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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萧大娘子名声虽差,门第虽低,却是难得的美人。 “玄晖,怎么和你叔祖说话呢,没大没小!”谢族长还没回过神,谢祭酒就先斥责上了。要说谁最反对与萧家这门亲事,就是他了。好不容易熬到个祭酒,清贵又显贵的官儿,他可不想把这点儿脸面给丢了。 “三叔所言差矣,我不是顶撞叔祖,而是与叔祖陈述事实。”谢显不紧不慢地拢拢披风,祠堂风有些大,门窗并不严。 “萧司空位极人臣,萧中丞监察百官,萧家一门两卿,”他道:“我不明白萧家哪里配不上谢家。” 谢族长冷哼:“他们再风光也不过是十几年的事,咱们可是百年世族,怎可与寒门结亲?玄晖,你若爱颜色,找个世家贵女成亲后,再挑几个美艳侍妾也就是了,可不能自落身价。” “你丢得起人,谢氏一族可丢不起。” 谢显笑了:“谢家祖辈百年前不过是长安典农中郎将,官职也不高,后来是经过几代人的努力,才慢慢将谢家门第做高。而在中郎将之前谢家以何为生,从哪里来,谁又知道?叔祖,谢氏传承百年,教会我们的不会只是以门第论高低,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平日他低调谦和的已经够了,至少在与萧家的亲事上,他不能忍,只能刚。 硬刚。 “你这是为了个女子,连祖宗都给贬了!”谢族长气的直拍几案,瘦瘦小小的一个老头儿居然那么大的力气,谢显十分怀疑若非隔着太远,他都要跳起来揍他了。 “你也说谢氏几经磨难,才保有百家世家!你若是还姓谢,就不能自降身价去和寒门庶族联姻!” “是啊,天涯何处无芳草。” “……玄晖你说这话也太过份了。” “谁都知道婚宦失类,靠婚姻维系世家地位不只我们谢家。” “我们知道你现在正得宠,正三品的常侍,可族长毕竟是你的叔祖,你不能这样和族长、族人这般跋扈啊!” ……一时间声讨的声浪震天,吵的谢显脑瓜仁一阵阵疼。 “行了,既然族里的意思一致,就这么定了,等回建康我同你们一道回去,我亲自去萧家退亲!”谢祖长拍板决定,仍是气鼓鼓的。“阿嫂年事已高,糊涂了。这事儿是咱们谢家的大事,可不能依了她!” 从根儿上就把谢母给否了。 说到底她是个外姓人,真正的谢家人是他! 谢显缓缓站起身,不等热浪降下去,他便开口说话,也不知道是他是众人的焦点,都想听他是怎么个态度,还是没见过这种情况还敢跟谢族长顶着来的,屋子里一片死寂,唯有谢显的声音。 “……不知哪一条族规规定不许与寒门庶族联姻。”他道:“若有,我自愿被逐出谢氏一族。或者,叔祖与众叔伯们想临时加上这一条,我亦无怨。” “与萧家的亲,我是不会退的。就这样吧。” 说完,向谢族长及两旁的长辈长揖一拜,然后一撩披风,迈着四方步四平八稳地走出了祠堂。 良久,祠堂里才一片哗然,谢族长连几案都给掀了,好悬没气背过气去。 “他阿爹活着也没敢这么与我说话!” 谢三爷和谢二爷对视一眼,谁都没料到谢显会来这么一出,给所有人个出其不意。谢侍中活着的时候就说一不二,可对上这位谢族长仗着辈份,也不得不圆融。 谢显比他阿爹还要强硬,他们似乎看走眼了。 ### 谢显那话扔那儿了,震惊了一群族人,人人义愤填膺,恨不得追上去啐上一口。 可那是粗鄙的行为,不可取。 众人还真是没辄,翻遍族规也没那一条,不许与寒门庶族结亲。这就是世家约定俗成的规矩,巩固家族地位,垄断文化和财富的政治手段,谁能吃饱了撑了把这写族规里? 就因为这,把谢显逐出谢氏一族吧——这谢显又是年轻一代的佼佼者,年纪轻轻就当上了散骑常侍,未来可期,前途不要限量。 就是一狠心逐他出族,也得有个来由,不能任由他们性子胡来。传了出去,反倒叫旁人看了笑话。 谢族长压了半晌的气,带着亲儿子就去找了谢母。 谢母夫人根本就没听他把话说完,“小叔在族人面前说我是外姓人,此时又何必来找我说这些话。你既认为我没资格管你家的事,现在又是为何?” 谢母面沉似水: “我嫁到谢家四十多年,你兄长都不曾那般说话。谢老四,你行啊,临老临老,欺负我一个寡嫂,拿族长的身份压我!” 第188章 孝子贤孙 一席话说的谢族长老脸通红。 “那都是让玄晖那孩子气的,阿嫂,你别和我一般见识,咱们这不都是为了谢家——” “别,你们谢家的事我管不着,以后少拽着我,我受不起。” 谢母不听谢族长说话,直让人送客,谢族长无奈,毕竟是长嫂。只想等着隔天消消气,自己再去劝说,怎么也不能让谢显个小辈拿捏了。 这丢的可不止是他这叔祖的脸,还有整个谢氏一族。 谁知谢母气性大,人家反正祭完祖,一年一度的规矩行完了,让车夫备上牛车,带上百十来个随扈与袁夫人,谢显兄妹一大早就回了建康,连谢二爷和谢三爷都没知会。 谢族长一气之下就病倒了,索性在族中托病不出。 谢二爷暗骂一声老狐狸,人家这是往外撤脱,不想管谢显这事儿了。真闹大了,谢显不怕鱼死网破,他老人家还怕玉石俱焚。 和谢三爷哥俩一商量,探望完谢族长便也跟着告辞,默默地收拾东西也回了建康。 可两人这心里算是把谢显给恨上了,太不给人脸面,刚愎自用,为了个女郎还未嫁过来就与族人闹翻了,以后家中还有宁日吗? 谢家这脸是丢定了。 ### 朝廷年年元日都要举行朝会,这一年也不例外。不过因为刘贵妃的死,玉衡帝没甚心情,却也不好将难得的节庆宴会给取消了,便强颜欢笑地坚持完了整场。 朝臣们只装作没瞧见,该吃吃该喝喝半点儿事不耽误。 皇帝动不动悲伤春秋他们都惯了,不能因为听蛤蟆叫就不过河了。皇帝没心思过新年,他们家家户户可还要过年呢。 刘贵妃出殡都已经是腊月,宫里朝会就准备的不如往年,这正和了皇帝的意,与大臣们相互敬了酒,吃了两口菜,便放箸,连歌舞也没有看。 往年通宵达旦的庆祝,今日才过了午里就已经各自散了。 萧司空走出宫门没两步,便听后面谢显披着厚重的披风跟上,笑若春风:“贺司空新年。”好悬没把萧司空的眼睛给晃瞎了。 以往同朝为官他倒没留意,谢显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