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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起对方如何如何不顾家讲起,说王文静长到了这么大,她爸从来没给过一分钱家用,但自己是多么不讲嫌隙待他好:“你不知道,结婚没多久他就打我。我怕影响你,从来没跟你讲过。” 讲了半天顿一下,催问:“你年纪也不小了,到现在还没个归宿!现在家里这样,你今年怎么也得把婚结了我才能安心。” 王文静说:“我也不是不婚,只是一直没合适的。” “你就不要挑挑拣拣行不行!做人哪有没缺点的呢,多包容对方就行了,不然到最后孤家寡人一个。大家都结婚过得好好的,怎么到你这儿就不行?恋爱恋爱从来没见你谈,一说就是工作忙,工作工作工作,你那个工作有什么了不起?是赚了多少钱还是怎么的?”仿佛忘记了自己如今处境。 王文静心里突然烦躁“你能不能别管这个了?” 她妈声音陡然拔高:“我怎么能不管呢?我不管你谁管你?”之后絮絮叨叨半个小时,讲王文静不结婚自己多没面子“别人一提起来,知道你还没嫁出去,都要说你是非。再说,你这样久了,是要得心理疾病的,我看你现在也差不多了……非要讨得别人指着我的鼻子骂我女儿神经病你才高兴吗?” 王文静没等她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mama再打过来她也没有接,她妈便发了短信骂了她一场。骂着骂着又想起自己的处境和她爸的不是,说了一句“不能就这样让他逍遥。我可不会放过他。”就再没来消息,大约是找她爸吵架去了。 王文静气闷地坐了一会儿,还是立刻买了第二天一早回去的机票,并且把落地时间告诉了她妈,她妈回复“知道了”并无它话。 因为没打算再回来这城市,所以有许多事情需要了结,又有全部家当需要整理,王文静一直忙到夜里十二点多才算能喘口气。间隙一向没什么私下交流的上司给她发了个消息,说一场同事以后也要多保持联系,她感到莫明,应付了几句。 忙完回头看着住了十多年的房子,这里已经有点像家的样子,现在全收整出来,必须要带走的竟然也不多,少少两个箱子而已。许多不必要的东西,都被装在黑色垃圾袋里。 她坐在收整一空的小房间里看着这些袋子,感到一阵茫然,就好像自己在这城市渡过的十多年也全部将要被打包丢弃。这时候微信初中同学群里滴滴作响,她拿起来看,是大家在讨论某个同学生意做得大“很有钱,老婆孩子都在国外。”之类的闲话。 以前关系较好的同学私下敲她“下周他回来咱们大家一起吃个饭。拉拉关系。” 她回复:“不去了吧,我不记得他了。” 同学怪她:“我还说我不够会来事儿,你怎么连我也不如了,就算你不认得他,但他认得你呀。还一直打听你呢。” 也是,整个初中没有不认识她的。她那时候上天入地,神彩飞扬,包圆省内各种竞赛冠军。 同学们一直觉得奇怪“你到底怎么了?我们都以为你是去TOP1的料,怎么消失了这么多年后,现在活得像个样子?连高中也没读。”想打听出点什么。 她总不解反问“什么样子?” 常被责怪:“我们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 她感到厌烦。说什么?什么叫消失,自己和他们一样上学毕业工作,只是少与同学往来而已,生活平淡不值一提。 锁上手机,王文静倒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望着天花板发呆。 都说三十而立,她一直以为人只要不躲懒,按部就班活到三十岁,便自然而然地会有安稳的生活,但现在,她什么都没有。 第二天一大早,她便提了箱子出门,出租车还没开到机场,舅妈就打电话过来,哭着说:“你妈没了。你赶紧回来。” 她脑袋有点发木:“怎么没了?” 舅妈说人是十二点多从家里阳台跳下去没的,一点多便有单位的人发现了。夜里收敛送火葬场的,她爸在主事,打算在火葬场设灵堂。“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你说你妈这个人啊……” 她没再往下听,挂了电话。 不一会儿她爸打电话进来,她任手机响了一会儿才接听,她爸声音听着有些疲惫,东扯西拉地讲了一堆,她打断了问:“为什么跳楼?” 她爸支支吾吾地说:“谁知道她,更年期了可能有什么想不开的。你要是早点结婚早点有个孩子,她忙起来哪有时候瞎想,也就没这事儿了,你这个孩子小时候挺乖,怎么……”一开始还有些心虚似的,越往后讲声音越大越笃定。 她心里有股恶气一腾而起,猛地挂断了电话不想再听下去。 司机提醒到了地方,她付款下车,推着行李走进机场大厅之后步子就慢慢地缓下来,看着人潮站了好久。 这时候她大约应该为母亲的死难过而大哭一场,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平静得像一滩死水。甚至对于自己的家庭感一以一丝丝的陌生。 但看着手里的机票,她突然觉得目的地上的‘XX’两个字毫无意义。 那个地方似乎从来都不是她的家乡,也许是母亲的死一下切断了她与这个世界最后的联系,让她觉得这个世界这么大,这么拥挤,到处都是人,到处都是房子,但没有一个人与她有什么纠葛,也没有一个地方是属于她自己的。她甚至觉得一阵风来都能把自己吹走。 身边的一切都显得扭曲而虚幻。 她甚至有一瞬间对世界产生了疑问,这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吗?这个世界是真实存在的吗?为什么她总有一种与一切都格格不入的感觉?她茫然转身向机场外走,一直走到大厅外的高架桥栏边才停下来,从高处看,远处是欣欣向荣的都城,近处是热闹非凡的人群与车流,桥下是滚滚车流。 望着那些车流有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就算是跳下去也不会下坠,而会迎着风飞走,像鸟一样。 想着,便当真下意识地扶着栏杆向前走了一步,但突然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几乎是贴她耳边:“阿周!”如一声响雷。 可等她扭过头,那边什么人也没有。就好像之前只是风声,她误听了而已。 她微微吐了口浊气,低头站了一会儿,拉起行李,转身向进机场去。 被包裹的 王文静中午1点35分落地回到X城,王爸来接她,两个人花费了好些时间才找到对方,王爸感叹“好久没见你,都有些眼生了。总觉得你才十多岁。” 她看着那张历经风霜的老脸也感到陌生。 王爸大概因为没能认出女儿,有些讪讪的,上车后自顾自地开始忆往昔,讲些她小时候的趣事,见她始终面无表情一言无发,又莫明开始有些生气。“你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