。 梁衍听她说完,忽然问:“她现在在哪儿?” 佣人不解何意,回答:“您书房——” “立刻把舒小姐请出来,”梁衍打断她的话,语气加重,“请她换个房间休息。” 书房中。 舒瑶向那个佣人道了谢,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 她身上湿漉漉的,只简单地拿毛巾擦拭了一下。她担心弄脏沙发,又在上面铺了一层厚厚的毛巾。 理智稍稍得到恢复,但心跳还是很快,想要见到梁衍的欲、望没有丝毫消退。 窗外的雨更大了,敲打着玻璃窗,哗哗啦啦地响,倾斜而下,树叶被打的摇摇欲坠,盛开的花朵也被打残了花瓣,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子。 房间内温度适宜,暖暖的姜茶很快驱赶走雨水所带来的寒意。 里面加了红枣,补气血。 慢慢地喝光,舒瑶把杯子轻轻地放在桌子上,不经意间抬头,瞧见角落中的一个陈列架,愣住。 她放下杯子,走过去。 在陈列架的第三层,隔着一层玻璃,舒瑶看见一个已经拼好的乐高旋转木马。 旋转木马的底色纯白,边缘是血一样的红。 贴在玻璃上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抽动一下。 这个旋转木马,和舒瑶梦境中,以及破碎记忆中出现的一模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别怕,基本上都是甜的,不会虐。 先更新,我马上捉一下下虫。 挨个儿亲亲~ 本章随机赠送一百个小红包包~ ☆、轻度社恐(三) 雨急风斜。 台风多在夏季登陆, 然而秋台风虽然数量不多,但造成的损失更加严重。 西京是内陆城市, 然而被台风的尾巴扫过,暴雨如注,不曾有丝毫停歇。 车内,梁衍独自坐在后面, 看着腕表上的时间。 距离佣人的第二通电话已经过去十分钟。 佣人惊慌失措地告诉他, 舒瑶不停地在哭, 缩在一起,不许任何人接近。 梁衍看向车窗外, 雨水把车窗涂的一片模糊, 唯独有灯光在雨水上留下或红或黄的痕迹。 舒明珺坐在副驾驶位置上, 死死地捏着包带。 在梁衍的引导下,舒明珺完整地回忆起当年的事情。 她在下午四点钟听说叔叔家出事, 舒世铭神色复杂地带着她和季南秋赶去现场。 舒瑶在警察的陪伴下,她还背着小书包, 脸上全是泪花。 舒世铭和警察沟通, 得知他们是把苏绾滟抓上警车之后,才看到的舒瑶。 谁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舒瑶站在院子里,背着书包, 看上去刚刚放学。 许是被吓到了,也可能是接受不了现实,舒瑶那天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哭, 嗓子哑了就只是掉眼泪。 舒世铭请来心理医生为她做辅导,但次日,舒瑶就平静了下来,绝口不提父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