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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眼底倒映着温柔星光,仿佛是值得倦鸟停栖的地方,所有心理防线宣告崩溃,悲伤决堤,关子烈用力反手搂着她,一向冷漠骄傲的少年,终是哽咽着泣不成声。 * 夜已深了。 钟晓笛翻开课本,将手机藏在书桌下面,悄悄与程骁发着消息。 谁知消息刚编辑到一半,忽听客厅大门巨响,显然是被直接踹开了。 毋庸置疑,今晚钟生又喝多了,而且心情还很糟糕。 他跟妻子姜慧大吵大嚷了几句,就开始发泄似地砸东西,一时间碎裂声不绝于耳。 这其实是钟家的常态,钟晓笛也已经习惯了,知道没半小时他自己就会累了,累了就会停下来。 果然,半小时后,外面逐渐没了动静。 钟晓笛又等了十五分钟,这才推开门走出去,见钟生已经躺在沙发上醉醺醺的睡着了,而母亲姜慧正坐在卧室里,悲戚无助地抹着眼泪。 “妈。” “晓笛。”姜慧小小声地说,“刚我没敢告诉你爸,我被公司辞退了。” “……什么?你是公司的老员工了,这么多年都兢兢业业没出过错,为什么会突然辞退你?” “也许是……有人不想让我再在公司工作下去了吧……” 钟晓笛下意识警醒:“是程家搞得鬼吗?” 姜慧惊道:“你怎么知道程家?” “这也是我想问你的,妈。”钟晓笛叹了口气,“按理说我早该问了,咱们家到底和程家有什么关系?” “没……真的,你别多想,你只要好好学习就可以了,这是成年人的事情。” “都这时候了,我还怎么好好学习?程家上次找人揍我爸,今天又让你失业,下次也许就要盯上我了——哦不,不是也许,程真早就找过我了。” 姜慧闻言更加慌张:“程真找过你了?他对你做什么了?!” “他没对我做什么,他只是让我转告我爸,保守好秘密,否则就要承担后果。” 至于具体是什么后果,现在大概正一一显露出来,且警告性质愈发明显。 姜慧愣了好久,她突然用手捂住脸,意味难明地呜咽了一声。 “那怎么办呢?咱们哪里是程家的对手啊?” 她是个很传统的女人,老实温柔得近乎懦弱,这些年丈夫欺负她,她尚且不敢反抗,更何况是有钱有势的程家? 但钟晓笛不同,钟晓笛年轻气盛,无所畏惧,什么都敢试一试。 “妈,你别害怕。”钟晓笛走上前去,伸手抱住了她,语气笃定地劝,“我们不能这样坐以待毙,是事情总要有解决的方法,你得勇敢面对,难道我们要任由程家欺压一辈子吗?这日子还到得了头吗?” 姜慧犹豫:“可我们……能做得了什么?” “在你没找到新工作之前,先用我歌曲的版权费贴补家用,至于其他的事,我来解决。”钟晓笛低声道,“你只需要详细一点,跟我讲清楚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我要知道真相。” “……” “妈,就算是为了我的前途着想,求你别再优柔寡断了,这事儿不解决,你以为程家会放过我吗?逃避是毫无用处的。” 姜慧很疼女儿,也始终以女儿为骄傲,考虑到程家将来或许真的会对钟晓笛下手,她动摇了。 她紧紧抓住了钟晓笛的手。 “……五年前,你爸曾收过程家一笔钱,替程真办了一件事。” 第47章 甘草糖 午后的阳光正好, 钟晓笛坐在cao场的单杠上,一勺一勺挖着程骁给买的香草冰淇淋。 程骁就坐在她旁边, 盯着她发呆。 “晓笛, 你是不是有话跟我说?” “当然,不然我叫你出来干嘛?” “你叫我出来, 也有可能是想跟我约会。” 她用力把他脑袋推开:“我像在跟你开玩笑吗?” 程骁茫然:“那你说, 我听着还不行么?” “刚在食堂时我看见, 任雪薇在群里说话了。” “……天地良心,我跟她很少私聊的!她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她!” 真是毫无来由的辩解。 钟晓笛无语:“你智障吗?我是指任雪薇群里说U盘的事儿, 她说在她老爹电脑里调取了一段视频。” “啊?其实我还没来得及看群消息……”程骁愣了半晌,猛地警醒起来, “等等, 视频?任俊良之前还真跟我爸提过视频的事儿!” 就是当初他在自家别墅, 偷听到的那句“唯一留存的视频证据”。 任雪薇的行动效率,果然不是吹牛。 “今天放学, 任雪薇会把拷了视频的u盘给我们, 你记得在校门口接一下她。” “行,我记住了。” “另外……” 程骁刚准备尝一口那盒冰淇淋, 见她神色迟疑, 下意识收回了手:“怎么了?” 钟晓笛叹了口气, 她严肃而正经地看向他:“我还有件事要跟你讲,这也是我前几天才知道的,我认为你应该有知情权。” “什么事?好端端的你别吓唬我。” “你爸从中作梗, 让公司辞退了我妈,我妈失业了,这可能是对我们家的第二次警告。” “…… ” “我妈担心下一次就轮到我了,她终于松了口,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程骁眼神一沉,他不是傻子,在这种情况下,多少也能猜出几分了。 他犹豫着,试探性地问:“是关于……五年前关肃的那场魔术事故,对吧?” 就目前而言,他们经历的所有麻烦,未解开的所有疑团,全都跟五年前的事故脱不开干系。 这简直是个魔咒。 钟晓笛坐在单杠上弯下腰去,她两手撑着膝盖,极为低落地叹息。 她完整叙述出了那段连燕淮也不了解的、夹在中间的往事。 “当年关肃彩排火海逃生的魔术,由于他的疏忽,造成了道具师被活活烧死——你爸程真帮助关肃善后,用钱收买了一名无业人员,叫对方设法在道具师妻子开的便利店内纵火,还差点烧死了道具师的儿子。” “无业人员?道……道具师?” “意外吗?那位无业人员是我爸钟生,而那位死去的道具师,叫燕康。”钟晓笛道,“我昨晚想了很久,终于明白这段日子,为什么斓斓和燕淮之间的气氛这么奇怪了——我记得斓斓说过,燕淮的父亲,也是五年前去世的。” 是巧合吗?她不相信有这样过分的巧合。 程骁悚然一惊,庞大的信息量让他一时头脑空白,失去了正常思考的能力。 “你的意思是……”他颤声问,“我爸和关肃联手,几乎害得燕淮家破人亡?至于你爸……也是其中的一