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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血的味道。 都郡的脸色一下子白了,快步要过去。 “我过去,你别去。”九尾一把抓住了她,按着她的肩膀让她留在了原地,“我去看。”太静了,他卧室里的水滴声,却没有听见呼吸声。 那间卧室里,没有“活人”的气息了。 他的心里发沉,害怕都郡过去看到自己的父亲出事,刚想替都郡去看,都郡已经挣开他的手两三步冲进了卧室。 他跟着冲进去的刹那,心“咯噔”了一声。 卧室的那张床上,躺着的人化成了血水一般,浑身上下在往外渗血,他的衣服、被子、床单全被血渗透,顺着床单“哒、哒、哒”的坠在地板上,汇成了一滩血水。 只有他的脸没有在渗血,那张脸苍白的像是一个纸糊的假人。 那张脸……不是小君父亲的脸,而是一张精致到令人惊叹的脸。 九尾听见都郡发慌的急叫:“黑白无常!” 门外是两个保镖穿墙而入,他一下子一下子明白过来,躺在床上的是谁。 能差使黑白无常来为他做保镖的,这天上地下除了阴冥帝君,还有谁? 他一直很奇怪,小君的父亲一个凡人怎么有能力让宋家着火,还设下结界? 但他……没有想到会是阴冥帝君,都郡……怎么会认识阴冥帝君?还能让阴冥帝君为她变成父亲的样子来做事?他是群里的[阴冥帝君]吗? 他还没有来得及想明白,黑白无常看到床上的景象,吓的慌忙跪在都郡脚边,叫了一声:“冥帝娘娘,冥帝大人这、这……” 冥帝娘娘。 九尾抓着都郡的手紧了紧,她……她的前任居然是阴冥帝君吗? 早在她的直播间里时,他就猜到了她有一个对她锲而不舍的前任,就是和他抬杠的小鬼乖乖,从活女神庙追到她司坤的空房间。 但他没有猜到,那个前任会是阴冥帝君。 “为什么会这样?”都郡苍白的脸,忽然又冷又锋利,盯着黑白无常问:“你们不是在守着他吗?为什么会这样?他的rou身不是长的好好吗?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白无常忙道:“我们、我们也不知突然冥帝大人会……会这样……您别急,冥帝大人这个状况看起来像是刚刚重塑rou身时的样子,应该是……是最近消耗灵力太多,他无法维持新长的rou身,又重新陷入昏睡,再次重塑rou身了……原本帝君大人在重塑rou身之时就需要昏睡来维持rou身生长,之前大人一直在昏睡,只是、只是听说娘娘这里遇到了麻烦,才苏醒跑了过来……” 原本帝君大人没有了冥妻帮助疗伤,就该昏睡足够的时间,才能维持rou身生长。 他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解释清楚,他心里也慌的厉害,冥帝大人仿佛化成了一滩血水……他、他也害怕! 都郡浑身发僵的站在那里,身体一阵阵的发冷,她听懂了,白无常是说他最近被消耗的无法维持住身体的生长,又重新被打回原形,要重新再长一次对吗? 是了,是了,白无常明明提醒过她,冥帝要睡够时间,可她……可她以为他最多只是累而已。 她让他带她回到九尾的过去,让他帮她冒充她的父亲在宋家待了一整天。 她想起他在今晚回来时跟她说:他太累了,要在这里休息一晚再走。 他的太累了,是累到这种地步才说…… 都郡冷的出奇,手脚全是麻的,看着床上宛如泡在血水里的夜朝,后悔极了,内疚极了。 他……他该多疼啊。 为什么不告诉她,他应该好好跟她说清楚。 九尾伸手在夜朝的眉心间探了探,轻声跟都郡说:“他的元神还在,只是跟着rou身陷入了昏睡。” “他是在受天罚吗?”九尾回头看向黑白无常,“我记得阴冥帝君是不死之身,但他若犯错受rou身溃烂,重新再生的天罚。如果我记得没有错,他需要昏睡三十年才会长好rou身对吗?” “三十年?”都郡惊愕的看着九尾,冥帝要经受这种浑身烂掉的折磨三十年? 九尾看着她的神情,也有一些惊讶,她不知道?冥帝没有告诉过她? “是。”白无常无奈的叹气道:“断断续续的昏睡,是需要三十年才能重塑rou身。” 都郡眼眶全红掉了,手指紧紧攥着。 九尾伸手握住了她紧攥着的手指,又问白无常,“他为何受的天罚?何时开始的?” 白无常还没答话,都郡已经开了口:“因为我,在古埃及。” 她看住了九尾,她不想再瞒了,她让黑白无常退出去,将房门关上,红着眼睛向九尾坦白。 她不能说关于反派群的事,但她可以告诉九尾,她和夜朝的事,和阿吞的事。 她不想对他隐瞒,将那些事情全部告诉了九尾。 从她做冥妻,到她离开夜朝,去了阿吞的世界,之后的一切一切她一样样的告诉九尾。 九尾就那么听着,温温柔柔的看着她,没有打断她,也没有松开她的手,仿佛她说的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说出来能好受些。 她的手指在颤,被他的目光注视的越来越难过起来,说到最后一张口,喉咙里哽了起来,“我又害了他……” 九尾看着她掉眼泪,心碎的一塌糊涂,伸手将她轻轻抱进了怀里,她伏在他的肩头,特别小声特别小声的哭了起来说:“我虽然……虽然不是他的妻子了,但是我不想让他变成这样……我想让他好,让你们都好……” 就算他们谁也不属于她,她也真的希望他们都好好的活着。 她没办法说清楚她心里这些话,说出来像是一堆滥情的假话,她坏透了,渣极了,可是她希望她喜欢的人,没有再受一点点苦痛。 她越难过越说不清。 可九尾轻轻抚摸着她的背,听着她乱七八糟的说了一通,轻轻柔柔的跟她说:“我懂,我明白。” 他懂吗? 他捧起她的脸来看她,对她难过的笑了笑说:“如果你不是一个这样的人,怎么会拼了命的来救我和阿吞?就像……我当初报还宋闻道,甘愿被他封印,走到这一步一样。” 他懂的,因为她和他那么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