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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走去。 抬手,犹豫地摸了摸下巴,君微狐疑地想着,为什么这孩子给她的感觉会那么像大狐狸? “喂,小兄弟——” 少年没回头,“嗯?” “你叫什么名字?” 瘦削的身影顿了顿,“我娘管我叫阎郞。” 君微一愣,“大名呢?” “……没有大名。” 这么巧合的吗?君微狐疑地跟着他返回了茅草屋。 万万没想到的是,床榻上的女子竟已然没了气息。 少年的扑上前,“娘!娘!你不可以死,你还未见着孩儿替你报仇,如何能死!?” 君微探了探女子的脉搏,手落在少年单薄的肩头,“……她已经去了。” 跌坐在地的少年闭上眼,牙关紧咬,额头绷起青筋,无声地落下泪来。 君微心里跟着难受,不免又看了眼死去的女子,只觉得她的眉眼竟也有三分熟悉,突然,女子周身发出淡淡的金光。很快,一点点的幻化出一只毛色晦暗的鸾鸟来。 琅山之中栖有鸾鸟,君微是识得的,这种鸟与凤凰有七八分相似,性情也同样倨傲,从不轻易入世,更别提和人类结为连理了。 少年起身,抹去脸上泪痕,“我娘是妖,我是半妖,jiejie,你害怕么?” 君微摇了摇头,她有什么可怕的?她自己也是妖呀! ****** 入殓需要棺木,可山里自然没有,幸好,君微有乾坤袋,帮了大忙。 少年在锯木制棺,君微则蹲在一边,满腹狐疑地盯着他。 “jiejie,”他擦了把脸,口气中带了些无奈,“你总盯着我看做什么?” “你娘真的没给你取大名?” “没有,”他一斧子劈在木块上,“她让我等那人回心转意,所以迟迟没有替我取名,只让我等他,可是等来的却是发配西荒,可笑不可笑?” “那人……是指你的生父吗?” “我没有那样的父亲,那不过是个负心薄幸的小人。” 君微的名字是先生取的,普天之下大概绝大多数人的名字,都是由最重要的人取的,想来他的母亲是真的很在乎他的生父了…… “名字啊……”她想了想,试探地问,“你可听过阎煌这个名字?” 少年停下锯木的动作,侧目看她,“……阎煌?” 看来是没有,真真是巧合吗?可洗干净了脸的少年,眉眼与大狐狸也太过相似了吧?简直是一个模子脱出来的。 莫不是,私生子? 君微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浑身都不舒服起来。 “jiejie,你在想什么?” “不,没什么。”君微拍拍衣服站起身,“你打算把你娘葬在哪儿?” “总之不能葬在西荒,我想选个灵气充沛干净的地方,希望母亲来生再无苦难。” “好……我替你送一程。” “方便吗?” 君微拍了拍手上的灰,“有个人跟我说过,天地之大,无论我在哪里,他都一定能找到我。我想试试……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作者有话要说: 大狐狸:本少爷连个女人都没有,见鬼的私生子!?小妖怪你给我说清楚!!! ☆、少年 “离开穹窿山?你……不怕被发现吗?”君微意外道。 少年阎郞不屑地哼了一声,“若非母亲不忍悖逆那人, 我根本不会跟来这里, 区区穹窿山就想困住本少爷, 做梦!” 君微嘶地吸了口气——这口吻,也太像大狐狸了吧?长得像、口气像,还同姓,要说他跟大狐狸没半点干系,她是真不能信。 可她旁敲侧击地打听了好几次, 少年都十分茫然,大抵是真不认得阎煌了,君微也只得作罢。 也真是庆幸有乾坤袋在侧,加上阿壁护卫、阎郞识路, 两人没费太多工夫便离开了穹窿山, 站在暮河河畔, 君微犯了难,“没人摆渡, 要怎么走?” 少年拖来空置的船只, 跃上船,将手递给她,“上来吧, 有我呢。” 他比君微还要矮一点,加上大概吃了不少苦,孱弱而单薄,眉眼之间都是半大孩子的神气, 连君微都不知道他哪儿来的底气说这句话,可偏偏她还就信了,带着阿壁上了船。 少年力气有限,根本抵不过暮河的怒涛,船只犹如浮萍,只能随波逐流。 “jiejie,你不怕吗?” “还好,”君微托着腮,看向远处,“我只是担心这一路究竟会漂到哪里,他还找不找得到我。” “jiejie说的那个人是谁?” 要怎么形容大狐狸呢?嘴硬心软的公子哥,还是沙发狠厉的魔族尊主?“……是我最好的朋友。” “朋友。”少年玩味着这两个字,“朋友这种东西,最是无用。” 这才多大的孩子啊?怎的就如此悲观了,君微忙开解道:“你还小,将来认识的人多了,自然会有能交心的。” “你不小了吧?”少年不留情面的反驳道,“那你有很多朋友吗?” 呃。 算一算,她也已百岁高龄了,可前一百年除了先生她一无所有,这半年倒是认识了不少人,但要说朋友,拢共也不过阎煌、风烟波、澜恭三人。 怎么也算不得多。 “不多。”君微老实地摇头。 少年轻讪,“那不就结了。人与人之间不过是各取所需,朋友……我不需要。” “那你也不想要我这个朋友吗?” “……” “还是说,你只是想要我帮忙送你的娘亲,并没想过要同我做朋友。” 少年的耳根红了,半晌,勉强挤出一句,“你不一样。” “有何不同?我和你相识不过数日,你甚至连我名字都不知道。” “是你不肯说。” 君微抿抿嘴,“反正你都叫我jiejie了,名字不重要。” 两人你一眼我一语,度过了暮河之上的绵长时光,直到君微看见了远处隐隐约约的山峦,不由兴奋,“快要靠岸了!” 直等船只驳岸,君微才傻了眼。 他们面前的,竟赫然是琅山! 她从不知道,琅山之侧竟有河道连通暮河,流往西荒,先生也从未提起过。 阎郞倒是对这里十分满意,觉得此地灵气清静,是让母亲安眠的好地方,于是两人在村外树林里寻了处僻静山坡,将棺木掩埋了。 少年祭拜完毕之后,起身回头,恰好看见君微正抬头对着仙气袅袅的琅山出神。 “jiejie,你在看什么?” 君微回头,眼底带着惆怅,“我在想……我还能回得去吗?” “你的家在琅山?” “我唯一的亲人在琅山,可我找不到他了。” “我帮你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